啧啧……可以啊，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没有忘记攀咬她！
她这是有多恨她啊？
听到顾安颖的话之后，顾清卿幽幽的轻哼了两声。
不过她倒没有否认顾安颖的话，她倾身靠近老夫人，老老实实的把她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
“祖母，四妹的确跟我聊过这件事！”
“哦？”
老夫人挑了挑眉毛，眯着眼睛看着顾清卿道：“顾安颖具体是怎么跟你说的？你为什么不早点跟我坦白这件事？”
她的语气有点冷，看样子是生气了。
顾安颖以为老夫人要怪罪顾清卿，赶紧又往前爬了两步。
“大姐，我知道你想护着老爷，但给祖母下毒的事情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你不能让我替老爷背黑锅啊！”
她想护着顾崇茂？！
这可能吗？
她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怎么会说出这么愚蠢的话来呢？
顾清卿抿了抿嘴，偏头看了老夫人一眼。
老夫人的表情愈发的阴郁了，但顾清卿知道她的火不是被她激起来的，所以她一点都不慌。
她好整以暇的耸了耸肩，等顾安颖给老夫人上完眼药了，才淡淡地跟老夫人解释了一句：“祖母，我没有让四妹背黑锅的想法。她和父亲都是我的亲人，我不会刻意的偏心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
而且……从她平时的表现来看，她要偏心，这时候也应该偏偏她顾安颖吧？
顾清卿深吸了一口气，用余光扫了顾安颖一眼，然后才又接着道：“我承认，四妹是跟我说过，她之所以会给祖母你下毒，是因为她受到了父亲和誉王殿下的威胁。但她跟我说的话，和我掌握的消息有出入。”
“我不确定是四妹对我撒了谎，还是我的情报出了问题。我想把所有的真相都调查清楚了，再来跟祖母你汇报这件事！这就是祖母你醒了之后，我没有跟你提四妹的原因。我将所有事情按下不表，本是想用证据还她清白，没想到她竟然觉得……唉，好人难做啊！”
“你这傻孩子，知道好人难做，以后就不要做好人了啊。”
老夫人拍了拍顾清卿放在床边的手，看向她的眼神写满了怜惜。
满怀希望的等着老夫人训斥顾清卿的顾安颖懵了。
她看了看老夫人，又看了看顾清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了。
行了，她懂了！
老夫人从来都没有怀疑过顾清卿是吧？
不管她在老夫人面前说了多少顾清卿的坏话，她都还是老夫人心头的朱砂痣！
既然这样，那之前老夫人又何必装出对顾清卿不爽的样子，引她说出那些得罪顾清卿的话呢？
她是想把她跟顾清卿的关系彻底搞僵吗？
顾安颖无力的瘫软在了地上，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老夫人却看都懒得看她一眼，她的目光一直都放在顾清卿的身上。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温声细语的问顾清卿：“你那边得到的情报是什么？来，说出来给祖母听听。祖母倒是要看看，你听到的消息和顾安颖刚刚跟我说的，差距有多大。”
“天差地别。”
顾清卿勾了勾嘴角，压低了声音对老夫人道：“祖母，你还不知道呢，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为我们家的事情进宫了一躺。誉王殿下也跟皇上提过一嘴你中毒的事情，但他跟皇上说的是……”
“大姐！”
顾安颖猛地提高了声音打断了顾清卿的话，用力的给顾清卿磕了三个头。
“求你了，不要说了，我认错了行不行？”
“你认错了？”
顾清卿摸着下巴重复了一遍顾安颖跟自己说的话，慢悠悠的问她：“所以……你承认你给祖母下的毒，是你主动问誉王殿下要的了？”
“我……”
顾安颖咬了咬下唇，眼神狠狠的抖了两抖。
“说话啊。”
顾清卿站起身来走到她身边，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胳膊。
顾安颖吞了口口水，迟疑了好半晌才小声小气的说了一句：“毒不是我去找誉王殿下要的，是老爷问誉王殿下要的！大姐，祖母，我发誓我说的这句话真的是实话，我没有骗你们两个！”
嗯，她知道！
欧阳瑾到底是个王爷，她一个二房的小姐应该是没有搭不上欧阳瑾那条线的。
顾清卿矮身蹲到顾安颖面前，看着她的眼睛幽幽道：“那……我父亲从誉王殿下那里拿了毒药之后，为什么要把毒药交给你，让你给祖母下毒？你是做了坏事，被我父亲捏住了把柄，还是……本来就有要下毒害祖母的念头？”
“这个……”
顾安颖狠狠抖了两抖，又沉默了。
顾清卿点了点头，两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她将手背在身后，没好气的警告顾安颖道：“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对我撒谎！顾安颖，我要什么都不知道，我是不会问你那样的问题的。”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什么了？！
顾安颖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朝顾清卿看了过去。
她的眼中有惊讶也有恐惧，到了这一刻，她才清醒的意识到，原来她并不了解顾清卿。
她以前一直以为她已经把顾清卿摸透了，她觉得顾清卿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她，现在看来……那只是错觉。
“还不说吗？”
顾清卿弯下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顾安颖的脸，用最平静的语气，说了句最让顾安颖崩溃的话。
“你要再不老实，我就要剥夺你自己坦白的就机会，让小翠来替你说了。”
“小翠？！”
顾安颖急促的喘了几口粗气，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慌乱的表情：“大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你要让小翠来说什么？”
“还装傻呢？”
顾清卿摇了摇头，干脆把话挑明了。
“顾安颖，你别垂死挣扎了！我直接跟你说了吧，你一直带在身边，对她信任无比，什么事情都跟她说的小翠，是我的人！”
“不可能！”
顾安颖抓着头发大喊大叫了起来。
她能接受别人背叛她，但她不能接受小翠背叛她。
因为她是真的很相信小翠啊！平时顾清卿送个她什么东西，她看不上，都会将那些东西赏赐给小翠，小翠拿了她那么多好处，她怎么能背叛她呢？
顾安颖用力的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她咬着后槽牙看着顾清卿，指着她的脸大声问她：“你是故意那么说的是不是？你在试探我，想引诱我把我所有的秘密都说出来！然后……然后你还想挑拨我跟小翠的关系。”
顾清卿：“……”
怎么说呢？
她现在有点傻了！
她不清楚是顾安颖疯了，还是她看错小翠了，为什么她都跟顾安颖说小翠是她的人了，顾安颖还那么信任小翠呢？
“清卿。”
老夫人在她身后喊了她一声。
顾清卿赶紧收敛思绪，转头朝她看了过去。
“祖母，你有事要吩咐我？”
“你去把那个叫小翠的丫鬟找来，顾安颖不是不相信小翠会出卖她吗？那就让那个小翠来跟她对峙。”
“是。”
顾清卿一声，立刻转头朝贺叔看了过去。
她现在也很想见见小翠，她特别想知道小翠有什么本事，竟然能在取得贺叔和她的信任的同时，还让顾安颖将她当成最重要的心腹。
贺叔会意，立刻转身去找小翠了。
只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小翠就来了。
小翠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相貌很普通，是那种将她丢到人堆里，就很难将她再找出来的类型。
但是她有一双明亮的眼睛。
她的眼神平静而坚定，有种抚平人心的魔力。
嗯，仅从外貌上来看，这小翠的确是个不错的姑娘。
顾清卿朝小翠招了招手，低声道：“来，过来给老夫人行礼！不要害怕，我今天找你过来，就是想问你一些事情而已，等会儿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知道吗？别担心得罪人，老夫人和我会保护你的。”
“是。”
小翠低着头走上前来，她先恭恭敬敬的给老夫人和顾清卿行了个礼，然后又咬着下唇告诉顾清卿：“大小姐想问奴婢什么就尽管问吧，奴婢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她进屋到现在，她的眼神都没有在二房的人身上停留过。
她究竟是谁的人，已经很清楚了。
顾安颖身体一软，像一滩烂泥一样趴在了地上。
她扯着嗓子从小翠嘶吼道：“小翠？！你竟然真的是顾清卿安排在我身边的人？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对你那么好，你……”
“四小姐你对奴婢好？”
小翠转头看了顾安颖一眼，冷声道：“你说的好，指的是打奴婢和骂奴婢吗？如果那也算好的话，那四小姐你对奴婢的确还不错。”
“我是喜欢打你骂你，但是打完骂完之后，我会赏赐东西给你啊！”
顾安颖缩了缩脖子，说话的底气没有那么足了。
小翠勾了勾嘴角，没有正面回应她的话，她只问了顾清卿一个问题：“四小姐，奴婢现在打你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你会感谢奴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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