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带着宋清绮一路来到了城西的一条小巷子里。
宋清绮注意到，这里一条巷子里住着不少人家，院子不算大，应该都是些普通百姓。
一直走到了巷子深处，小姑娘才对宋清绮道:“到了！我家就住在里面。”
此时，小姑娘隔壁院子的门也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位胖婶子的头，目光在宋清绮等人的身上打了个转喊道:“春丫，你不是去请大夫了吗？”
原来小姑娘叫春丫。
春丫点了点头:“这就是我请的大夫。”
“他们？”胖大婶这下将门彻底拉开，快步走到春丫身边，用实际并没有压低多少的声音道。“这些人看上去年轻的很，该不会是骗子吧？不是让你去隔壁街请回春堂的大夫回来吗？”
被迫听得十分清楚的钱庸等人:……
“回春堂的大夫不在，这几位哥哥主动说要帮我的。”春丫一边说着，动作麻利的打开门，“他们穿的衣服可好了，若是要骗我们只怕买衣裳的钱都不够。”
听到这里，钱庸也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丫头心眼还挺多，放心，我们可不是骗子。”
胖大婶或许还是不太放心，犹豫了片刻后跟着一起走了进来。
春丫家的院子不大，胜在十分干净。宋清绮看了一圈，似乎并没有其他大人的踪迹。
“你爹娘呢？”宋清绮轻声问。
春丫的语气顿时低沉下来:“奶奶说，爹娘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暂时回不来看春丫了。”
孩子的话语十分直白，院子里的众人却都听明白了话里的意思，看向春丫的眼神不由得多了两分怜惜。
几人跟着春丫一起进了房间，就见床上躺着一位年纪颇大的老妇人正在昏睡。
宋清绮走上前去为她把脉，春丫则紧紧的跟在她的身边。
似乎是知道不能打扰她，春丫虽然一双眼睛骨碌碌转个不停，却始终紧紧闭着嘴巴，一句话也不说。
半晌过后，宋清绮才收回了手。
“你奶奶是因为太过疲惫，诱发了风寒发热，不必担心，用了药后大概三天就能好转了。”
宋清绮也松了一口气。
原本她还担心春丫的奶奶染上了传染病处理起来会很棘手，还好只是普通风寒，虽然老人年纪大了会比普通人好得慢一些，可总算没有大碍。
“真的吗？”春丫惊喜的看向宋清绮，宋清绮点点头，上前简单为老人扎了几针，她就醒了过来。
“奶奶！”春丫高兴的扑到老人的床前，叽叽喳喳的说起了刚刚去找大夫的事。
老人浑浊的目光看了过来，挣扎着就要下床磕头。
宋清绮连忙制止了她:“我们能来也是春丫一直坚持找大夫，得好好谢谢她才是。”
老人动作温柔的摸了摸春丫的头，对宋清绮等人道:“谢谢你们，春丫去给恩人磕个头。”
春丫听了噗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认认真真的向宋清绮他们磕了个头。
磕完头后，她又掏出了自己怀里的荷包:“这个给您。”
宋清绮笑了，她从荷包里翻找出一文钱，拿在手心:“这就够了。”
春丫疑惑的看了一眼奶奶，见奶奶红着眼眶点了点头，这才放心的收起了自己的红包。
恰好此时墨一也将药带了回来，他上前将药和药方都给春丫，春丫赶紧道谢。
处理完这些，几人才离开了春丫的家。
而一直跟着他们的胖婶子这才松了一口气，冲着宋清绮道歉:“你们别怪我多心，只是春丫和她奶奶都是苦命人……”
宋清绮赶紧摆手:“我们都明白的，春丫能遇到您这种邻居是她的福分。”
从小巷离开，宋清绮看着脚步匆匆讨生计的路人，福至心灵有了一个想法:“我想在此处义诊。”
“义诊？”钱庸疑惑的看向宋清绮。
宋清绮点点头:“只要京中病症一日不消散，那些大夫就注定忙不过来。况且我们都清楚，若是没有行之有效的法子遏制住传染病的蔓延，情况只会一日比一日更严重。”
钱庸张了张嘴，想起他们走过的那些没有大夫坐镇的医馆，也只能叹了一口气。
“而且我还想趁着这个机会教给百姓们一些预防的法子，能做一点是一点吧。”宋清绮的目光放空，不知道落在了哪一点上。
钱庸看着她的侧脸，忽然想清楚了自己之前为什么坚持要认宋清绮做师父。不仅是因为她的医术，更因为她身上有种别样的劲头，那是其他大夫身上没有的。
“既然如此，我也参加。”
两人回到军医署后，将这个决定告诉陆洱，没想到他表现得竟比他们还积极。
宋清绮颇有几分无奈:“若是你也去义诊，军医署怎么办？”
陆洱的笑容一僵，他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
“不对啊，你也是主管，为什么只有我要留在军医署处理事情？”陆洱回过神来，不甘的指着宋清绮问道。
宋清绮轻声安抚:“我不在军医署的这段时间都是你管着军医署，若是我一回来就将你赶走，你觉得旁人会信服于我吗？”
陆洱自然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可到底还是不甘心:“那每隔几日你我轮换着来军医署总可以吧。”
宋清绮点点头:“当然可以。”
第二天，城西居民区的街边，宋清绮和钱庸二人简单的支起了两张桌子，旁边挂上了义诊的横幅，坐等居民前来。
街边，宋清绮有些失神，钱庸奇怪的看向她:“师父，你怎么了得？”
“我总觉得自己似乎曾经经历过这样的事，或许是曾经在什么地方开过义诊？”宋清绮蹙眉回想，却始终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经历。
钱庸也皱着眉头回忆了许久，他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在你来军医署之后也从未进行过义诊，会不会是你来军医署之前曾经义诊过？”
宋清绮皱着眉头回想片刻，却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好遗憾的摇了摇头:“或许吧，我也记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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