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樱怎么可能承认这一点？
她死咬着不松口:“我没有！明明就是你技不如人，还想要污蔑于我！我说这妇人在我那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了事呢！是你在她身上下了毒，栽赃给我！”
“你那？”钱庸抓住了重点，“这妇人不是一直在鲁长老处医治？怎么又在你那？”
鲁樱没想到自己一时失言，连忙找补道:“我爹和我不是在同一处？你现在纠结这些做什么？”
“现在确实不应该纠结这些。”
宋清绮眼底的凌厉不减，直视着鲁樱道:“她近期应该服用了不下五种的药物，而这些药物里有些甚至相生相克，难道你要用这样相生相克的药来治病？”
众人的目光如同一道道刀子割在了鲁樱的身上，让她浑身难耐。
鲁樱狂躁的瞪着宋清绮:“你胡说！你算是什么东西？居然敢污蔑我？！”
她尖利的喊叫着朝宋清绮的方向扑了过去。
“小心！”
孙竹察觉到一直站在宋清绮身后没有动作的丫鬟忽然闪身到她身前，连忙提醒道。
可此时已经晚了。
他甚至没看清楚缠枝是怎么动作的，鲁樱已经被踹倒在地。
“你们怎么能……”孙竹连忙扑了过去，刚想要指责缠枝，却发现鲁樱除了摔在地上衣服脏了一些，竟然连半点伤痕都没有。
这就尴尬了。
宋清绮挑眉:“鲁姑娘要打人，总不能让人只能站着挨打吧？”
“我能证明…”
就在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忽然打断了双方的争执，竟是那妇人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你！”鲁樱惊恐的看着那妇人，虽然身体似乎还是很虚弱，但浑浊的眼睛似乎变得清澈了许多，没有了从前的混沌感。
难道真的恢复了？
怎么可能？不是血瘀心窍吗？
一时间，鲁樱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想法，她只能惊恐的看着那妇人，不敢开口。
“我记得…是她，给我灌了许许多多的药，还给我扎针…她说，反正是个疯子，就算药有问题死了也没关系…”妇人才刚刚从混沌中苏醒，脑海中的记忆一波一波的冲击着她，她下意识捂住了脑袋，却还是一字一顿的将这些话说了出来。
这下，连谷主都发了怒:“混账！所谓医者仁心，你这何止是没有仁心？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一众医药谷的弟子也纷纷议论起来，用异样的眼光看向了鲁樱，甚至那些原本支持鲁长老的长老们也都悄悄和他拉开了距离。
他们是想入世，想要荣华富贵没错，却不想因此丢了作为大夫的节操。
鲁长老见势不好，咬咬牙狠狠一耳光甩在了鲁樱脸上:“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鲁樱向来骄纵，哪里忍得住鲁长老当众打自己耳光？她捂着脸大吼道:“不是你把她带给我做药人的吗？你说没什么的！”
鲁长老原本只是想做做样子，谁知道鲁樱居然蠢到了这个地步，这下是真的恨不得抽死她了。
“今日算我们输了，入世之事改日再议…”鲁长老一把扯住鲁樱的手腕，“她受了刺激开始胡言乱语，我先带她去把把脉…”
不等鲁长老说话，宋清绮便沉着脸叫住了他:“鲁长老留步。用病人试药违反了北齐律例，为了证明你的无辜，也该让人去你的住处瞧瞧吧？”
“你算什么东西？滚开！”鲁长老凶相毕露，可碍于刚才鲁樱的下场，他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对宋清绮吼道。
这下甚至不需要宋清绮开口，其他的长老也纷纷出声道:“既然你觉得自己清白，证明一下又何妨？”
谷主也一锤定音:“鲁长老再此留步，德秋你带人去看看。”
鲁长老知道这下自己就算再是挣扎也无济于事，只得垂下了脑袋站在一旁。
鲁樱也知道自己刚才一时冲动说错了话，不敢再多言。
一时间，整个正厅都安静了下来。
鲁长老的目光不断在大厅中梭巡，不断寻找能帮助自己的人。
只可惜，所有人都避开了他的视线，就连他的弟子们也都悄悄躲开了他。
郑德秋原本就憋了一肚子的气，带着人便直冲鲁长老的院子。
大概是没想到有人会去他院子里搜寻，鲁长老压根就没有隐藏的意思，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郑德秋便满载而归。
“师父！”
郑德秋的声音里满是怒气，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门口的方向。
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见郑德秋的身后跟着几名瘦骨嶙峋的男子，他们头发枯槁，双颊凹陷得几乎形成了阴影，看到这么多人，他们纷纷瑟缩着躲避了目光。
就算宋清绮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如今看到这些人仍旧十分愤怒。
“这！”钱庸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惯来听人说起医药谷皆是夸赞不止，却没想到你们的名声是这么得来的。”
为医者不想着如何治愈病人，却利用这些苦命的人达到自己的目的，甚至枉顾他人的性命。
宋清绮拉住了愤怒的钱庸，冷静的对谷主道:“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违背谷规了，鲁长老的行为已经违背了律例，必须上报官府才行。”
鲁樱震惊的看向她。
这些药人自她学医开始就一直藏在他爹的院子里，来来回回不知换了多少。她爹每次都说这些人是自愿卖身给他，就算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怎么就违反律例了？
谷主竟是迟疑的看了一眼鲁长老。
鲁长老心念一动，噗通一声跪在了谷主的脚边:“师弟！你曾答应过师父要照顾我的性命，难道你忘记了吗？”
宋清绮顿时了然，原来谷主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鲁长老的行为，是因为某个约定啊。
谷主的目光飘过那些浑浑噩噩的药人，艰难道:“我答应过师父不假，可如今的状况已经不是我能够包庇的了。你千不该万不该，怎么也不能拿活生生的人来试药……”
鲁长老怎么也没想到明明自己是站在上风，莫名其妙就落到了如今的地步。
他恶狠狠的看向宋清绮，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只要杀了他，就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了！”
在众人的惊呼中，他飞快的将匕首朝着宋清绮的方向刺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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