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星长老喝茶的手指微顿：“恭喜圣云圣子成功渡劫，这聚灵石，我们万仙门就不横刀夺爱了”。
姜瑶瑶脸色微变，原本清冷的神色有些维持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多谢万仙门割爱，改日我门圣子结婴大会，还希望万仙门能来观礼”
那人话语中是掩不住的骄傲和自豪，显然对于圣子的修为是极为满意的。
“哈哈哈哈哈哈，五长老说笑了，这可是咱们天极大陆第一天才的结婴大会，我们万仙门怎么可能缺席”
道星长老张嘴就将圣子的地位抬的极高，却没有一人反驳不满，台下众人或惊讶，或羡慕，或嫉妒，唯独没有对第一天才这个名号的不满。
若是殷灵能听到这些对话，一定会对这人的天资好奇，只可惜，现在的她心魔缠身，完全听不到外界的声音。
两人的客套交谈终于停下，拍卖继续，聚灵石不出意外的被圣云门拍下。
明媚额角滑落一滴冷汗，她着实没想到圣云圣子居然悄无声息的突破元婴了，还被聚灵石吸引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第二枚聚灵石拿上来时，明媚的心提了起来。
刚刚圣云门和万仙门争了这么久，现在又拿出来一枚更大的，无疑是在打圣云门的脸。
果不其然，红布掀开之后，一股极强的威压倾泻而出，让拍卖场的人都喘不上来气。
明媚原本红润的嘴唇变成了白色，背后的冷汗止不住的流。
“明家，好手段”
那个苍老的声音又一次响起，这一次声音中压抑的怒气傻子都听得出来。
“五长老息怒”
此声一出，压在众人身上的威压顷刻间消失不见，若不是众人背后还有发着凉意的冷汗，会让人产生刚刚什么都没发生的错觉。
显然是明家高手出来主持局面了。
这股威压只是发泄怒气，圣云门并不想和明家闹翻，显然很克制，即使是炼气修士都没有受伤，除了殷灵。
“靠！”
殷灵心中怒骂，哪个不长眼的乱放威压？明家的安保怎么这么差！
刚刚的威压直接打乱了她修复内伤的进度，一口甜腥的鲜血卡在喉咙处，被她强行咽了下去，只是脸色越发苍白了。
在所有人都被明家和圣云门吸引了注意力时，一声微弱的咔嚓声消散在气氛紧绷的空气中。
殷灵手心的聚灵石被她捏碎了？不！聚灵石极其坚硬，凭借她的修为还做不到这一步。
再看她手中的碎石，哪里还有半分灵气？完全就是一枚普通的小石头，只不过石头上缠绕着几根细如发丝的红线。
殷灵的识海翻腾，像是即将迎来狂风暴雨的海洋，随时都有掀起滔天巨浪的可能。
耳边的嘶吼更加清晰了，清晰的殷灵都能感受到每一句话中蕴含的情绪。
那是极致的愤怒和哀伤，让她恍然间好像回到了那个晚上，满地血腥，哀嚎遍野。
那座号称南海无涯第一城的巨大城池寂静无声，养大她的师父拿着利剑对她怒目而视，指责她的心狠手辣，昔日同门刀剑相向，每个人脸上都是嫌憎和杀意。
那一夜，她失去了师父宗门，失去了至交好友，也失去了坚守的道。
那一夜，仙界第一剑首徒，被天道眷顾的宠儿，万万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天才，天骄浮光——陨落。
“你听啊，这是青玉城千万无辜平民的哀嚎，你看啊，这是你满身杀孽染红的河山……”
“我，没罪！”
殷灵单手扶着摇摇欲坠的脑袋，底下了头，眼中是魔修才会有的红瞳。
狠戾而暴虐。
“我杀的人，都是该杀之人，他们，该死！本尊无论是屠城还是灭宗，都，问心无愧”
“我之仙途，乃问天之路，人阻杀人，魔挡屠魔，哪怕脚下尸骸累累，血染成河，我，亦不悔”
虽然不是张嘴说出来，只是识海反击，却是掷地有声，道心坚定，她仿佛看不到昔日同门跪在她脚下苦苦哀求，看不到素不相识的妇女抱着孩子哭泣，看不到并肩作战的好友被万箭穿心。
她神情冷漠，好似一个没有心的神，即使垂眸，依旧看不到世间疾苦。
[滋滋…滋……滋]
系统那边也不好受，他的数据中莫名其妙混进去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似乎是一些图片，或者一段又一段的视频。
一开始他以为是中病毒了，直到他在那些血腥的根本过不了审的图片中看到了他的宿主，或者说他宿主长大后的样子。
这才反应过来，这是心魔乱了殷灵的识海，让她挡不住自己的记忆，而这些图片，就是殷灵正在回忆的，曾经的，记忆。
因为数据混乱，这些图片和视频并没有打码，系统第一次直视了殷灵所见过的血腥。
即使只是片段，只是几张图片，系统也感觉主机发凉，他的宿主，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这和天道给的剧本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毫不相干。
……
听到系统的电流声，殷灵微微眯眼[就是现在！]
“砰砰，砰砰，砰砰”
原本在正常跳动的心脏突然间停了下来，诡异的是血液流动并没有影响。
如果可以内视，就能看到殷灵的心脏破开了一个硬币大小的口子，从中钻出来一根又一根的红色细丝。
顺着血管和经脉生长，直到抵达识海。
“尸蛊——炼尸术”
殷灵居然对自己使了炼尸之术！虽然不是整体炼尸，却也依靠炼尸术硬生生的将心魔逼退。
殷灵眼中的红色渐渐褪去，那炼尸用的血丝也悄无声息的消失……突然，殷灵嘴角勾起了肆意的笑。
那消失的血丝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对，却来不及了。
红丝断，炼尸术，破了。
借傀儡丝压制心魔，转头又碎了傀儡丝，好一招借刀杀人。
殷灵微微松了口气，刚刚那一步是个险棋，稍有不慎，不是心魔疯长，压制不住，她当场入魔，就是血丝失控，当场把自己炼成尸傀。
还好，她赌赢了。
[宿…宿主？]
系统的声音细细小小的，很是难以置信。
[压制住了]殷灵没有解释，只是告诉了系统结果。
怎么压制的？刚刚那些记忆又是怎么回事？压制心魔你用了什么？这些问题系统都不敢问，只是默默的闭上了嘴，给殷灵休息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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