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年应承伏锦与我皆和林府无关，你便说说，何时将伏锦的名字从族谱上划去？”
伏兰舒一番话，问的林正儒哑口无言。
也是在这时，才想起来，他当年的确是应承过这一件事，且写了字据。
但又何妨，字据可以说是伪造，她二人想离开，绝无可能。
思及此，林正儒倒是清醒了一些，险些被愤怒冲坏了头脑。
如今伏锦尚且有用，此时撕破脸皮不合适，族谱上尚有名字，便是死也得是林家的。
到底是理亏，林正儒说了句不识好歹，便甩袖离去，他都走了，下人也不敢再待，纷纷离去。
伏兰舒倒是神情平淡，知晓他不会那么轻易应下，却还是被恶心到了，午睡被破坏，心情也不愉。
赵嬷嬷怒骂了两声，到底怕她多想，收了声提及别的事让她开心。
伏锦站在那里，月光将其笼罩。
身侧是抱竹一字一句的复述午后的事情，她脸上如寒霜。
难怪府里下人看到她会惊，想起上次林老爷闯二小姐院子里的时候，被二小姐怒骂，如今二小姐回来了，还不知要如何闹呢。
前有定亲，后有羞辱她娘，哪一项都蹦跶在伏锦的点上，怎能让她不恼怒。
“让人去盯一下蒋达，不必太紧跟，略微知晓什么事便行了。”
她留下一句话给抱竹，转而去了林正儒的院子里。
路上，遇到了林晚吟。
林晚吟见了她像是碰见了煞星一般，没有多言的直接转身关上了院门，逃避之意明显。
显然是短时间内，不想再与伏锦碰上了。
伏锦也懒得管她，径直离去。
到院子时，院子守卫要拦她，无异于螳臂当车，压根拦不住。
伏锦一脚踹开了书房门，将屋里正在喝茶的林正儒吓了一跳，看见是她，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你简直没规没矩！你！”
说教的话说了两句便说不出来了，这么些时日下来，也算了解伏锦的脾性，何止是一个莽撞无礼了得，可偏偏在外人面前，却也不似这般。
着实让他头疼。
“听闻你要把我送给蒋达做妾？”伏锦靠在门边，似笑非笑的扬眉看他。
这是被丢了面子后，破罐子破摔，半点也不顾及了，连这种事都答应，他脑袋里是不是装了浆\/糊？
一听这话，林正儒还以为是林夫人说的，心生不满，却也是出声向伏锦解释了。
“你一个姑娘家懂什么，这事是国公夫人做媒。那蒋达与大理寺卿也是亲家，关系匪浅。虽是做妾，却也委屈不得你。”
“你如今知晓了也好，这两日便待在府中莫要出去，过两日国公夫人来，便把这事定下来。”
林正儒一副笃定且随意的模样，好似只是喝口茶、写个字这般简单。
伏锦却是笑了。
“既是挺好，那便嫁吧。”
林正儒一怔，略有讶异的看向她，没想到她这般好说话，还以为她的脾气要闹上几日。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现下他倒要多思虑几分了。
心中同时不由得有些得意。
伏锦虽是不听话了些，常与他唱反调，但有些时候还是挺听话的，小孩子脾气罢了。
想法刚落便听其言。
“反正林府的名声也就如此了，再多一个卖女求荣也算不得什么。”
“也如你说的，蒋达与大理寺卿有渊源，我这般样貌的，他打着灯笼也寻不着，作为姐夫，大理寺卿还得感谢你呢。”
“也别等过两日了，明日便把人叫过来吧。晚了，那蒋达入了狱，这关系也就攀不上了。”
伏锦说一句，林正儒的脸色就跟着难看了一瞬。
越听脸色越不对，最后直接站起了身。
“你是如何知晓？”
“知道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不是你说的要我嫁给他为妾？”伏锦脸上带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
看着林正儒的表情没有半点意外。甚者还能火上浇油。
“科举将至，户部也有的忙，你现下将消息放出去，说不准还能少备些酒席，省些银两。”
“闭嘴！此事不准再提！”
某个字眼像是说到了点上，林正儒暴怒，脸色已然是不好。
于后院之事上，他会含糊，于正事上却从不会。
伏锦一提，他又岂会不知。
原先就不怎么赞同，只是被张如娘说动了，如今便是国公夫人再来，他亦不会答应。
只怕是应了，林家都要跟着倒霉。
伏锦眸色一敛，顿时又了评判。
本是虚晃一招，诈诈他，没想到还真套出点东西，户部忙不忙她不知道，但晏沉修要有的忙了。
但目的还没达到，伏锦又岂会轻而易举离开。
她仍是那般似笑非笑的表情。
“为何不提。你让我嫁的，我应了。如今你一句不提便要我放弃，那便早该绝了这事。现下，晚了。蒋达来寻我，闹得人尽皆知我要给他做妾。”
林正儒一下子明白她今晚过来，如此顺从是何原因，气得脸色都涨红。
这事人尽皆知，她要再吵闹着嫁，林府还如何能清白的脱身。
若真到那时，便是将她从族谱上除名都晚了。
“你想要什么？”
伏锦敛了神色，眸光沉沉。
“两点。”
“第一，将我娘抬为平妻。”
林正儒怔住，没想到她会提这个，没有一口回绝，等着她的下文。
“第二，和离书。”
此言一出，满室皆静。
断然没有姨娘给和离书的道理，纵使曾经伏兰舒是府里的夫人，但到底现下成了姨娘，身份摆在那里。
成了平妻有了和离书，才合规矩，往后林正儒便再也没有任何的理由对她娘动手动脚，甚至起了那般恶心的心思。
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和离彻底断绝了他的念头才是最根本的。
“不可能！”听到后面，几乎是想都没有想的，林正儒出声拒绝。
伏锦也是同样的回答的极快。
“那好，我现下就去告诉众人，林府与蒋家结为姻亲。他做什么我帮着，入狱时，我一定会实话实说，皆是你林正儒之意。”
“玉石俱焚又有何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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