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旋也不能表演太过，会太假。
稍微有点含蓄，算是吊胃口，或者在杨易绅他们的眼里看来就是拿捏。
这方法正中他们这些浪荡公子哥下怀。
三人逡巡查旋。
查旋眼中有娇羞，也有赤裸裸的勾引，那是他们心心念念的风情万种。
逼迫引诱总比不得送上门来的好吃，主动的魅力尤其经查旋展示出来是无法拒绝的吸引力。
杨易绅试探问：“那査小姐喜欢什么，跑马，打球，游泳还是跳舞？”
查旋小手儿眼唇轻笑，抬眸粼粼波光：“京都的跑马场我还没去过呢。”
这暗示多明显啊。
三人儿受宠若惊，当即问查旋订时间相邀一起去。
查旋娇羞点头：“好啊。”
杨易绅订在三天之后：“那到时候我开车去接査小姐？”
查旋摇头：“那多不好意思，你说地方吧，我自己过去。”
杨易绅想到查旋是怕殷甫辰知道，故而没有过分相邀，告知地址后欢天喜地走了。
出了门三人那种勾肩搭背似的窃窃私语，仿佛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容易。
而且他们似乎也忘了他们话语中还涉及到他们安排在殷甫辰身边有眼线的问题，或者杨易绅也不怕殷甫辰知道？
小人儿没搞懂，这是杨三立和殷甫辰彼此心照不宣的事情吗？
查旋看着他们三人相继进入包间后，当即起身：“走，换地方。”
这里说话不方便，小人儿要谋划大计呢。
上车后的他们直奔一家普通酒楼，要了一间雅间。
权贵不来这种档次的地方，她们碰见那些乱七八糟人的机会也少。
一路上，春芽还在为自己进门时喊的那一嗓子内疚。
查旋笑说无妨，挑明了也好，许久没有整人，正好练练手艺。
何英眼中朦胧说小人儿瘦了。
“是不是没有休息好，还是吃不惯，人都瘦了一圈儿。”
查旋调皮摸摸自己小下巴：“哪有啊，我吃的可多了，不信问少辉。”
富少辉的思想还残留在方才那几个衣冠禽兽身上，他心中有一团熊熊烈火，正在想用什么办法能够帮助查旋惩治那些人。
查旋捂耳朵的时候，他还是听到一些。
不好的话语他听过，也懂得有一些话是什么意思。
何英说：“瞧瞧，小胖子都不肯替你打马虎眼。”
查旋笑笑撇富少辉：“吃饭，不要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何英春芽这才想起来跟着问起来方才情况。
查旋简单一说原由，还有一些具体过程，也要让她们两人三天后出现在那里。
何英笑的奸诈却也有点担心：“能行吗，这里不比润城，那几个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会不会给你引火烧身啊。”
小人儿夹了一块菠萝放入嘴里：“怕什么，京都地界儿，出了事儿还不是殷甫辰兜着。”
杨三立跟殷甫辰不对付，查旋这样小闹一下，还算帮忙殷甫辰呢。
查旋以前设圈套整人，从来没栽过，当然毕良野瀛水温泉那次除外。
他太难搞！
不过也提醒查旋准备工作要做的更严谨，这次绝对不能栽。
就杨易绅不担心眼线露馅问题就很可疑，千万不能中了计中计才好。
小人儿让何英和春芽待会儿带人就去跑马场做准备工作，顺便交代一些准备工作能够实施出来的预想效果。
何英和春芽听着查旋的计谋笑的拢不住嘴，连同小富少辉也是。
他再看查旋的时候似乎觉得她像个英雄。
美丽又聪慧的英雄。
一顿饭，四个人嘻哈商量大计，到后来，春芽小心翼翼提起来毕良野打电话问查旋好不好。
空气顿时安静，三人看查旋脸色都没有开口。
小人儿怔楞盯着眼前的菜肴戳筷子，也迟迟没有放到嘴里。
来京都这些天，她每晚都睡不好，如若不是拖到彻底疲累，浑浑噩噩闭眼，她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休息的。
她觉得自己或许是贪心的，是淫荡的，是摇摆不定的，是见异思迁的……
她没有想明白如若毕良野和富少歇要死一个人的话，她会舍弃谁。
到现在她也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殷甫辰的逼迫看似卑鄙，图谋不轨，可从某一方面说好像也将查旋从富少歇和毕良野之中解救出来了。
从她和富少歇分手，她本就需要思考时间，是毕良野的步步紧逼，她才没办法思考。
现在这样就很好，殷甫辰没有为难她，她也有时间缓释。
春芽何英见状短暂踟躇，兴许会多少明白查旋的心中想法，但更多的也是担心。
下午的时候，何英和春芽先行离开去准备三天后跑马场工作，还有查旋让她们准备的东西。
其实查旋知道，毕良野的暗线始终跟着自己，说不定殷甫辰府邸也有他的人，查旋是不担心后天解决杨易绅问题的。
跟何英她们分开后，查旋带着小富少辉去找先生。
富少辉报了地址，他们到后可却人去楼空。
小人儿觉得那么以前的先生说不准也是乔秀那面的人，所以无望而归。
她对富少辉说：“其实去学堂里面上学是很好的，你可以交到很多朋友，总比待在家里面有趣，你为什么不想去呢？”
富少辉低头说就是不想去。
查旋问他：“总有原因吧，是不喜欢和同学们接触吗？”
富少辉摇头。
查旋想了想，也觉得富少辉虽然成长环境不同，但性格却还好，经过乔秀之事后也更加懂事了。
她蓦然间想到富少辉是不是怕自己有什么不测，所以要待在身边陪伴。
“我觉得你去学堂比较好，有什么新鲜的事情也可以回来跟我分享，毕竟我在家待着很无聊啊。”
富少辉刹那抬眸，乌黑的眼珠中全部都是疑惑，也有按耐不住的希望。
“真的吗？可我不在家陪你，你岂不是会更无聊？”
查旋蹲下身子摸他头：“怎么会呢，我也有我的事情要做，这样你去上学堂，回来之后我们可以互换一天发生的事情，每天都能接收新鲜的事物，岂不是很好？”
富少辉陷入思考，乌溜溜的眼珠不停闪动，似乎是在判断查旋话语的真假。
查旋趁热打铁：“你也看见了，春芽何英离我们都不远，而且随时都有人保护我，我现在生活就是很没意思，只有靠你出去采集信息，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富少辉觉得对啊，查旋说的很有道理。
小人儿又说：“而且，我们相依为命，我却不是你生活中的主体，你要学习，增长知识，充实自己，用力的长大，或者你想一想你自己曾经想过的长大后想要做的事情，和你想要完成的什么目标，要有自己的思考。”
说到这里，富少辉头更低了，查旋也跟着低头窥伺他。
“少辉，你是老富的孩子，老富聪明睿智，心胸豁达也善良，他很坚强，从来不放弃希望，你是他的孩子，自然也继承了这些美好优点，可惜你太小，所以你要努力让自己长大，将自己的这些优点变的更加饱满，才不辜负老富和你母亲还有我们所有爱你人的心意啊。”
受了伤的孩子总是需要鼓励，查旋这些漂亮话并不是单纯形式主义，她要一遍遍的这样强调，让小富少辉心中积极阳光。
因为不知道乔秀到底教过他什么，查旋也在慢慢观察他。
小人儿没有孩子，更没有带孩子的经验，但她凭借揣摩心里先决定用这个方案。
富少辉长眼色也懂事，查旋却希望他快乐，毕竟他只有六岁，还是个孩子。
去学堂总是能接触到同龄人，他的眼光和心思也不至于总在查旋身上，这不是他这个年纪该承受的。
小人儿又嘚啵一串儿，最终小富少辉同意去学堂。
查旋试着让他理解，而不是逼迫他，生怕他一个多想会不会以为查旋讨厌他，那就糟了。
他们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傍晚，这场从早起就为天空带来深沉颜色的冷流终于在这会儿变成了雪花儿肆意飞舞。
初冬的第一场雪，没什么形状，下出来也不是特别冷，还夹带着似曾相识润城的潮湿。
佣人迎着查旋和小富少辉说：“査小姐和小少爷回来啦，总长在等你们吃饭。”
殷甫辰这几日都没跟查旋在一起吃饭，今儿反常。
查旋不能拒绝，带着富少辉往餐厅赶。
佣人撩帘，殷甫辰见状笑着起身问查旋：“冷吧，脸蛋都冻红了。”
查旋机警瞟他：“还好，怎么没先吃呢，我们若是不回来，你可不是要饿肚子。”
殷甫辰帮忙掸小人儿半披散发丝上面的雪花儿道：“那就饿着呗。”
小人儿客气笑笑说：“谢谢，我自己来就好，你快吃饭吧。”
自从他那日生病对小人儿强吻强抱的，查旋就刻意和他保持距离，连同说话态度都注意许多。
几乎是怎样客气怎样来。
他过后没个解释，又是在发高烧的情况下。
查旋算是认了，此后格外注意。
殷甫辰拉她胳膊按住她小身体坐在凳子上，接着对富少辉说：“你也坐啊。”
这几日，殷甫辰对小富少辉态度也不错，小富少辉也不怕他。
不过一起吃饭这是从查旋来到这里的第一次。
殷甫辰坐主位，查旋做他右手边，小富少辉坐查旋身边。
殷甫辰看了看查旋问：“今儿去哪玩了，可有些什么稀奇的给我讲讲？”
他一副闲话家常姿态，好似他们是一家人。
查旋短暂思量没隐瞒，毕竟司机和随从都是殷甫辰的人。
殷甫辰一边听一边帮查旋盛了一碗菌菇丸子汤。
“哦，那你们没有听成戏还挺可惜的，还想听吗，想听的话我可以叫方老板来家里给你唱。”
方老板一月开嗓一次，是京都名角儿。
殷甫辰能这样说，不禁让查旋再度怀疑他真的两袖清风吗？
从他的手笔到他的权利可达范围，怎么也不像真的是两袖清风，不占铜臭味的。
小人儿摇头喝汤：“不必，我本身也不太爱听戏，别麻烦，多谢你的美意。”
殷甫辰瞧了她一眼：“是你不必这样客气，我们是一家人。”
他这话算提醒，可查旋没觉得自己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啊。
小人儿抬眸看他，他笑的淡然温馨：“有什么困难也要及时跟我说，我可不希望我的未婚妻不开心，更不能允许我的未婚妻被别人欺负。”
他在说杨易绅？
可查旋不打算将自己计划告诉他，她草草了事提一嘴，说杨易绅也没怎样，碰巧遇见而已。
殷甫辰声音很轻问：“是吗？”
查旋抬头理直气壮：“是啊。”
他面色没变，小人儿却能感觉到气氛变了。
他低头吃饭没说话，查旋想来想去率先开口转移话题。
“我准备送少辉去学堂，今儿去找先生没找到，去学校的话还能接触朋友。”
大约查旋这番话说的也带有闲话家常意味，殷甫辰抬头看小富少辉。
“那很好，明儿我让人安排，学校你可有选择？”
他问的是小富少辉。
富少辉说都好，他想了想说，要个离家近的。
殷甫辰笑看查旋，查旋问他：“你看我干吗？”
查旋觉得殷甫辰是有话要说，故而问了这句话，结果殷甫辰眸中带笑回她：“我看我未婚妻不应该嘛，总不能盯着小富少辉看。”
他并不明显的调情话却让查旋的脸蛋蓦然间一红，尤其是当着佣人还有富少辉的面儿。
小人儿的脸皮儿这会儿薄的要命。
她低头不语，小富少辉适时说吃饱了。
他老实的放下碗筷纯真样子看查旋，是想将查旋从这个尴尬场合中解救出来。
查旋也跟着放下碗筷不料听见殷甫辰说话：“王妈，送小少爷回房间，其余人退下。”
他这是不让查旋走。
富少辉到底是孩子，他不能考虑到自己说话之后没有达成目的而出现突发状况该怎么解决。
他满脸惊慌，以为自己说错话弄巧成拙，急色非常明显。
查旋知道殷甫辰故意的，她转身摸小富少辉脑袋：“去吧，先去洗漱，待会儿早点休息，过了明天就要入学，也要养成好的作息时间，不然你早上起不来床。”
基本上查旋说话小富少辉就听，也很长眼色不反抗。
偌大的餐厅随着所有人离去，只剩下殷甫辰和查旋。
满桌子的菜肴精致有生命，缕缕热气还在蒸腾，算是不会让两人气氛冷太多。
小人儿正襟危坐看他：“是有事情要和我说吗？”
他差遣走别人，就是有话要说。
可殷甫辰没有马上开口，半晌沉默将他口中的菜嚼完之后才慢条斯理发声。
“没事情还不能和我未婚妻单独相处吗？”
查旋翻了个白眼不看他，低头大口吃了一勺碗里的饭。
殷甫辰见状笑的开心，饶有兴致和查旋说：“査小姐这几日连着给我送药很辛苦，有没有想去玩儿的地方，我带你去转转，算是感谢。”
小人儿不看他：“没有。”
殷甫辰淡淡：“怎会，我听说査小姐喜欢去跑马场，可有中意的马？”
查旋放下手中勺子抿唇看他，他这就是知道杨易绅和她订下的事情了呀。
“你想说什么？”
殷甫辰笑问她：“査小姐觉得我想说什么？”
小人儿低头眼眸转了一圈儿，再抬头是信誓旦旦的模样。
“我不会做出格的事情让你丢人的。”
她以为殷甫辰一定是觉得她耐不住寂寞被杨易绅勾引。
殷甫辰无奈笑着摇头：“査小姐得天独厚，凡夫俗子如不了你的眼，我怎会担心你出格？”
这是实话，毕良野当初若不是使用下三滥手段死缠烂打，查旋不会跟他。
连同殷甫辰自己若不是用形式压迫，也没有半点机会啊。
查旋反问殷甫辰：“那你是什么意思？”
“杨易绅留学归来，在周明轩座下讨个清差，杨三立非常看重有能力的人，杨易绅空有一副温润壳子，本事却有限，杨家家业大，兄弟姊妹众多，姨太太多，家里边的争斗不必内阁少多少。”
殷甫辰的话没有停，进一步将杨家结构关系给查旋讲明，其中也提到杨易水。
杨易绅之所以看上去文质彬彬，完全是为了在他父亲面前装样子，实则京圈儿传遍他社交圈子里面奢靡淫乱。
想对比之下，内里有料的杨易水相当出挑，城府颇深，得杨三立器重。
只不过是同父异母，利益驱使也要勾心斗角。
杨易绅一直想要做出点成绩，虽然是能力受限，小手腕却有，甚至无所不用其极。
他光鲜外表有时候也是他迷惑人的武器。
像他在洗手间外装作关心查旋，却又生涩演戏，那就是想要扰乱查旋认知。
碰巧今儿让查旋听见狐狸尾巴彻底暴露，不然还不知道杨易绅会演绎出来何种样子的怦然心动呢。
小人儿恍然明白殷甫辰这是在给自己科普。
怕自己吃亏？还是他有所顾虑？
殷甫辰见查旋疑惑，他双臂拄着桌子笑问查旋：“有把握吗？需要我帮忙吗？”
查旋一听，殷甫辰这是知道自己有计划呀。
小人儿不看他，不想和他那双明目对视，点点头算是回答。
这样的殷甫辰沉稳内敛，好像也善解人意。
他知晓查旋计划，显然是怕查旋吃亏，而非是顾虑那面多一些。
小人儿心中有点乱，她要使绊子，全然没顾虑殷甫辰，可殷甫辰却顾虑到她。
就在她心中打鼓的时候，殷甫辰温热的手掌伸过来覆盖在她小手上。
“他惹到你，你理应出手，只不过他们那些人也不是善茬，你计划要做的完美一些，不要让自己吃亏才好。”
再度强调的话语，其实可以有两层意思。
小人儿想要抽手，却没办法从他一汪柔情的眼中添距离。
她点头：“我知道，那，你没关系吗？”
殷甫辰嗤笑：“他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想要对我未婚妻图谋不轨，我有什么关系，只不过你想要找乐子，不然我不会让你经手的。”
他全然没避讳查旋，直接讲出他自己想法，这点是让查旋吃惊的。
她和殷甫辰是交易，至于殷甫辰自己的事情应该也是会避讳查旋的吧，毕竟她和毕良野富少歇不清不楚。
可殷甫辰就这样光明正大讲出来给小人儿加油打气，是让她吃惊的。
查旋怔怔看他，殷甫辰的上身又凑近一些。
“给我讲讲你计划？我们讨论讨论？”
他独有的竹香扑面而来，查旋甚至能够看到他眼中的柔情又加深了一些。
小人儿光速抽手，慌不择搓个不停。
“总之，我可以，不用你帮忙，嗯，谢谢你的好意。”
殷甫辰看着她低头的窘迫可爱样子笑了笑。
“我又不吃人，査小姐总躲什么，记得那日査小姐在洗手间外面和我演戏的滋味儿让我回味无穷，那样的査小姐就很好啊。”
没正行的话让他说的意犹未尽，也让人想入非非。
好像“下流”也是一件儿美妙的事儿。
查旋怒气冲冲起身：“我吃饱了，你慢吃。”
殷甫辰总是这样揣着明白装糊涂，或许说他就是故意的。
查旋抬腿准备转身，可殷甫辰速度却快，他一个勾手，小人儿猝不及防后仰到他怀里。
腾空后的着陆感还是让查旋的小心脏吓的扑通扑通跳。
殷甫辰近在咫尺的面颊几乎是要贴在查旋的小脸上，小人儿伸手怼了他的脑袋。
“你做什么，放开我，契约里可没签这条。”
她发现殷甫辰总是越轨，只好搬出契约压他。
殷甫辰却好笑拿掉她小手儿：“契约里也没写不可以这样的那条。”
查旋仿若遭雷劈，他怎得如此无赖。
殷甫辰伸手点她小鼻尖儿：“吓到了？”
查旋没动。
她脑中风起云涌，在想自己是不是掉进坑里。
大概她过于认真思考的样子让殷甫辰看了想笑，其实查旋好像特别好骗，很多事情别人只是逗逗，她就会当真。
一如殷甫辰以前逗她，就是喜欢看她认真之后却得知是假的展现那种气鼓鼓的样子。
她聪明，却又如此单纯善良。
这在殷甫辰看来是矛盾的，某些优质一定伴随某种负面效应。
可查旋却没有，她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冰雪聪明，却又那样不食人间烟火。
殷甫辰不能用那些凡人的心思去思量她，那对小人儿是一种玷污，对他自己更是一种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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