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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2章 第4章 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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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纳特先生看着失落的莉迪亚,以为她心里还爱着威克汉姆,本来想着马上启程回朗伯恩的他决定在伦敦再留几天,参加几场上档次的舞会,看看伦敦的有志青年是什么样的。即使在班纳特先生心中,那些优秀的青年很难看上不聪明又没多少嫁妆的莉迪亚,但是能让莉迪亚的心思不再在那个威克汉姆身上,也是一个好事。

见识了诸多璀璨优秀的珠宝,再也瞧不上装作珠宝的海玻璃了。

莉迪亚也只是伤心了一会儿,之后她就不去让那些伟大又深奥的问题折磨她的大脑——她在这个世界只要完成任务,过好自己的生活,力所能及的改变罢了,要改变社会,她没那个能力也没那个勇气。

莉迪亚收到自己父亲递给自己的一封舞会的邀请函的时候,她是相当的惊讶的,这是一个相当“高级”的舞会,舞会的主人居然是一位剑桥的教授沃顿爵士。

“爸爸,你居然认识伦敦的教授,这太棒了!为什么我们之前都不知道?”莉迪亚高声说着。她旁边的贝蒂也很惊讶,但是伊丽莎白并不惊讶。

“我没说过吗?我记得我说过的。我们曾经是同学来着,我们保持每月一封信的来往,我有把丽琪和玛丽写的好的十四行诗寄给他,你们要是好好看书,好好学写东西,也早记住了。”班纳特先生说,他确实说过,但是两个小女儿整天的心思就在衣服和蕾丝帽子上,让她俩写诗,听到开头就跑出去了。

“哦!不!”贝蒂和莉迪亚抱在一起,写诗啥的是她俩最不喜欢的事情,她俩交换了一个“在舞会上离舞会的主人远些。”的眼神,“爸爸,我们知道了!我们去打扮了!”然后嘻嘻哈哈地回去精心打扮自己。

看着跑远的两个妹妹,伊丽莎白摇摇头,将给朗伯恩写的信寄出去,然后又从邮差那里拿到朗伯恩的回信,回信里有一份玛丽写的,是一首十四行诗,诗的内容不是莎士比亚式的赞美爱情,而是……强调贞操对女人的重要性。

伊丽莎白还记得在刚知道莉迪亚和威克汉姆私奔,她回家去的时候,玛丽对她说的:“这是我们的前车之鉴,但凡女人家一失去贞操,便无可挽回。”即使现在,伊丽莎白隔一天寄一次的信里说明了现在的情况,玛丽依旧寄来这样内容的信。不知道是玛丽当时就写了还是现在依旧这样认为。

“收起来吧,别让莉迪亚看到。”班纳特先生看完玛丽的十四行诗,对伊丽莎白说。

“好的,父亲。”伊丽莎白和班纳特先生看完都有些严肃——同一件事情不同的人理解的重点也不同。

收到玛丽的信的事情莉迪亚和贝蒂一概不知,在房间穿裙子的贝蒂和莉迪亚却有着和往常不一样的对话。“莉迪亚,这次……你还喜欢那些红制服吗?我有些不太喜欢了……”

“嗯?为什么不喜欢呢,贝蒂?你想找什么样的丈夫?”

“不知道,我自己也没有什么标准,商人,牧师,律师都可以吧,父亲说会帮我相看,也会帮你相看,或许就从今天晚上的舞会开始。”

“今天的舞会?那你要好好打扮打扮,我是不觉得这个喜欢十四行诗的教授的舞会上,有帅气的红制服出现。”莉迪亚说,她知道自己的这个比自己只大一岁多的姐姐并没有多少主见,因为她的事情,不再喜欢那些红制服也是好的。

毕竟,现在还在英国本土的红制服大多数是纪律涣散、英勇不足的民兵——不说和拿破仑一世在欧洲大陆的战争,就是今年的六月,“不孝子”美国也对英国宣战了,去这两方哪儿的战场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军官,而不是威克汉姆那样的。

姐妹们装扮好了,只等夜幕降临去参加舞会,这次的舞会里,来的很多“丹蒂公子”——蓬松的头发,高高的领结,修腰外套、鼓起的胸膛,这时候最潮流的装扮的风度翩翩的花花公子,而他们大多数是学生,这是开学前为数不多的舞会。

这些“丹蒂公子”会和参加舞会的大家闺秀们跳舞,如果有合心意的再多接触,再订婚吗,等学业结束后才会考虑结婚的问题,一切都是正常的流程。所以,来参加这样的舞会,班纳特先生还是很放心的。

班纳特先生在二楼和沃顿爵士聊天,看着楼下自己的三个女儿和丹蒂公子们跳舞——莉迪亚每次舞曲都换一个新的舞伴,她对这比梅里顿高级多的舞会适应性良好,但和舞伴大多数只跳舞,聊天很少;贝蒂连续两支舞和一个稍显笨拙的男孩跳舞,没莉迪亚带着,她在舞会上有些拘谨;而伊丽莎白像是有心事,只最初跳了一次舞就坐在嘉丁纳太太旁边吃水果,然后看着自己两个妹妹。

伊丽莎白完全发挥了一个姐姐在这样的场合的作用——她把妹妹们的酒全部换成了果汁。

莉迪亚觉得这是一场不错的社交活动,跳舞旋转可以让人肾上腺激素分泌多,让人心情愉快。如果没有遇到那个法国人,她会更加的开心。

莉迪亚连着跳了三场舞,出了很多汗,她拿着被姐姐换成番茄果汁的酒杯,到后花园去凉快一下,可就在刚迈入后花园,她就看到了那天在报亭旁边遇到的法国人,不是那个热情的士兵,是另外一个。莉迪亚看到他就往屋里走,但显然对方也看到她了。

那人不是“丹蒂公子”的打扮,是法国人的装扮——领结没那么高,还带着绅士帽,他追到莉迪亚跟前,摘下帽子行了一个礼,“班纳特小姐,很高兴再次遇到你,我叫查理弗朗索瓦。不知道能不能邀请你跳一支舞?”

“弗朗索瓦?”莉迪亚看着他胸前的家徽,在心里快速的检索着,但是这个姓和家徽对不上,但却有些联系。“我为什么要答应你呢?德·莫蒂勒先生,你带着家徽出来,就不要用假名。”莉迪亚把他的家徽调正了一下,喝了一口番茄汁,装作高傲的样子准备离开。

查理·德·莫蒂勒很吃惊莉迪亚能认出他家的家徽来,“班纳特小姐,你确实对法国了解很深,我们互相戳穿了对方的一个谎言,现在扯平了,能做个朋友吗?”

查理看莉迪亚一直没答应,又说:“我和雷恩都没有将那天的事说给别人。我知道了你的案子,你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姑娘,依靠自己的智慧脱险。”

“你对于我欺骗了路易十八不在乎?你们的国王陛下?”

“这有什么,他从中得到的声望,比他举办的那些场舞会还要多。他不知道便没有欺骗。”查理说,“而且他还不是国王。”

“有趣。”莉迪亚将手放在查理邀请的手上,答应了他的邀舞。“也对。”

“拉法耶特侯爵让你来吗,在路易十八身边?”莉迪亚继续问。拉法耶特是德莫蒂勒家的爵位的名字,也是自己曾经有个几面之缘的,这个时代的英雄人物。

“不是祖父的意思,是我自己游历到这边来,正好遇到了。”查理回答道。

“游历,你不该去大洋彼岸的美国吗?你的家徽可以让你在那边畅通无阻。”

“我就是在那边出生的。”

“好吧。”莉迪亚想到拉法耶特和美国的源远流长的关系——美国独立战争时,拉法耶特是华盛顿的副官,眼前这位是美国出生的也很正常了。莉迪亚又问了查理现在的美国的一些情况,跳完舞后两个人还坐在椅子上聊了很久,伊丽莎白和贝蒂也一同听了一些美国的见闻。

最后在舞会结束的时候,莉迪亚还对查理说:“代我向你的祖父问好。”

“一定。”查理保证道。他回去后才觉得,莉迪亚最后这句话说的时候的语气,像是她和祖父还认识过,“不应该呀,祖父最恨英国了,而且也从没来过英国的。”

而伊丽莎白听到自己的妹妹这样对一位英俊的外国少年道别,还以为她又找到了心仪的人,“这个会比威克汉姆靠谱吗?他是个法国人,我们要知道他过往的品性很难……”

莉迪亚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已经开始帮自己愁未来了,她现在在父亲班纳特先生的身边,他的父亲在和那位沃顿爵士正在讨论她的一位“老熟人”的一篇文章——罗伯特·欧文的《关于新拉纳克工厂的报告》,一种以工厂为中心的社区,社区里包括工人住所、学校、医院和丰富的基础设施。

“他是个仁慈的企业家。”莉迪亚在旁边有些怀念的自言自语,没想到这话被沃顿爵士听到了,“班纳特老兄,没想到你这个小女儿还关心商业?”

班纳特先生也有些惊奇的看着莉迪亚,莉迪亚马上调整好状态,说:“报纸把这篇文章放在感谢信一个版面,他肯定和国王是一样品德高尚的人。”

“哈哈。”班纳特先生有些尴尬的笑了两声,这样的逻辑从自己小女儿脑子里出来,真的是完美的逻辑。

“你的女儿真可爱,班纳特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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