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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第5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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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了懿旨还要进宫谢恩,甄英莲去的时候是公主府的的轿子直接进去的,这表达了公主府对她的重视,是给后宫之人的一个态度。

其实文娴公主对于自己女儿的伴读,被别人的女儿抢去当替身是不高兴的。也不是多看重甄英莲,只是表明“我府上出来的人,我是护着的。”

这就好比那普通人家,嫂子抢了小姑子的东西,那小姑子能乐意?更何况这嫂子还不是正经的嫂子,只是个妾。

甄英莲进宫谢恩,皇贵妃那是一脸慈爱,她除了有三公主,还有一位十岁的挂在她名下的皇子,在众后妃里算是子嗣丰厚的,圣上又宠她,这皇贵妃的地位也是这么一点点封上来的。

当今圣上后位悬空多年,也表明不再立后,这后宫地位最高的女人就是皇贵妃和老太妃了。太上皇和老太后在行宫而不是在宫中居住。老太妃地位高,是因为当年抱养了圣上几年,古人言养恩大于生恩,故老太妃虽然是“太妃”却是什么都比着太后的。

在皇贵妃处,甄英莲还见到了皇帝的其他妃子,这其中就有贤德妃贾元春,她坐在皇贵妃右手边第二处,不远不近,看不出与皇贵妃有多亲近。

这些来到的妃子,除了在甄英莲行礼后随手给了见面礼外,只皇贵妃左手边一个年轻的妃子看了甄英莲的长相,笑着说:“皇贵妃眼光真好,这孩子眉间的朱砂记,还有名字里带着‘莲’字,不就像那戏文里的何仙姑。”

皇贵妃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容更深,更觉得自己眼光独到,“这都是缘分。”然后她又问了甄英莲家里的一些情况,当然这些皇贵妃都查的门清的,再问不过是客气一番。

在一派和气中,有个宫女进来回禀,说是老太妃听说代三公主出家的女孩进宫来谢恩,也要见上一见,“老太妃慈善,最爱礼佛论道的,你且随我去吧。”

其他妃子散了,皇贵妃领着甄英莲到老太妃处,老太妃姓甄,甄英莲行礼后,老太妃就慈祥的让起身,还把手上一串串珠退下来送给甄英莲,这待遇,说是亲孙女也使得。

老太妃问道:“这孩子我看着就亲切,就和见了亲外孙似的,我听说你是姓甄?可是江南甄家的姑娘?”

甄英莲乖乖的回答:“回太妃娘娘,我本是姑苏人士,后来经历了一番漂泊,入京之前在扬州居住。我父亲时,因为同姓,曾和江南甄家连过宗,我本贫贱,不敢攀附。”

甄英莲这“不敢攀附”的话让老太妃很不高兴,在皇贵妃面前,老太妃特意问她是不是江南甄家的,就是因为她接到的消息是两家连过宗,连过就是一家,她自知时日无多,想要给自己家族拉上皇贵妃当新的靠山,结果甄英莲这话,不就是想要撇清关系?

“说什么攀附不攀附的话,你现下要替三公主在三清前修行,就是一家了,不说那些见外的话。皇贵妃,这去修行的一应器物,可是要比着三公主亲自去的才成。”

“劳太妃挂念了,自然是错不下的。”皇贵妃应道,之后老太妃没再说什么话,贴身宫女来说到她礼佛的时间了,就屏退了皇贵妃和甄英莲。

甄英莲又跟着皇贵妃回贵妃所在的宫殿,三公主正好也在,小公主对于见到自己喜欢的姐姐很开心,“甄姐姐怎么进宫来了?”

“皇贵妃娘娘恩典,赐给我一座府宅让我做我喜欢的事情,我来是来谢恩的。”

“哇,这样就是甄姐姐就在京城住下了吗?甄姐姐不和宁安姐姐回松江了,太好了,那你以后可要经常到宫里来陪我玩。”

“一定会的,母妃还可以答应你让你到宫外甄姑娘的府宅去住一段时间呢。”皇贵妃笑着说。

皇贵妃很满意甄英莲对三公主说的话,这件事本就是先瞒下单纯善良的三公主的,而现在甄英莲将道观说成是府宅的事情,那真是太对皇贵妃的胃口了。

“聪明知趣的人最能活得长久,真好,这样的人不在后宫。”

皇贵妃之所以说会让三公主到甄英莲的“府宅”去住,是因为长老道长当时说,三公主不是自小找替身出家的,要在及笄之前,每年至少到道观居住三个月,显得心诚也能混淆上苍的视线。

甄英莲在皇贵妃处陪三公主用过午饭后离开的,在离开前,甄英莲将老太妃赐给她的串珠拿出来,对皇贵妃说:

“民女唐突,虽世人有说这佛道一体,但毕竟不同,太妃娘娘是礼佛的,民女是要修道的,这拜的神仙不一样,供奉穿戴之物也不同。这串串珠,还劳烦皇贵妃帮民女还给太妃娘娘。”

皇贵妃看着跪在地上双手呈着串珠的甄英莲,喝茶的手顿了顿,过了有一会儿,才示意身边贴身的宫女将串珠收着。

“你也是个细心的,一心在这修道上,也不怕得罪了人。罢了罢了,你既为我儿去,我也就帮你了吧。”皇贵妃说着,然后扬声对这屋子里立着的宫女说今天这是不许传出去。

皇贵妃能放在进前用的宫女,自然是她的心腹,这只是让甄英莲知道她和老太妃“决断”的态度不会让老太妃知道罢了。

甄英莲再次谢恩后,才带着赏赐出宫回去。

皇贵妃没有将串珠归还给老太妃,不过她将这件事和圣上说了,圣上哪能不明白这里面的小九九,“她这是一心只投靠你了,这事不必让老太妃他们知道,你多辐照着她就是。”

甄英莲的道观本就是白鹤观山脚下的林立的众多山房的一处,只一个月的修整,就能入住。之所以这么急,是要赶在甄英莲及笄之前要她正式出家。

甄士隐知道女儿的筹谋后,放下心来回扬州接封氏来京,和女儿团聚。

最后一个月自由的时间,甄英莲也没闲着,她和宁安县主去京郊跑了几次马,还去狩猎了一番,宁安县主吃着这甄英莲这最后一次给她做的烧烤,悲从心来,“英莲姐姐有这手艺,以后却要整日茹素,人生要少了多少趣味。”

甄英莲笑着说:“谁说我要整日茹素的,我拜入的白鹤观是属于正一派,而不是全真派的,只需在道法规定的日子里茹素,而不是全然的茹素。”

“真的吗?”宁安县主不相信,只当甄英莲是在哄她,让她开心。

“真的,不信你可以去白鹤观问问,不过虽说能吃荤腥,但是不能杀生,要它自然去世的才行。”甄英莲补充道。

“好吧,哪有那样的,这动物又不会自杀?”宁安县主上扬的嘴角又拉下来。

“‘守株待兔’这个故事里的兔子可就是自杀的。”

“啊,那这样的巧合也太难遇到了。”

“确实。”甄英莲不再补充,她不想宁安这么小小的年龄,知道太多可以让食材“自杀”的方式。

担心甄英莲以后吃不到肉的人不止宁安县主一个,林黛玉写信约甄英莲来大观园玩,准备的饭菜就是满满的各种肉食,要知道不管是林黛玉自己的生活习惯还是她的身体,都不能吃这么多的肉食的。

甄英莲高兴的吃着林黛玉给她夹的菜,林黛玉却吃不下几口,“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和姐姐如此一道……”林黛玉话没说完,又开始抹眼泪了。

“莫哭,好妹妹,我又不是在道观里不能见人,就像那住在这大观园栊翠庵的妙玉一样,你可以去道观找我的,到时候我们再一同写诗,皇贵妃赐下的东西里面有一把好琴,我还想听你抚琴来给我听,再教我一些就更好了。”

“可那里的生活总是清苦,明明姐姐的才情和眼界,有大造化也说不准,不该被困在那里。”林黛玉从甄英莲几次作的诗里能感觉出她的豪情,这样的女子不该和青灯相伴一生。

“女子在这世道能有什么大造化,蟾宫折桂吗?”甄英莲笑道,她没想到林黛玉对她的评价能有这么高,“我明白妹妹对我的怜惜,不管你信我说的是真还是安慰你,这出家为道我是甘愿的,有人说这人一生的命运早在她出生前就有评判,我却觉得造化这东西还要事在人为。”

“我明白了,英莲姐姐,到时候我会多去叨扰的。”

从京城到扬州的这一个来回的路途,紧赶慢赶也超过了一个月,封氏来的时候,甄英莲已经住进了她的“莲姑观”这个道观弄的很雅静,并不接外面的香客,只有皇家的可以预约或者甄英莲邀请别人。

道观不止她一个人,还有皇贵妃派了六位或年老或到年龄的宫女,来给甄英莲当道婆供她差使,这些都是她的心腹,这些奴仆也是为了每年三公主在这里住三个月准备的。甄英莲不怕皇贵妃的眼线,后来很多时候,她要感谢这些眼线在,少了她不少流言蜚语。

封氏虽然一路上有丈夫给她做心理建设,但是当看到自己女儿一身道袍盘坐在蒲垫上念道的时候,还是禁不住眼泪流下来了,一下子过去抱住自己的女儿,只一个劲儿的哭。

“母亲,莫哭坏了身体。”甄英莲安慰着封氏,“我的情况,想来父亲和您说过的,女儿不孝,本就在母亲身边侍奉的时间少,现在又如此……忠孝难两全。”

“我知道,我都懂,先忠后孝,我的好儿,就是苦了你了。”封氏哽咽着,“可我就忍不住。”

甄英莲叫侍奉的道婆准备餐饭,与母亲在屋里说了一些贴心的话,封氏脸上这才舒展开来。封氏在道婆准备的饭菜里看到有一条清蒸的鱼,有些惊讶,不敢下筷子。

“这……”

“母亲放心,这是符合道规的,这条鱼是荷塘里自然死亡的,我早上发现后已经将它超度了,想来它已经入了轮回,母亲快些尝尝,不要浪费了这鱼最后的心意。”

封氏听着女儿一本正经的话,特别是她现在身上道袍加身,信任度加强,“哦哦,是这样呀!”封氏这才放心的吃这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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