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
大围岛。
岛上居民不多。
总共也就十多户人家。
都是靠海吃海的渔民。
但因为此地是下南洋的必经之路。
加上海货商人。
常年来往的船只不断。
不过，往来此地的最多的却是古董贩子。
为什么？
大围岛临近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航线。
渔民们除了打渔外，经常能够在海底沉船内打捞出各种古董旧物。
久而久之。
大围岛也就成了一座孤悬海外，无人管辖的鬼市。
只不过摸金校尉把墓里淘出的东西叫明器。
而这边将海里捞出的古物叫青头。
今天岛上就尤为热闹。
毕竟前几天就传言，有人在海底发现一艘明代沉船。
消息灵通的古董贩子。
一窝蜂全来了。
就眼巴巴等着渔船归来。
哗啦——
忽然间。
码头处传来一阵欢呼。
“来了。”
远远望去。
一支船队出现。
没过久，船只驶入港口。
那些古董贩子哪还敢犹豫，拼了命的挤上前，生怕慢了一步，好东西就被别人抢走了。
随着一箱箱青头抬到岸上打开。
捞出的东西实在是五花八门。
让人大开眼界。
瓷器、兵刃、香料、木料、佛像、古钱币，以及充满异域风情的器物。
只不过在海底沉浸太久。
破损和腐蚀的情形十分普遍。
最值钱的自然是瓷器。
几乎眨眼间就被人哄抢一空。
剩下的品相就要差了许多。
全凭一双眼力。
“咦，还有一艘船？”
就在众人挑挑拣拣时，有眼尖的突然指着港口外惊声道。
一行人纷纷抬头。
然后，一个个跟见了鬼似的。
那竟是一艘舢板小船。
只有两米来长。
一根孤零零的桅杆。
仿佛随时都会被滔天巨浪撕的粉碎。
要知道这种风暴雨季。
除了那些要钱不要命摸青头的狠人以外。
就是再有经验的老渔民，这个时节也不敢轻易出海。
没看刚返港的都是一水的帆桨大船。
“我天，船上还有人。”
等舢板靠近。
众人这才看到，船头还站着个少年。
大概十七八岁。
更为惊人的是。
在如此恐怖的海浪下，他脸上没有半点畏惧。
反而驾驭着舢板在巨浪中来回穿行。
游刃有余！
望着这一幕，众人忍不住低声惊呼。
没几分钟。
舢板小船从山墙般的海浪中破开。
一路闯入港口内。
“是照哥儿。”
“难怪了，我就说大围岛上还有谁这个本事？”
“快，照哥儿可是出了名的好手，没他采不到的珠子，这趟估计又有不小的收获。”
小船一入港。
少年立刻就被围观的人认出。
然后纷纷朝前挤去。
比之前更是迫不及待。
大围岛谁不知道，陈照身手惊人，独自一人前往深海采珠。
每一颗鲛珠，转手就是天价。
比起它，那些青头就是垃圾。
“照哥儿，今天收获怎么样？”
“上次答应我的两颗鲛珠，今天我可来了。”
看着那一双双期待的眼神。
陈照只是笑了笑，并未理会，转身跳下船舱。
然后在众人瞠目结舌的目光里。
从水下拖出一头足有五六米长的鲸鲨！
“老天爷，照哥儿竟然猎杀了一头鲸！”
“这……我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别说大围岛，我跑船这么多年，也没听过有谁能做到这一步。”
看到这一幕。
港口上百号人全被震动了。
谁也没想到，陈照竟然猎了一头鲸鲨回来。
要知道，这玩意极为凶猛。
算是海上的顶级掠食者。
就是再老练的渔民碰到它，也只有落荒而逃的份。
运气而已。
陈照咧嘴一笑。
众人下意识看向这个猎鲸少年。
只见他一米八几，赤着上身，一身腱子肉层次分明。
尤其一双眸子，清澈如镜。
偏偏又透着一抹无比的锋芒。
身上还有几道伤口。
血迹都没干涸。
应该就是之前在水下搏杀鲸鲨时留下。
但此刻，众人的视线，却并未被这些所吸引。
反而，目露惊叹的看向陈照身上。
他赤着的上半身，纹着一幅极为惊人的刺青。
似乎是一头鱼龙追逐深海火珠的图案。
尤其那些流淌的血水，浸在刺青间，让他看上去更是彪悍绝伦。
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幽远神秘的气息。
“好漂亮的锦绣。”
“啧啧，这一身刺青可真罕见啊。”
“不愧是照哥儿，纹身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的。”
南洋沿海一带，自古就有纹身刺青的传统。
但如陈照这般精致又大气磅礴的锦绣，却是难得一见。
站在船头。
陈照随手将系着鲸鲨的绳索扔给岸边一个熟悉的面孔。
随后再次返回船舱。
拎着一只竹篓。
见状，众人纷纷踮起脚尖探头朝里望去。
只见那底下躺着十多颗，鸽子蛋大小，通透如玉般的珠子。
“老规矩。”
“鲛珠两块大洋一颗。”
“这头鲸鲨的话，八十大洋不还价，或者拿出能让我心动的东西来换。”
从舢板上一跃而下。
陈照冲着围观的众人喊道。
“照哥儿，我要两颗。”
“给我留五颗。”
“别挤，剩下多少，我全要了！”
随着他一句话出口。
那些古董商贩顿时迫不及待的挤上来。
这种只在深海才有的鲛珠，价值惊人。
若是能带去十里洋场，恐怕要引起那些贵妇人的疯狂。
“别急。”
“一个个来。”
对此情形，陈照早已经见怪不怪。
才短短眨眼间。
这趟出海所采的十三颗鲛珠便被哄抢一空。
没买到的人，满脸懊恼，但是也无可奈何。
谁都知道鲛珠有价无市。
但几个人能像他一样。
能够随意潜入深海？
至于那头鲸鲨，却没多少人询问。
八十大洋可不是一笔小钱。
何况他们都是冲着古董来的，买它回去也没路子出手。
“照哥儿，你看这些青头，换你这头鲸鲨如何？”
就在这时。
一个矮小敦厚的中年渔民走过来。
正是先他一步回来的船老大。
“我看看。”
走到那些木箱前，陈照一一看过。
“叮，检测到归墟古物，无眼鱼符！”
就在他观察时。
脑海深处忽然传来一道提示音。
陈照心头一动。
目光下意识看向木箱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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