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颐和季凝在琴房待到了凌晨。
他帮她把本子上的歌都做了一下改动, 越是改，程颐对季凝的天赋感到惊喜，她远比他想象中还要有乐感和灵气。
季凝明天还要回学校, 程颐就提出让她回房休息。
两人的卧室在同一个楼层, 程颐为了避嫌，故意安排在隔得最远的两边。下了楼梯, 就要分开走。
程颐:“早点休息。”
“嗯。”季凝小脑袋点了点, 侧身往一边走，没走两步, 停下来转身看向他, 连名带姓唤了一声, “程颐。”
程颐剑眉微微一挑, 再次看向她。
季凝那双清眸似水，里面极亮, 笑着问:“你有女朋友吗？”
刹那间, 程颐神色蓦地一怔。
他自认为对季凝还算了解, 也正是因为了解，知道她说出这句话，并非单纯询问。
程颐在她的注视下, 不自然移开视线，半开玩笑:“这不是小屁孩该管的事情。”
季凝非但没收敛，还走到了他面前，微微昂起下巴，用那张小巴掌脸对上他，话语清晰:“我已经过了十八，马上十九岁了，不是小屁孩！”
她似乎对小屁孩这个称呼非常不爽, 话语一再强调。
“那也是——”
“你是不是缺一个女朋友？”季凝笑意盈盈，打断他的话又问。
少女目光专注，里面带了碎光，像璀璨的星河，一下就击中了程颐最内心深处。
平静无波的心里，就像被人往下扔了一块石头，掀起了层层波澜。
*
程颐最后的回答是不缺。
这个略带暧昧的话题，就被他三言两语终止。
季凝回到房间，也并没有气馁，将作词本放在包里，洗漱好后上了床，闭着眼，一觉就到了天亮。
倒是被她扰乱了心神的程颐，在床上翻来覆去，看着天花板迟迟没入睡。
他素来对男女之事冷淡，也没放在心上。
一直也把季凝当妹妹看待，从未想过这段关系会变质。
程颐抬手按压着眉骨，无奈叹气，没有半分睡意。
翌日，清晨。
程颐下楼时，季凝早就在楼下餐桌上坐着等他，笑着跟他打招呼:“早上好。”
丝毫没受昨晚事情的影响。
“早。”程颐清清嗓音，点头回应。
两人吃完早餐，程颐送季凝回学校。
她在车上道:“这个周我就要去参加封闭式录制了，在里面的时候，就不能联系你了。”
“好好加油。”程颐打着方向盘，轻声嘱咐她。
季凝明显不是想听到这个，她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噢”了一声。
到了学校，她强撑起笑意，推门下车之前冲他道:“谢谢，再见。”
车门被关上。
程颐看着那道纤瘦的背影，放在方向盘上的手拢了拢，心绪有些烦乱。
*
《歌手大赛》的海选结束后，要进行节目录制。
这就要求各位参赛选手进入指定的地点进行封闭式录制。
这一次的录制地点，被安排在了思远传媒的一家写字楼里，四周清净，而且里面娱乐设备齐全。
此次不用出市，就在高新区。
季子渊提前一天给季凝打电话，让她收拾好行李等他，他把她和季倩倩一起送过去。
自从那次回来后，季母一直让季凝回去吃饭，季凝以学业繁忙和准备比赛拒绝。
期间，季子渊也打过来几个电话，但两人交流不多。
季凝对季子渊也说不清是什么情感，憎恨没有，但亲近也没有。印象里，这个哥哥没为难过她，也没偏袒过她。
有直达的车，季凝也没拒绝。
季倩倩都能坐，她为什么不能？
季凝简单收拾了下自己的衣物，也就装了个小的行李箱，再拿上那把吉他，就收拾好了。
第二天下楼。
季凝看到季倩倩打包了两个大行李箱，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搬家，她似乎并不是在等季子渊，因为程云哲来了。
季倩倩特意提前下来，就是为了避开季凝，没想到还是让她给撞上，心里直咬牙。
“你要去哪？要不要顺路送你过去？”程云哲问季凝。
季凝还没回话，季倩倩就急得不行，强壮镇定道:“一会我哥哥回来接她。”
话音未落，季子渊正好就到了，他下车帮季凝提行李，顺便和程云哲寒暄两句。
得知季凝也是去参加节目录制，程云哲诧异看了季凝一眼。
上车后，程云哲对季倩倩道:“怎么没听你说季凝也被选中了？”
“她自己跑去参加比赛，没告诉任何人，我也是才知道。”季倩倩含糊解释，“我之前也不知道她会唱歌啊。”
程云哲也没多问，只是转头又道:“你哥不是可以一起把你们送过去吗？”
话语间，有些隐藏的不悦。
季倩倩跟他说没人送她去，所以他才专门过来，他还退掉了不少事情。
“我想让你送我一次啊。”季倩倩自知理亏，撒气了娇，“对我来说，这毕竟是很重要的一次比赛，我想要你送，能带来好运。你不愿意啊？”
她都这么说了，程云哲还能说什么:“那就希望你成功出道，走上属于你的康庄大道。”
“我相信你。”
.......
程云哲的祝福对季倩倩无比受用，一路上，她都在说着自己的规划，时不时哼上两首歌。
这一次，她一定要在大舞台上，把季凝彻底打败。
季倩倩就不信了，她从小就受过训练，一直参加大大小小的比赛，能比季凝差到哪里去。
季凝或许有一点侥幸成分存在，但到了真正的舞台，就是拼实力的时候了。
*
程云哲将季倩倩送到门口，两边聚集了不少选手，看到一辆豪车，纷纷侧目。
季倩倩心里的虚荣感顿时又得到极大的满足，她想多和程云哲说上几句话，对方却没有做停留。
她一下车，车子就掉头开走了。
季倩倩脸色微僵，还是极力维持着笑意，她拉着行李走进去的时候，看到季凝也来了。
季子渊在帮她拿行李箱，季倩倩假装没看到两人，继续往里走。
到了里面做登记的时候，工作人员会给资料登记表，提醒尽快和家人通电话，一会即将要收掉所有的电子设备。
季倩倩给程云哲打了电话，没人接，她这才不情不愿给季母打了电话。
季凝则把电话打给了程颐，低声说:“一会要收掉手机了。”
“好好加油。”程颐低润的声线从那头传来，末尾还补上一句，“等你出来了，带你去吃大餐。”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季凝提高声线。
“大孩子吗？”程颐语气难得带上了笑意，半开玩笑接了句话。
季凝听到电话那头的笑声，抿了抿粉唇，垂眸认真说道，“我会好好加油的，毕竟，这些歌也不是我一个人努力的成果。”
程颐脸上的神色微微收敛。
“好了，我要上交手机了。”季凝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程颐听着里面传来忙声，心情又没由来增添了稍许烦闷，不由又想起季凝那天和他说的话。
女朋友——
程颐脑海里出现季凝那张白皙水灵的脸蛋，异样的感觉再次不受控制涌上来。
*
季凝被收掉了电子设备，然后工作人员把她带到了属于她的房间。
这一季的《歌手大赛》投资方还挺大方，选手的房间都是单人单间，公寓式单人单间。
今天就先休息，从明天开始，就要上节目组安排的课程和导师课程。
第一轮是队内pk，现在一个导师手下有八个人，第一轮就要先淘汰掉一半的人，只剩下四位。
以往季凝在晚上睡觉前，总会给程颐发上几句话，如果他有空，两人就会聊聊天，没了手机，一时半会真不习惯。
季凝闲得无聊，拿起了她的吉他，独自在弹奏着过去。
她不知道，门外恰好有摄像师经过，本来想记录一下选手当天晚上的状态，好在正片的时候剪辑进去一些，突然就听到了吉他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清唱。
少女声线清脆干净，悦耳流畅，唱着欢快的歌曲，自娱自乐，让摄影师不自觉驻留。
屋内的人浑然不知，旁若无人发挥着自己最好的状态。
*
接下来的时间，选手进入导师培训阶段。
与此同时，节目组在晚上做了宣传，放出了第一季海选的预告。
作为黑马的季凝，特意被人剪辑过，放出来宣传。
她的那首《星空》，最近在短视频平台有非常不错的播放量，如今本人上了选秀节目，自然引起网友的关注。
在短视频中，她也没有露脸，节目组自然是懂营销的，在宣传片上，介绍了季凝的身份，播放了她演唱的原创歌曲，就是没让她露面。
卖的一手好关子。
节目组也如愿炒了一点热度，迅速有网友注意到这个节目，关注度还比较高，还顶上了热搜。
而在封闭录制内的众人毫无察觉。
里面的选手每日的一日三餐都是要去餐厅吃，时间点都是特定的。
季凝第一天早上一个人去吃早餐时，在电梯里撞见了季倩倩和王澜。王澜和季凝一样，属于莫可战队，是竞争对手。
不过貌似和季倩倩关系不错。
两人有说有笑，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一瞧见季凝来了，王澜瞬间就收起了神色，上下瞥了季凝一眼，瘪嘴站到一边。
之前海选的时候，王澜就注意到季凝了，对她这幅样子没由来一阵不喜，和季倩倩吐槽了两句，两人的友谊就是这么开始的。
季倩倩也没主动去和季凝打招呼，一副不认识她的模样。
季凝见她这幅做作的样子，故意笑着说:“姐姐，你也是要去吃早餐吗？”
她的一声姐姐，让季倩倩伪装的神色瞬间都有些崩裂，一时间不知道要回些什么。
季倩倩的确比季凝要大，但是季凝从来不会这么叫她。
眼下这么一出口，王澜也懵了，想到两人都姓季，瞪大眼看向季凝:“你们是亲姐妹？”
季倩倩名校在读，家里还是开公司的，妥妥的千金大小姐。
难不成，这个季凝也是？怎么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是亲的。”季凝看向季倩倩，笑意不达眼底，缓缓接话道，“我是我爸妈亲生的，她是——”
“季凝！”季倩倩突然打断她，眼底慌乱闪躲着，“电梯门开了，赶紧先出去吧。”
季凝看着她这幅样子，与刚刚故意孤立她截然相反，抿了抿唇点头，没再继续说下去。
但是王澜的疑心已经升起，一脸狐疑看向季倩倩。
什么意思？
季凝说她是亲生的，那季倩倩呢？
季倩倩没敢直视她的眼，催促着她往餐厅走，左右言他转移话题，一看就是心虚。
面对王澜的疑惑，季倩倩不知道怎么解释，难不成，她要亲口承认，自己只是季家的一个养女？
这笔杀了她还要难受。
季凝果不其然，是想一步步抢走她的东西，她一定要在这个舞台，彻底将她比下去，让季凝明白，她就是不如自己！
就算是金凤凰，在鸡窝里待了十多年，那也只能当野鸡了。
*
节目组邀请来的每一位导师都是大师级，就连最年轻的林嘉，也有自己的一手。
导师课堂被安排在每日下午。
季凝去教室的时候，正好也碰上了林嘉，对于她没选他这件事，林嘉现在还耿耿于怀。
他摘下自己的墨镜，走到季凝面前，再一次无声叹气，语重心长道摇头道:“小凝凝啊，你绝对会后悔的。”
季凝笑而不语，神色间依旧带着歉意。
季倩倩来时，就看到林嘉和季凝在一起交谈，举止亲密，一点都不像才刚认识。
季凝能耐得很，不仅和程颐亲近，就连林嘉，对她也另眼相待。
林嘉察觉有人来，怕引起误会对季凝不利，也没有和她多交谈，说了两句后，就走了。
这幅样子，落在季倩倩眼中，更像有猫腻。
*
各个导师对学员进行一对一指导，而且还要排练出场的公共表演，根据每个人的特点和长处，给他们安排。
王澜和季凝被安排到了一起，在唱跳过程中对唱。
季凝在歌曲方面的天赋极高，可身体的协调性，她是真的不太行。
其余学员或多或少都有过一些唱跳经验，而季凝真的是零基础，对舞蹈一窍不通。
舞蹈老师来教授的时候，季凝也在很认真学，明显跟得很吃力。
王澜在一旁看着，嗤笑了好几声。
演练时，王澜也是话里话外在暗讽:“会不会跳啊？这不是拖后腿吗？”
话音未落，感受到周围气氛微妙变化，她回头一看，见莫可不知道为什么时候就站在不远处。
王澜神色瞬间一变，连忙低头站到一边。
莫可是导师，如果让导师印象不好，那么也就废了一大半，王澜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莫可面前放肆。
可惜，莫可已经将刚刚的话听进去了，她沉着声道:“开场表演就是一个团队的表演，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应该相互帮助，而不是捧高踩低。”
“一个团队内，既是竞争关系，也应该是合作关系，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那么我的团队，不欢迎这样的人。”
......
这些话说得是相当严重，王澜脸色煞白，整个人也有些丧气不已。
得罪了莫可，她还怎么在这个团队待下去。
看着不断在认真跳舞的季凝，王澜的眼底流露出憎恨，在接下来的训练中，更加无法集中精力。
第二期的录制来临。
录制现场，除了四名导师，还邀请了七百名观众。
所有选手在前一天会有一次彩排机会，然后会在这一天，直接上场pk。
同一个导师手下，只会有四个人晋级，今天将会淘汰掉十六个人，剩下的人，进入十六强。
率先出场做开场白演唱的是林嘉和潭桐。
流行音乐歌手和摇滚歌手的碰撞，一出场就是激情喊麦:“就这样唱吧——这样唱吧——”
林嘉身穿黑色夹克，一身酷炫的造型，让台下的观众激动得一直扯着嗓子大喊。
赵金良背着吉他，不断弹奏演唱着:“唱吧——心中炙热的火焰——”
两人的开场白，激情满满，将气氛彻底带动了起来。
一首激情盎然的歌曲结束后，大家还在回味。
节目的氛围感一下被拉满。
紧接着，莫可和潭桐一起演唱了一首经典情歌《想你的春天》。
作为一代情歌天后，莫可演唱得深情饱满，情绪动容，将大家的回忆又勾了起来。
台下的观众跟着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一起跟着慢慢演唱。
一曲完毕，舞台再次亮起来。
“全国好声音，我们听你唱，欢迎大家来到由蒙拉赞助的《歌手大赛》，我是主持人海洋。”主持人率先出场，做了一系列的介绍后，他退到一边道，“接下来，请我们欣赏由四个战队的选手给我们带来的表演。”
“首先，让我们欢迎‘所向披靡’战队——”
这么霸气的名字，当然是林嘉取的。
他的战队，开场舞也是狂野，选的歌曲都十分劲爆，燃爆全场，一个个又唱又跳又吼。
季倩倩原本走的就是清纯校花路线，这样的歌舞，对她来说，驾驭得不是很容易，看起来还有些违和。
不过，舞蹈整体效果还算不错。
赵金良的团队选的也是摇滚乐，他的学员大半是男生，组成了一个摇滚乐队，演唱得非常成功。
而潭桐的团队，这一次则演唱古典音乐，也别有一番味道。
最后出场的是莫可的团队，他们的选曲介于摇滚音乐和柔和乐曲之间，改了一首传统的歌曲。
莫可对季凝有偏爱，让她担任了主唱位置。
她一出场，那双干净清丽的脸，顿时引人注目，歌声带着激情，具有十足的穿透力。
再次将场内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现场传来热烈掌声。
这是一首具有情绪起伏的英文歌，曾经也风靡一时，大家忍不住跟着哼唱，场内气氛高昂。
大家也记住了那张娇俏水灵的巴掌脸。
公共表演部分结束后，舞台上的灯光再次黑暗下来。
接下来，就是各个导师战队下的pk对决。
先进行pk的是林嘉的战队，四男四女，淘汰掉四位，剩下的四位进入四强。
八个人通过抽签进行一对一，其他导师有建议权投票，导师手里有决定权。
季倩倩抽到的是队内的狂野男孩，她演唱了一首参赛过的英文歌曲，成功获得其他两位导师的推荐。
林嘉投票不似其他导师，那么难舍难分，他对着狂野男孩就直言；“你这首歌选得不好，没有发挥水平，很遗憾，这一次我不能选你。”
他说完，看向季倩倩:“面对而言，你的表现好一点，比彩排的时候有进步，继续努力吧。”
“这一票，我投给季倩倩。”
......
狂野男孩退场，季倩倩晋级。
她激动得心脏砰砰砰直跳，下场时，长长呼了一口气。
季凝因为音色或者那点天赋，侥幸被选中当学员，可是进入四强，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实力，季凝必定会被淘汰。
季倩倩静静等待季凝上场。
不过，她因为在后场，也不知道前面的情况。
一轮轮淘汰后，导师手下的四强渐渐浮出水面，有人失望而归，有人喜极而泣。
莫可的战队是最后进行pk，前面的三人已经选出来了，季凝抽中的是王澜。
两人中必须有一个人会被淘汰，遗憾退场，另一个人晋级四强。
舞台上。
主持人拿起话筒:“接下来，上场的是莫可战队的最后两名选手，木子和王澜。”
“首先，有请木子。”
季凝从等待区往前走，透过长长的走道，来到了舞台上。
她重新换了套简约的连衣裙，拼接色的娃娃领结设计，白色百褶大摆裙，十分具有少女感。
脸上带着甜甜的微笑，明眸皓齿，娇美可人。
主持人:“木子带来的是原创歌曲《特别》。”
比赛已经进行了几个小时，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疲惫了，季凝一出现，几位导师又提起了一点精神。
尤其是莫可，她嘴角带着笑意，身子往前一直看着舞台，好似就等着这一幕。
季凝在海选的时候，凭借着自己的一首原创《星空》，让导师刮目相看，他们也想看看，她身上还有什么惊喜。
欢快的旋律在舞台上开始响起，季凝拿着话筒含着笑，脸上染上了少女的娇羞愉悦，清甜欢快的歌声传来:“有种特别的感觉，是我在想你——”
她的歌声里都带着轻松悦耳，仿佛把人拉入一段甜蜜的恋情之中。
小调轻松，朗朗上口，和弦简单又有趣。
下面的观众跟着季凝的节奏在轻哼，更加卖力挥动着手中的荧光棒，大喊着她的名字。
这一刻，舞台上只有季凝一个人，这是属于她的舞台。
季凝无数次唱过这首歌，每一次唱都有不一样的感觉，她往舞台前走，视线突然落在舞台前的某处。
程颐就坐在人群中，他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服，安静坐着，与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漆黑深邃眸子的落在她的身上，察觉到她的看过来，薄唇还勾了勾，竖起拇指做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季凝稍怔，回过神后，红唇越发上翘，甜蜜的声线透过麦克风再次传出来:“这是特别的感觉，值得我怀念，就像的甜——”
在舞台上的她，生动有趣，歌声如同跳动的音符，在每个人心尖上弹动着。
简单的歌曲，欢快的曲风，仿佛一个在甜蜜恋爱中的少女，她将这一幕演绎得淋漓尽致。
潭桐正在和莫可交头接耳着。
季凝将之后一个音缓缓收住，现场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和掌声:“木子！木子——”
在一旁的王澜还没上场，就已经像个泄了气的球。
最后发挥得强差人意。
其他三位导师，都把票投给了季凝。
轮到莫可时，现场观众再次呐喊着，叫着季凝的名字。
“她的这首歌从一开始听到，就非常能打动我，整个效果比我想象中好很多。”莫可站起身来，评价着季凝，“今天她演唱的效果，比以往更有活力，更有魅力。”
说完，她又对着季凝微微提高声线道:“你是有天赋有才华的，也属于这个舞台的，我非常看好你，希望你能在这个舞台走得更高更远。”
“这一票，我投给木子。”
......
王澜遗憾退场，这是她早就料到的结局，却也隐藏着极大的不甘。
节目组会给晋级的选手预留位置，季倩倩晋级后就一直在台下看着，季凝出场的时候，她更是精神集中，想要好好评价一下季凝的水平。
结果，季凝一出场就惊艳众人。
初回季家，季凝甚至连浴霸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懂怎么调水温，就像个乡下的村姑。
这样的人，懂什么叫音乐吗？
主持人介绍季凝的时候，叫她“木子”，而且，还说这是一首是她的原创歌曲。
大多数参赛选手都是改编或者翻唱，季凝居然用了原创歌曲。
那一刻，季凝在台上是鲜活灵动的，她浑身就像发了光，娇俏动人，活脱脱像个在热恋中的少女。
每一个神情，都带着愉悦甜蜜。
季倩倩久久都没缓过神来，现场的欢呼也在提醒着她，季凝多么受欢迎，她心里开始慌乱无措起来。
不是妒忌，而是害怕。
季凝拥有绝对的实力，可以将她碾压，而她甚至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
各个战队的四强已经被选出来，节目暂且告一段落。
季凝在节目结束后，到处寻找程颐的身影，可是迟迟没看到，让她误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小凝凝，表现很不错噢。”林嘉突然出现，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谢谢。”季凝礼貌道谢。
林嘉:“现在门口都是挖消息的记者，我带你从后门出去吧，避开记者。”
第一期节目将在今晚播出，最近娱乐圈也没什么大新闻，节目前期宣传又做得不错，好些记者正蹲点等着挖点边角料呢。
“嗯。”季凝也没犹豫，跟着林嘉往一边走。
走到后门，前面停着一辆车，季凝见林嘉没上去，往车里看，才发现程颐就坐在上面。
她都有几天没看到他了，脸上一下就染上了笑意，声线惊喜:“你怎么来了？”
听到她清脆的声线，程颐才知道这几日的烦躁来自于哪里，他也觉得自己不对劲。
扔下一堆事，搞了张门票，来这里听着她唱歌。
心里头说服自己，是来给她加油打气，到底是不是因为想见她，心底其实也没底。
于是，程颐开口就变成:“来这里有点事，顺便来看看你的比赛。”
季凝正上车，听到他这么说，神色稍稍收敛，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看我的，原来不是啊。”
她眼底悄然黯淡下来，程颐拧了拧眉，懊恼刚刚自作多情，他来这里是专门来看她比赛的。
就在程颐绞尽脑汁说点话挽回局面，季凝又抬头，冲他笑道:“为了庆祝我晋级，你是不是要请我吃顿大餐？”
“嗯。”程颐点头。
季凝原本还想叫上林嘉一起，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程颐让她上车，两人从后门开车离开了写字楼。
“今天下雨了吗？”季凝打开车窗，呼吸了一口外面新鲜的空气，侧头问程颐。
“早上下了一点，不大。”程颐开着车子拐弯，带她去吃粤菜。
季凝点了点头。
两人来到餐厅，程颐原本想要个包间，但是已经没有包间了，两人就只能坐在大厅。
服务员拿来菜单，季凝正在低头看。
旁边一桌坐着三个女孩，其中有两个正在自拍，剩下的那个正在开手机，她突然出口道:“林嘉当导师的那个唱歌节目今天晚上首播了，快来看。”
“有什么好看？不是说都是内幕吗？”其中一个女孩有些不屑。
“什么内幕？”其余两人好奇。
“你们看热搜啊，今天在录第二期的时候，就爆出有内幕了。那个‘木子’，据说为了晋级，主动上门要去陪林嘉睡，没被同意，又去找赵金良，想拿一血换晋级，最后傍上大佬，被塞到莫可的团队。”
“那个王澜被她刷下去了，反正在彩排的时候，她就知道她会被刷下去，人家有后台。”
“可恶心了 ，我可不看。”
......
“她不是原创写了那首《星空》吗？”
“哪里是她写的，据说是炒作，榜上大佬为了出道做准备好吗？都是剧本套路！”
......
“不到二十岁，就知道拿一血换前途了。”
“娱乐圈诶，这么脏不是很正常？”
“居然要玷污我家嘉哥，永黑。”
.......
几人你一眼我一语，话语中的鄙夷明显。
季凝正在盯着菜单看的动作停下来，没有抬头，假装在认真看菜单。
程颐自然也将那些话听得清清楚楚，他看着她默不作声的样子，没由来一阵心疼。
他起身，上前抓住季凝的手，拉着她就走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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