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景俞和谯颂告辞,想将玉牌还给她,于是拿出玉牌道:“这么重要的东西还是物归原主吧,麻烦谯将军给我们换成通关文牒便好。”
“这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只是它比通关文牒管用,景俞兄不必多想,放心收着便是。”谯颂爽朗一笑道。
景俞见她如此,也不好推辞,便安心收下。
谯颂将几人送出一程,终有掩饰不住的不舍挂在了脸上,看着景俞道:“景俞兄,一路平安,后会有期!”接着又和阿珍几人一一告别,才望着他们慢慢远去。
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出了谯蜀。
此时桓楚已被北府将刘裕所灭,桓玄被杀。荆州重归朝廷控制。
有了来时的经验,回家的路顺利了许多。或乘船顺江而下,或陆路骑马慢行。回到建康时天气已热。
马上到家的几个人都十分地兴奋开心,只有刘嗣一个人因为要和阿珍分别而心中难过。
景俞给刘嗣找好了客栈,对他说道:“你现在还不方便去家里,在这里休息两天就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
“景俞兄,刘嗣知道!”刘嗣答应着,又不舍地看了看阿珍。
“你先在这里住下,我明日来看你。”阿珍安慰他道。
回到王府,夫人得到消息急急忙忙迎了出来,抱着景俞抹着眼泪。景俞悄悄对她说道:“阿娘,这么多人看着呢,再说还有阿珍呢。”
夫人这才放开景俞,拉过阿珍上下左右打量一圈,确定完好无损,就一巴掌打在她的屁股上,说道:“死丫头,会跑了,看我一会怎么收拾你!”阿珍急忙回着话:“阿娘,我错了,我错了!”
回家的感觉是温暖的,阿珍躺在藤椅上,看着雏菊和木槿为她忙前忙后,不亦乐乎的样子,心里那个舒坦。不过很快她又想起了独自一人在客栈的刘嗣,舒坦劲没了,爱心却泛滥了。
虽然刘嗣告诉她,自己叫拓跋嗣,阿珍还是喜欢叫他刘嗣,她说:“叫顺口了,就这样先叫着吧。”也许阿珍的内心并不希望他是拓跋嗣,而是自由自在的刘嗣。
第二日一早,阿珍看阿娘出门了,就搜罗了府里一些好吃的,给刘嗣带去了客栈。 她看着刘嗣吃得很香,自己很是开心。
上午天气凉爽,俩人沿着河边散步。
“这两日我便回去,我想早点准备好,明年开春就来提亲。”刘嗣拉着阿珍的手说着。
“好吧,那我等你。如果你父皇不同意我们的事,你一定要给我带个消息来,我就不等你了。”阿珍半开玩笑半是认真地道。
“如果父皇不同意,我就再不回皇宫,带着你去浪迹天涯。不过那样就委屈你了。”刘嗣的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心疼。
“我喜欢浪迹天涯,喜欢哪里就在哪里住下,住够了就继续流浪。对,我们还可以去看阿姊,在她家里赖上几年……”阿珍想起阿萱,深深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阿姊现在在哪里!”
“阿姊那么好的人一定会幸福的,你也那么好,也一定会幸福的。阿珍,一定等着我好吗?”刘嗣看着阿珍道。
“好吧,我等着你!”阿珍点头。
阿珍直到晚饭前才回到王府,木槿赶紧上前回道:“主子,夫人刚才派人来请你过去吃晚饭,人刚走。”阿珍听了,冲着木槿笑笑,就赶去了夫人的院子。
阿珍轻手轻脚地向堂屋走去,听到阿娘说:“阿珍又干什么去了,刚回来就不着家?”
“刚回来,可能有很多东西要买吧。”景俞道。
“哎,你就好好惯着她吧!”
阿珍心想:“阿兄真好!”蹦蹦跳跳进了屋,叫了声:“阿娘!”又和景俞、二兄、小弟打了招呼,便坐下来开始大快朵颐,嘴巴还忙里偷闲地嘟囔着:“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哦,对了,王恭的庶子王昙亨来找过你两次了,说如果你回来了,就派人给他带个话,他再登门拜访。不知道他找你有什么事?”夫人问景俞。
景俞正准备夹菜的手顿了一下,答道:“阿娘,我也不清楚,这两日得闲我去问问他吧。”
“他父亲王恭平反后,他在朝中任给事中,你们多年不见,又能和你有什么瓜葛?”夫人像是自说自话。
景俞给阿娘盛了碗汤,岔开了话题:“阿父这几日回来的都很晚吗?”
“是啊,刘裕灭了桓玄后,就是实际的掌权者,晋安帝又成了他的傀儡。他念着你阿父从前的好,继续重用着他。最近你阿父说朝里事忙,每日都是很晚才回府。”夫人说着又叹了口气。
“阿娘还是要多劝阿父注意身体。”景俞有些担忧。
“会的会的。你们不在家的时候,我们整天操心你们,现在你们平安回来了,我和你阿父都能宽心了。”夫人笑笑说道。
第二日,阿珍又去找刘嗣了。景俞午饭过后也出了门,去了王昙亨府上。
得知王谧府上大公子来访,王昙亨急忙亲自迎了进去,吩咐人看茶,请景俞上座后,便跪下行礼道:“昙亨谢大公子对小妹的救命之恩!”
景俞赶紧上前拉起他道:“昙亨万万不必如此,你我原本也是一家,再说阿珍身份还未确认。”
“看桓叔在信中讲的情况,应该八九不离十就是小妹。大公子看哪日方便,我和乳母登门拜访,确认一下可好?”王昙亨恭恭敬敬的问道。
“容我几日时间,安排好后景俞派人来请公子便是。冒昧问一下,你妹妹原来的名字是什么?因为她当时什么都不记得,我就叫她阿珍了。”景俞问道。
“舍妹原名郭涵。”
景俞一愣,问道:“她不是应该姓王吗?怎么叫郭涵。”
“大公子可能误会了,郭涵是我的外妹,是我姑姑的女儿。姑姑嫁于太原郭氏,姑丈英年早逝,姑姑便常带涵儿住在我家,我与涵儿从小便在一起玩耍,和亲兄妹无异,一直都叫她妹妹,让大公子误会了。”
景俞愣愣的半天没有说话。
王昙亨看着景俞脸色不对,不知原因,又不好询问,便又继续说道:“我父亲出事后,我姑姑也遭到流放,九死一生,至今下落不明。涵儿出事那日,我们是要去投奔桓叔的。我去买路上吃的烧饼,回来之后就找不到她了,我与乳母寻了很久也没有一点线索。我们没有办法,只能想着先避过风头再回来找她,谁知竟然让她等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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