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宝摸了摸头发，不情愿的挪过去，在戴观宴前面的地毯盘腿坐。
男人其实也没怎么给孩子梳头弄发，家里有张妈在，这事儿不用他做。
以前黎笑眉洗完头，他用毛巾擦过，吹风机吹过，也喜欢捏一撮她黑亮的头发把玩。黎宝的头发柔细，戴观宴不小心扯到她的头皮，换来女儿孩子的瞪眼。
男人无奈的蹙了下眉，将头发披散下来，笨拙的手指一下一下理顺。
带着汗味的手指伸到她鼻子底下:“你闻闻，是不是臭了。”
不但有汗水的臭味，还隐约有动物便便的臭味，黎宝捂着头发飞快的跑到房间里。
只是，过了一会儿就出问题了。
黎宝还不会自己洗头，家里是有佣人伺候的，哪里用得着她自己干活。
“爸——”孩子一声带着哭腔的声音无助又愤怒，戴观宴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儿，进去一看，孩子弯腰趴在浴缸边沿，头发湿漉漉乱糟糟的往前翻，衣领周围全部湿透，整个人像倒垂的拖把。
戴观宴也有点慌。孩子大了，不是婴儿时期那样可以帮她洗澡。
他拿一条大毛巾先将孩子包起来，然后再拿一条稍小的毛巾将她的头发裹起来。“你等会儿，我找个人来帮你。”
说着，快步走出去，一边掏出手机。
黎笑眉刚给小尘洗完澡。小家伙香喷喷白嫩嫩的，脑袋上顶着黎笑眉裹起来的毛巾羊角。
厨房叮的一声，她用空气炸锅做的披萨也已经好了。
这是他们的晚饭，玩得太累，黎笑眉不想大动干戈。
拿了牛奶跟披萨，小家伙坐在餐桌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吃东西。黎笑眉则拿了衣服去洗澡。
刚洗了一半，砰砰砰，浴室的门敲响。
传来孩子奶声奶气的声音:“妈妈，电话。”
黎笑眉正在冲水，隔着门板大声问道:“谁的电话？”
小尘看了看显示:“是戴叔叔。”
黎笑眉愣了下，刚到家，又有什么事儿？她让小尘先接电话，一会儿她再回过去。
“歪……我妈妈在洗澡。”小家伙三两句话交代，“你有什么事儿吗？”
戴观宴愣愣的看了会儿手机，脑中浮现一些不良画面，咳了一声:“嗯，那我一会儿再来找她。”
结束通话，他往浴室方向看了眼，安抚黎宝再等几分钟。
又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黎笑眉洗完澡出来，抓起一块披萨咬一口，她太饿了，差点就饿晕在浴室了。一手握着披萨，一手拿手机回电。
戴观宴委婉的表达了他的请求，就是请她过去帮他的女儿洗头。
黎笑眉诧异，去帮忙洗头？
但一想到那孩子挺大了，而戴观宴又是个男人，确实不太方便。
她答应下来:“那行吧，你把地址给我。”
戴观宴就住在新茂小区，租的房子在购买房的旁边一栋楼，黎笑眉隔了几分钟到，身后跟着一条小尾巴。
戴观宴去开门，对黎笑眉歉然一笑:“这么晚还麻烦你，抱歉。”
黎笑眉进门，看了看鞋柜，再抬头看戴观宴。
鞋柜太干净了，就只摆放着男人的鞋，还有一双童鞋，看样子像是不怎么居住。
更别提女人鞋了。
男人愣了下，反应过来:“不用换鞋了，直接进来吧。”他退开半个身体，让她进来。
黎笑眉招呼小尘进门，问道:“孩子在哪儿？”
戴观宴指了指黎宝的房间，黎笑眉让小尘在客厅里玩，便进去了。
卧室套浴室，黎笑眉径直走到浴室，敲了敲门:“黎宝，我能进来吗？”
女孩没出声，但是咚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砸墙上了。
黎笑眉推门进去，只见小姑娘抱着身体缩在浴缸中，怒气腾腾的瞪她，不用看也知道在发脾气。
黎笑眉偏头看了眼墙，不远处躺着一瓶洗发水。她走过去，将那洗发水捡起来:“怎么啦，不会洗头就把洗发水扔了，你以为这样就不用洗头了？”
小姑娘重重的哼一声:“不用你管！”
黎笑眉笑了下，将洗发水放在边上，她坐在浴缸边，往里看了眼。
浴缸里有积水，毛巾边吸水，已经湿了。
往上看了看，还好，暖风系统开着，不至于很冷。
“这天气虽然不冷，可是一直这么呆着是要生病的。你准备待多久？”
黎宝抿着嘴唇，像是河蚌，撬不开，还会打人。
黎笑眉挨了她一记捶，下一次就躲开了。“哟，这么凶？怎么啦，不好意思？”
她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好强，要面子，也喜欢被人夸。之前在动物园的时候，夸她会绑头发，她就很傲娇。但这会儿被人瞧见她连洗头都不会，就生气了。
黎宝还是不说话，别着脑袋看墙。
黎笑眉笑了下:“你打算这样多久？”往上看了看风口，“不过估计再过几分钟，你那头发自己也就干了。我陪你待会儿，一会儿出去找你爸拿工资，这活儿轻松，下次再找我啊。”
黎宝转过头，怒目而视:“你赚钱也太容易了，过来给我洗头！”
黎笑眉翘了下唇角，走过去，先将她包着的毛巾摘下来，拿起梳子整理。
半干半湿的头发，闻着有股酸臭味道。
黎笑眉慢悠悠道:“女孩子的头发要真正保养，不然等长大之后就又黄又细，还会掉发。头发掉得多了，就秃头了。”
黎宝闷闷的:“我才不会秃头。”
黎笑眉笑了下:“你在家是怎么洗头的？”
“张妈会帮我洗。”而且一览春江有理发师上门服务，每天都来，还有剪手指甲脚指甲，做皮肤保养的呢。
张妈？
黎笑眉微蹙了下眉，觉得这称呼有点熟悉，但又完全没有印象。
“张妈是你家的亲戚吗？”
黎宝愣了下，她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张妈就是张妈。”黎宝闷声回答，垂着眼皮抠手指头。
黎笑眉背地里做了个鬼脸，这算什么回答。“你是背着洗头呢，还是要躺着洗？”
背着洗，就是把头发全部倒过来，但是脖子会酸。小丫头脾气这么大，应该是受不了。
躺着洗，就是在理发店那样，不过这边不具备这个条件，除非她枕着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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