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亭在笑靥喊出声时就已经看过去，只不过街上人那么多，他并不知道她所喊的人是谁。
美妇人等来一个仆妇，仆妇低声说了什么，美妇人点头，便在仆妇的搀扶下上了马车，马车嘚嘚，很快消失在笑靥的视线里。
“师姐。”笑靥突然就有种想追上去的冲动，但她终究没有动。
她逃离九重院三年，这三年里，她断了与九重院的一切联系。
三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足够让很多东西面目全非。
在羽翼未丰之前，她会一直蛰伏，直到复仇的那天。
“是故人？”顾言亭温柔的声音响起，她冰凉的心底好似突然有了点温暖。
她抬头看他，他眼里没有好奇，只有关切。
她顿了顿，回答:“是，曾经待我很好的一个人。”
“那为什么不去打个招呼呢？”
笑靥扯扯嘴角:“因为不知道她还会不会这样认为。”
顾言亭想了想:“所以你并不知道答案，一切都存在于假想阶段。既如此，为何不去亲自揭开答案，也许一切会与你想象的不同。”
见笑靥看过来，顾言亭微笑:“哪怕事情如你所想，也不用担心，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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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人家的马车都有自家独特的标识，街头巷尾问一问，很快就能得到想要的信息。
天完全暗下来，热闹的哈城沉寂，笑靥与顾言亭月下漫步，沿途没遇见一个人。
“太守府”牌匾静静挂在眼前的高门大户前，大门紧闭，守门的小厮都已回到院内休息。
哈城红顶的马车不多见，马车前挂着一个“秦”字的，板上钉钉便是哈城太守家，酒楼一打听，小二无比确定。
现任哈城太守姓秦，两年前娶了妻子云氏，目前有个一岁的女儿。
笑靥的师姐叫云瑶，这一点也对上了。笑靥三年前离开九重院，那时师姐还没结婚，结婚两年，如此也对得上。
笑靥深吸口气，在秦府门前，心里却有几分退却感。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顾言亭鼓励她。
笑靥看了顾言亭一眼，像是终于下定决心，点点头，偷偷进了宅子。
云瑶刚把孩子哄睡，看了看孩子红彤彤的面庞，她露出幸福的笑容。
让奶娘把孩子抱下去，挥退身边的婢子，她翻出做到一半的小袄，在明亮的火光下开始缝制。
她的丈夫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官，将哈城打理得井井有条，唯一的缺点就是早出晚归，陪她的时间太少。
她习惯等他回来再睡，今日还早，还可以赶制赶制孩子的衣服，就快入冬了，冬天的哈城冷的很，她得赶在入冬前把孩子的小袄做出来，虽然孩子并不缺衣服穿，但没有哪件衣服会有自己亲手做的称心。
屋里燃了几盏油灯，保证光线充足，她坐在凳子上撵线子。忽然一阵风迎面吹来，窗子似被风磕了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云瑶手一顿，放下手中的针线，目光扫过屋内的屏风。
屏风上映出窈窕人影，影子身量清瘦但不高，不足五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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