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不是应该在哈城牢房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笑靥仗着法术，无声无息出现在山顶，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怔愣。
火光驱散黑暗与寒气，香气四溢的食物填补躯体的空虚，山匪们大声说笑，几杯酒下肚便忍不住吹嘘。
“你不知道，当时那个躺在席子上的瘦猴子浑身颤抖，站都站不稳连续摔了两下还爬起来，冲过来要跟我同归于尽。”
“我只是给了他一脚，他栽在墙角爬都爬不起来，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他婆娘看到这些，尖叫一声撞了柱子。”
山匪们大声吹嘘自己的光辉事迹，仿佛他们谈论的不是一条条人命，而是一个个物件，由他们主宰，随便他们磋磨。
“张家村不是有个很勇猛的汉子？”这时候有个山匪哈哈大笑。
“斧头耍的好，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二当家惜才，还想招安他。”
“他不识抬举，非要跟我们对着干。”
“后来我们几个弟兄齐上阵，一齐把他两条胳膊都砍了下来，血淋淋的。”
“他流血流死的，死前眼睛瞪着前边，还真有点恐怖。”
笑靥闭了闭眼，只觉得心口处细密地疼，在这场充斥满耳膜的喧哗里，她心里无比悲凉。
曾经她也疑惑过，为什么山匪会如此精准锁定张家村，她接触过张家村的村长，虽然他年龄尚浅，但行事颇有章法。
在这件事里，他从始至终的态度都是不要声张，不要让人知道这件事跟张家村有关，就怕招来山匪的态度。
可大概他也没想到，山匪真的来了。
他更没想到，来的居然是那批他们送去大牢的山匪。
这件事里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然而此刻笑靥已经无心思考这些了，她只知道，此刻，她是真的很想把这些该死的恶魔一个个杀死。
但她不能。
她答应过顾言亭。
她的心里藏着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仇恨让她微微颤抖，但她只是站在一旁安静听着，等待着。
终于，她等到了。
“渴死了，我去搞点水。”一位山匪放下手中的肉，站起来。
“多搞点来。”
山匪走到一旁的小木棚中，从中拎出一个空的木桶，晃悠悠往山下走去。
倍琼山怪石多，坡度陡，但总体高度并不高。
这条路许是他们经常走的路，已经踩出痕迹，不似周边那么不规则。
拎着水桶的山匪没走多远，大概在山腰处就停下来，此处有一汪潭水。
潭水清澈，在月光下散发着粼粼的光，潭边被山匪们用砖石围起来，围成一个不规矩的圆形，周边很干净，似乎山匪们挺重视这汪清潭，因而时常打扫。
山匪将水桶丢进去，舀了满满一桶水，拎起来就往山上走。
此处距离山顶并不远，高低落差很小，以至于一抬头远望，似乎自己还在山顶的狂欢氛围里。
山匪拎着水桶走后，笑靥并没跟上。
她沉默站在这汪潭水前面，心中只余一腔怒火烧尽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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