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里原本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的凌冬飞此刻突兀的睁开双眼，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强烈的眩晕感让他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虚幻，那双手也在止不住的颤抖。
凌冬飞有些难以置信:“怎……怎么会，经过冥河的洗礼我的魂魄应当只逊于神明，为什么？为什么他区区一个凡人能做到这种地步？”
不过很快凌冬飞就冷静下来:“明明是依赖神之语才能存活下来的家伙，他的魂魄里为什么看不见杂质？难道他有炼化的办法？如果真的是这样就解释的通了，可是……那种力量真的存在吗？”
凌冬飞沉默了片刻:“魔法师的修行本身就会不断的打破自己的认知，仔细想来炼化魂魄似乎并非不可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可就有些不妙了啊。”
凌冬飞又坐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直到他的双手不再颤抖，大脑也终于完全恢复清醒，这种精神力的对冲是相当危险的，无论是在战斗之前、战斗之中、还是战斗之后，稍有不慎就会落下后遗症，乃至魂被直接抹杀。
“至少，至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他的精神力尚且弱于我，不多，但是差距确实存在。”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凌冬飞终于完全恢复过来，仔细分析一下刚刚的战斗，至少在精神力这方面凌冬飞依然敢说自己不怂。
另一边，萨鲁野国都的大教堂内，正在唱颂歌的教皇突然呕出一大口鲜血，歌声也戛然而止，但底下的群众却并没有反应过来，依然沉浸在圣歌之中，教皇虽然作为终端，但这套控制体系很成熟，就算没有他参与也能很好的自行运作。
教皇用戴着的白手套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却不小心把嘴角的鲜血抹得更开了，将整个嘴唇都涂成了鲜红色，想立即将染血的衣服换成了一套新的衣服，但是双手不知为何怎么也不听使唤，作为精神力较弱势的一方这次交手他受到的伤害更大，全身都止不住的在颤抖。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教皇才有能力自己更换衣服，现在想来还有些后怕，他刚刚要不是集中生智抽调了一部分圣职的精神力，刚刚的那一次精神力对冲他就要饮恨西北了。
这次是教皇的大失策，他本来以为凌冬飞只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一个刚刚进入九环的新人，很明显他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凌冬飞确实刚刚达到九环五年左右的时间，但由于冥河漂流的淬炼，他的精神力从刚出生开始就能和伪神媲美，这也算是他的外挂——平时用不到的外挂加一。
教皇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微微上扬:“看来，对他的危险评级得上升才行。”
神出鬼没的德索尔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教皇身后:“是吗？你看起来吃了败仗诶，明明之前和我说只要那小子给机会你就一定能拿下的。”
教皇摇了摇头:“这小子，需要谨慎对待。”
德索尔对此相当认可:“愚以为在这种敌人面前打压自己人的力量属实是不智之举，若不然，七圣骑的清除计划还是再往后些才好了，要么乖乖给他放走，要么集结所有圣骑通过人数优势碾压，摆在我们面前的，似乎没有别的路了吧。”
教皇深吸一口气微微点头，可突然教皇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可为什么是北冥鱼呢？一个人的精神力投影应该与自己的能力强相关才对，难道说他在我面前留手了？不不不，应该不会，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德索尔有些不解:“这能证明些什么吗？”
“北冥鱼是掌管着轮回的神兽，本身象征的便是绝对的因果秩序，可是那家伙的主属性貌似是神秘……他现在使用的力量与精神力是完全相背的。”教皇眉头紧皱，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好的可能。
德索尔有些没跟上教皇的脑回路:“你是说这家伙除了表露出来的神秘系外，因果系也修炼到了九环，而且因果系的力量比神秘系更强？这不可能，他才三十岁。”
教皇摇摇头:“既然这么说，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他是真真正正见过冥河与北冥鱼的，然后借鉴了这些东西的外表而非内在，所以说他的精神力才会模拟出神秘系的北冥鱼这种不伦不类的东西，也就是说，他是传说中的渡河者。”
德索尔眉头紧皱:“渡河者吗？那样的话确实有些难办呢。”
教皇有些抓狂:“岂止是难办！那些卑鄙的异乡人成长速度往往飞快，就像是当年南国的那位白发魔女，年仅不到二十五岁就差不点成神。”
“相比之下，这小子的成长速度确实慢了不少，但还请不要忘了他们两个之间生存环境的差距，恐怖的压力当然会造就更快的提升速度，如果给那小子施压他绝对会成长的更快。”
“不能放他走，绝对不能放他走，渡河者本来就是定时炸弹，更何况是可以做到神明以下无限成长的魔偶师，必须要让他死在这片土地。”
德索尔抬起手:“那就集结圣骑，利用人数优势碾压他！”
教皇却打断了他:“不，绝对不行，那样做只会打草惊蛇，他是不会应战的，一个神秘系的魔偶师，他如果诚心想跑大抵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德索尔双手环抱在胸前:“那照你来说，应该怎么办？”
教皇摇摇头:“我不知道，对于他，我给的关注还是太少了，从今天开始我便一直监视他的动向，总会找到办法的。”
德索尔叹了口气转头朝远处走去:“瑞特啊瑞特，你是教皇，决策权依然在你，不过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教皇默默看着德索尔离开的背影，等到德索尔完全走出他的视野才露出一丝无奈的微笑:“德索尔啊，你还是老样子。”
说罢教皇的目光重新回到台下的观众们，至少有一点，他还是清楚的，无论发生什么样的变故，这群羔羊才是他的根基，只要这一点没有变，哪怕是渡河者也无法改变些什么。
教皇回过头看向那尊蔡瑞迪萨鲁野的黄金雕像:“挑战，也是机遇，我不会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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