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飞微微皱眉，教皇的话出乎他的意料，毫无疑问德瑞姆是教皇一边的重要战力，无论怎么想这个请求都相当离谱。
教皇的分身露出一丝无奈:“我能猜到你的疑惑，但还是请你听我慢慢讲。”
凌冬飞点点头，虽然教皇说得不一定是真话，但对于他这种外乡人，所得的情报或多或少一定会掺杂谎言与欺骗，与其什么都不听做一个睁眼瞎，还不如相信自己的判断力:“洗耳恭听。”
教皇微微一笑:“难得啊，会听我讲这些的竟然是一个外乡人，我会把我知道的告诉你，至于你相信多少，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教皇的黑色分身踌躇了一下:“该从哪里讲起呢？对了，就从众神之战开始吧，对于那场战役你应该或多或少听过一些版本，不过我接下来讲的这个或许会与你所听到的有所不同。”
“与广为流传的版本不同，众神之战并非是发生在萨鲁野统一之前的战争，正相反众神之战正是萨鲁野的统一之战，众神之战的主战场也并非是在桃源乡而是萨鲁野。”
“八位神明在这片土地上爆发了神战，摧城拔寨、山海倒悬、生灵涂炭，以此都不足以形容那场战争的惨烈，那时的我已经是九阶法师，但在那场战役中的光景我甚至到现在都无法理解，自那以后我方才理解一个道理——人不需要神明。”
对于教皇的结论凌冬飞有些惊讶，如果是他大概会痴迷于那种宏伟的力量，而非得出“不需要”这种结论。
对此教皇只是微微一笑:“我曾因好奇心在玻璃缸中饲养蚁群，我的力量对于它们而言是碾压的，我也会赋予它们食物和适宜的生存条件，对于那些蝼蚁而言我无限趋近于神明，我以为没有我它们就活不成。”
凌冬飞:“那为什么你还以为人不需要神明。”
教皇叹了口气:“因为后来有一天，我的手下失手打碎了玻璃缸，那些蚂蚁全部逃走了，在我的房间里筑巢，啃食我的食物，咬烂了我心爱的木桌，于是我就把它们都杀了。”
凌冬飞沉默了片刻，于是教皇摊了摊手:“明白了吗？我的存在对于蚂蚁而言并非是必需品，正相反，无论我给出怎样的慈爱，在蚂蚁触碰了它们并不知道的底线时，我反而成为了它们生存的威胁，所以蚂蚁不需要神明。”
凌冬飞笑了:“那你现在所做的一切又和神明有什么区别？”
教皇摇摇头:“蚂蚁不需要神明，但蚂蚁需要蚁后。”
凌冬飞目光变得认真起来:“可人类不是蚂蚁。”
教皇笑了:“这就是问题所在。”
凌冬飞微微皱眉:“怎么说？”
教皇看向窗外，表情有些无奈:“不像蚂蚁，人并不好控制，他们总是有自己的想法，表面上看起来我是萨鲁野的教皇，是神明之下权力的巅峰，但七圣骑并不服从于我。”
凌冬飞挑了挑眉毛:“真的吗？”
教皇笑着摇摇头:“骨纹和你说过什么了吧，你觉得他的话可信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想对立我们？我真的有得罪你的理由吗？我这么做的收益在哪里？不用告诉我答案，我也不想影响你的判断。”
教皇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无奈:“我本来就是她的祭祀，而非萨鲁野的教皇，他们服从于我仅仅是因为我是唯一拥有炼制神之语能力的人，他们依靠我才能活下去。”
“骨纹不在乎自己的生命，他活着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让我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其他六位圣骑又怀着怎样的心态呢？说实在的，我并不完全了解，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他们都是绊脚石，所以，哪怕他们曾是与我一同胜出的战友，我也依然要说一声对不起了，也许我会每年在他们的墓地放上鲜花和祭品，但……他们一定要死。”
气氛变得沉默，良久教皇才再次开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必要我一定会回答。”
凌冬飞表情严肃地看着教皇:“我有一个很信任的朋友，他的话也和你所说的有些出入。”
教皇微微一笑:“这就是你最后的顾虑吗？仔细想想他是否真的没有欺骗你的可能，毕竟萨鲁野可是一摊浑水，如果是我的朋友我一定不会想让他闯进来不是吗？毕竟在他眼里你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孩子。”
凌冬飞微微叹了口气:“你说得对，萨鲁野是一滩浑水，我如果孤身一人当然不会介意陪你玩玩，只不过现在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渡过萨鲁野。”
教皇微微一笑:“那个叫雪莉的女孩是个善良的好姑娘，先不说她会不会跟你离开，但是她的家人总归还要在萨鲁野生活；那个准备推翻我的神之子，也许因为你的存在他并没有选择立刻动手，但当你离开他势必掀起一场没有希望的革命，你应该希望他能放下执念重新生活吧；我这里有块吞蜉核心，我不清楚市场的行情，但应该是千金难求的好宝贝，对你应该还算有用；再者说……那可是德瑞姆啊，你真的不想会一会这样传奇的人物吗？我在我能力范围内为你提供帮助，有你的实力和我的情报不会出现意外的。”
凌冬飞深吸一口气，随后无奈的笑了:“卑鄙无耻。”
教皇则耸了耸肩:“谢谢夸奖，所以你的选择是……”
凌冬飞点点头:“仅此一次。”彡彡訁凊
教皇得意的笑了:“合作愉快。”
另一边教堂里教皇瑞特睁开了眼睛，剑骑德索尔正站在他旁边:“搞定了？”
教皇微微点头:“你觉得他还有别的选择吗？”
德索尔看着瑞特眼神复杂:“没想到啊，你所说的解决方式竟然是和解，这可不像你。”
瑞特耸了耸肩:“上兵伐交，既然作为敌人难办，那就让他变成朋友好了。”
德索尔冷哼一声:“和你做朋友真的会有好下场吗？”
瑞特摇摇头:“也不能这么说，我可是最讨厌背叛的啊。”
德瑞姆摇了摇头转身朝远处走去:“毕竟叛徒有时比被背叛的人还明白叛徒有多可恶，不是吗？”
瑞特笑了，他看着德索尔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网撒已经撒开了，而你才是最大的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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