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冬飞和爱丽丝走在黑漆漆的小路上，虽然愉快的聚餐团建已经结束，但爱丽丝依然意犹未尽地哼着歌，举着板糖蹦蹦跳跳地往前走。
需要送爱丽丝回家，因为女孩子一个人走夜路不安全，这是凌冬飞的说辞，虽然这借口有些蠢，但并没有人反驳。
“瑞特。”凌冬飞突然叫住前面蹦蹦跳跳的女孩，语气有些严肃。
爱丽丝转过身歪了歪头:“嗯，怎么啦。”
凌冬飞沉默了片刻:“我觉得，我们是应该开诚布公地谈谈。”
爱丽丝挑了挑眉毛，从空间里掏出两把椅子:“说吧。”
两人面对面坐着，看着爱丽丝脸上若有若无的微笑凌冬飞不禁有些迷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夜晚实在是太过黑暗，他有些更加琢磨不透对方的心思。
但凌冬飞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所以他还是开口了，避开他最不擅长的谈判环节:“我同意刺杀德索尔，但前提是要按照我的计划来。”
爱丽丝点点头:“说说你的计划吧，只要没有太大问题，我会尽全力配合。”
凌冬飞也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首先，给我一个接近他灵魂体的机会，我不相信作为魂系大师德瑞姆会轻易将自己最脆弱的武器展露出来。”
爱丽丝微微一笑:“只杀死肉体是不够的，可又该如何接近他的魂魄……这的确是一个问题，不过并不是一个困难的问题，华光域每年都会选取几个神的仆人，而他们真正的去处嘛～”
凌冬飞微微眯起眼睛:“他又不傻，什么能吃，什么不能，他分不清楚吗？”
爱丽丝的笑容更甚，就好似兰花上柔弱的一片，但凌冬飞却觉得自己隐约看见花瓣边缘的刀锋，爱丽丝开口了，语气轻缓柔和:“你是陷阱中的兔子，砧板上的鱼肉，是我送给亲爱部下的礼物。一头羚羊无论多强壮，又怎么可能在两头狮子的重压下起身？”
凌冬飞微微一愣，随后也反应过来，嘴角微微一撇心中暗想:“是啊，我到底是猎人还是猎物？这确实是个问题。”
爱丽丝似乎看穿了凌冬飞内心的想法，但她只是微笑着沉默不语，晚风将她的发丝编成一片若有若无的薄纱，让她的表情更加神鬼莫测。
凌冬飞并没有因此而慌张，在做出选择之前他就已经做好了自己会成为猎物的准备，而且他知道该如何反转自己的身份。
凌冬飞突然开口了:“我们法师塔中有一本禁术书，上面记载的是一种叫囚魂的魔法，可以囚禁魂魄为我所用。”
爱丽丝歪歪头:“哦？你难道想用那种招数对付德瑞姆？会不会有点异想天开？”
凌冬飞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微微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说，那可是德瑞姆，我一个人的灵魂力可没有多少的把握能制服他。”
爱丽丝挑了挑眉毛:“你想让我帮你找能被你囚禁利用的魂魄？”
凌冬飞又摇了摇头:“对于我们而言，你不觉得一般的魂魄并没有什么作用吗？”
爱丽丝微微皱眉:“那你想要？”
凌冬飞停顿片刻，随后露出微笑:“能有我需要强度的……当然是你的魂魄。”
爱丽丝眉头紧皱:“哦，我并没有想过为了刺杀一个圣骑还得搭进去一个教皇，平心而论，这并不划算。”
凌冬飞再次摇头:“放心，那个魔法的约束力没有那么强，我们两个灵魂力的力量相差无几，你若是想挣脱并不困难，我只是想通过那个魔法借用你的力量而已。”
爱丽丝皱了皱眉:“有必要吗？我可以和你一起战斗。”
凌冬飞则叹了口气，他实在是不想摇头了:“看来在灵魂力对战方面你并不精通嘛，早知如此当初的那次灵魂力碰撞直接把你拿下好了。”
爱丽丝歪了歪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凌冬飞看向爱丽丝:“那天我们两个进行的只是简单的灵魂力对冲，几乎没有任何技巧，但只要我想，就可以通过“跌落”的方式将你拉进更深层的精神空间，那才是精神力高手对决的主要方式，由于“跌落”过的精神力空间具有“空想性”，在那里的战斗将有更多变数，战斗经验与技巧的差距更会被无限放大。”
爱丽丝挠了挠头:“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太菜了？不对呀！你刚刚不是还不知道我的真实水平吗？这个计划可不像刚刚拟定的才对。”
凌冬飞点点头:“没错，甚至哪怕是到了现在，我仍不确定你是不是在装傻充愣。但这不妨碍我知道一条底层规则——越分散的精神力越容易被击溃。”
爱丽丝伸出手指，一副豁然开朗的表情:“哦，我明白了，同等量的精神力，两个人控制当然要比一个人控制分散，所以在相同精神力的情况下占下风，是这个意思吗？”
凌冬飞点点头:“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个理论的提出者就是德索尔，如果我们两个敢分散力量，一定会被他教做人的吧。”
爱丽丝表示很惊讶:“德瑞姆提出的理论？我怎么不知道？”
凌冬飞微微一愣，表情略有些惊讶:“你难道不知道吗？德瑞姆在成为圣骑之前是宫廷画师兼宫廷魔法教师，在那时他的部分理论就已经成型了，有很多法师为了逃避你的迫害四散到森之国和南国，德瑞姆的理论也是在这期间传开的，经过验证后成为了现代魔法界的“圣经”之一。”
爱丽丝耸了耸肩:“这个我当然知道，毕竟为了历史的捏造与编纂掌握真正的历史是必须的，真正令我感到惊讶的是德瑞姆的魔法书在外界竟然这么有名。”
凌冬飞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看来你虽然是一个出色法师，但是对魔法并没有该有的虔诚，奉劝你一句，如果你仅仅是以利用为目的学习并研究魔法，那你永远也无法到达彼岸。”
爱丽丝却笑了，笑的有些轻蔑:“魔法的彼岸？那并非是所有魔法师追求之物，至少不是我追求之物，看来我们的的确确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啊。不过……言归正传，我答应你的要求，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凌冬飞点点头，握住爱丽丝伸过来的手:“合作愉快。”
凌冬飞目送爱丽丝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这次他没有完全说实话，爱丽丝的话语也不知道有几成真几成假，但箭在弦上，看起来已经不得不发了。说实在的凌冬飞确实还有些小激动，他接下来将要刺杀的可是笼罩着他整个学徒生涯的梦魇，也是——他的偶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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