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柳梦失踪已经过去四十八个小时。
警察分头行动，一批人沿着河流寻找，一批人负责审问尾随柳梦的那几个男人。
他们的口供一致，都说那晚是喝多了，遇见柳梦一个人，一时酒精上头闹着玩，就追出去一段距离，但在一个巷口跟丢了。
他们死活不承认有歹意，监控也没有拍到他们除了尾随以外的其他行为。
于是，只将他们关了一天配合调查，一番教育后就全放回去了。
根据口供和监控录像，警察做出最坏的猜测。
“季先生，今天将会安排打捞，还请你们家属都做好心理准备。”
闻言，季传庭情绪崩溃，紧紧拽着警察的手，“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那帮人呢？肯定是他们带走我太太了！”
“季先生，请你冷静，我们都审问过了，他们确实没有跟季太太接触，而且监控里，是季太太自己一个人走向河边……”
季传庭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扯着嗓子大喊：“你们到底有没有在干活！是不是有人买通你们了！要是我太太出个什么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见季传庭越说越过分，警察只能严肃提醒，“季先生，我们会配合你找到季太太为止，但这些话你最好还是不要瞎说。”
见状，季可瑶慌忙上前，一把拉过季传庭，低头向警察道歉，“不好意思，我爸就是太着急了。”
警察表示理解，随后便离开季家去安排打捞事项。
季可瑶握住季传庭，“爸，调查还没有个结果，你先冷静一点。”
季传庭已经两天没合眼了，这会眼睛里满是血丝，整个人狼狈不堪。
他双手抓着脑袋，头发更加凌乱，“都怪我……那天晚上要是有接她的电话，也许她就不会失踪了……”
在发现柳梦失踪后，警察调取柳梦号码的通讯记录，才知道最后一通电话是拨给季传庭的。
只不过，季传庭那会在气头上，并没有接。
现在一想到那通电话可能是柳梦在求救，季传庭就悔恨莫及。
他用力地扇了自己两巴掌，“都怪我！都怪我！”
季可瑶连忙摁住他的手，“爸，你别这样，要是妈回来了看到你这样，肯定会心疼的。”
季传庭却是无助地摇头，泪水涌出眼眶，“不……她不会……不会回来了。”
他跟柳梦在一起几十年，柳梦从未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不见这么长时间。
眼前这种情况，让他不得不往坏处想象。
客厅里，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季可俏喃喃道：“妈妈这段时间一直说有人跟着她，难道不是幻觉……是真的有人盯上她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季传庭，“会不会是秦嫣对妈妈下手？她要杀了妈妈！”
季可瑶皱眉反问，“那晚秦嫣在直播，怎么可能对妈妈下手？”
季可俏十分笃定，“她可以让别人下手！她一定是雇了什么人！让警察去查她啊！指不定她就是故意直播，制造不在场证据！”
季传庭如梦初醒，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脑门，“对，柳梦跟我说过秦嫣要报复她！”
……
晚上，秦嫣接到警察的电话，让她前往警局配合调查。
而秦嫣还未到警局，柳梦就有了下落。
打捞队在河下游找到一具女尸，距离柳梦失踪的地点八百米远。
警方初步判断是柳梦，根据流程，季家收到认领尸体的消息。
好巧不巧，秦嫣和季传庭他们一前一后进入警局。
秦嫣在审问室，警察推开门，带进来季可俏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随着房门关上，哭声戛然而止。
不得不说，隔音效果是真的好。
“柳梦找到了？”秦嫣问。
“嗯。”警察递给秦嫣一杯热水，“已经在现场确认过，现在尸体送回局里准备做尸检，家属一口咬定是他杀。”
秦嫣盈盈一笑，“他们怀疑是我杀的？”
“据家属所说，季太太生前一直说你要报复她，还安排人跟踪她。”
警察顺势坐到秦嫣对面，“你放心，我们警察会查清楚真相，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秦嫣点头，“嗯，我相信你们，有什么要问的，要查的，我都配合警方。”
……
一个小时后，秦嫣走出审问室，警察与她握手，“非常感谢你的配合，你可以回去了。”
“嗯。”
秦嫣应了一声，刚迈开步伐要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秦嫣回头，只见季传庭被警察拦住。
季传庭大怒，“你放开我！她是杀人凶手！你们怎么能放走她！”
“季先生，你冷静一点，这件事到底跟秦小姐有没有关系是看证据的，不是你一面之词就能定罪。”
警察耐着性子劝说，“我们理解你情绪激动，但请你不要在警局闹事。”
季传庭死死盯着秦嫣，“秦嫣，你好狠的心！我一定要你血债血还！”
秦嫣冷漠一笑，“没想到你这么没用，保不住自己的老婆就算，连算账都找不对人。”
“不过……”
秦嫣视线越过季传庭看向走廊深处，笑意带着几分讥讽，“柳梦也算是恶有恶报，老天终于开眼了。”
季传庭狠狠咬牙，恨不得现在就杀了秦嫣给柳梦陪葬！
奈何身旁有警察拦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秦嫣走出警局，眼里恨意蔓延，仿佛能淌出血来。
……
经过警方调查，最终确定柳梦是惊慌之下失足落水，排除他杀嫌疑。
季传庭一家怎么也不愿意接受调查结果，但证据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季可俏打电话给蒋予行，哭哭啼啼个不停，说来说去就是怀疑秦嫣害死柳梦，求他帮忙报仇。
听得多了，蒋予行有些不耐烦，只说等他处理完手头的事情，回国再说。
“你……”季可俏瓮声瓮气地问：“你不回来参加我妈的葬礼吗？”
“可能来不及。”
蒋予行好不容易顺着赌场查到一处寄宿家庭，很快就能查到蒋老爷子资助多年的女人。
这种时候，他怎么可能回国？
随后，蒋予行哄了季可俏几句，不等她多说，便直接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蒋予行摘了墨镜看向那栋小洋楼，一个踩着滑板穿过马路的少女映入眼帘。
第一眼，蒋予行直觉得眼熟。
在脑海里仔细一搜寻，仿佛瞬间打开了尘封已久的潘多拉魔盒。
他顿感惊愕，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个少女，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
蒋予行缓和许久才回过神来，太像了……那少女跟年轻时的蒋甯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本来还想进去挨个调查寄宿的留学生，但现在……已经没必要了。
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少女就是蒋老爷子养在国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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