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秦氏的？”秦奶奶咬牙问。
秦嫣一怔，还不知道这突如其来的敌意是怎么回事。
下一秒，秦奶奶猛地站起身，拽着秦嫣的手往外走。
见状，霍则琛起身扣住秦奶奶的肩膀，沉声问：“怎么了？”
秦嫣也是一脸懵，“我们不是聊得好好的吗？您怎么突然要赶我走？”
“早知道你是秦氏的人，我连门都不会让你进！你们现在最好给我乖乖滚出去！不然别怪我用扫帚赶你们！”
秦奶奶厉声怒斥，“滚！滚！我这里不欢迎你们！”
见秦奶奶情绪激动，秦嫣只能妥协，“行，我们先回去，但是……”
“滚！”
秦奶奶一点商量的余地也不给，拽着秦嫣的手气得直颤抖。
秦嫣生怕老人家气坏身体，便眼神示意霍则琛松手。
霍则琛拧了拧眉，还是听从秦嫣的意思。
随后，秦奶奶直接将他们一行人全推出大门外。
秦嫣一个趔趄，好在霍则琛眼疾手快接住她，不然就该跟大地母亲来个亲吻了。
紧跟着，门内传来打砸的声响，估计是秦奶奶在砸他们送的东西。
房东摸不着头脑，但清楚是自己多嘴才会变成这种局面。
他满怀歉意，看向秦嫣他们，“对不起，先生，太太，我……我也是想她好好配合你们来着，没想到这疯婆子说疯就疯了。”
“她知道秦氏？”秦嫣问。
“嗯。”房东点点头，“她女儿刚毕业就进了秦氏工作，那时候秦氏珠宝在国内可有名气了，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她女儿有了份体面工作。”
“就是……”房东很是奇怪，“以前她明明最喜欢提到的就是秦氏珠宝，怎么刚才一听到秦氏就变脸了呢？”
听到这，秦嫣没再追问，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向大门。
果然和秦氏有关……
难道秦晓舒的孩子就是在秦氏上班时怀上的？
念及此，秦嫣轻舒一口气，虽然被赶出来，但至少又收获了一点信息。
秦嫣看向霍则琛，这才发现自己被霍则琛圈在怀里，姿势暧昧。
她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把推开霍则琛，忿忿地瞪了他一眼。
霍则琛勾了下唇，“怪我救了你？”
“你……”
分明是趁机吃豆腐！
秦嫣懒得跟他掰扯，直接转头就走。
霍则琛看着女人的背影，不禁哑然失笑，她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这一幕房东看在眼里，只觉得是小两口耍花枪，甜得很！
……
当天，秦奶奶将家里砸了个遍，弄得一团遭，还把霍则琛的人全都赶跑。
黑衣人不敢对老人家动手，只能由着对方用扫帚打在他们身上。
他们转头向霍则琛汇报，这才得到全员撤回的命令。
很快，院子就只剩下秦奶奶一人。
她呆坐在地上，直到夜深人静，冷得浑身僵硬。
这时，木门被推开，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奶奶转头看去，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借着月光，秦奶奶只看见男人挂在手上的佛珠，并没有看见男人眼里无边的恨意。
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问：“你不是想知道秦晓舒的下落吗？”
“我可以告诉你。”
男人一顿，低沉阴冷的语气像极了来自地狱的声音。
“她早就死了，是你害死她。”
次日清晨，秦嫣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她安抚好身边的小时乾后，披了外套就下床去开门，睡眼惺忪间只看见霍则琛略显沉重的神色。
“怎么了？”
“秦奶奶死了。”
“什么？”
秦嫣顿时睡意全无，难以置信地抓住霍则琛的胳膊，“怎么可能？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霍则琛语气平静，“今天早上，镇里居民去河里捞鱼，结果发现了秦奶奶的尸体，现在河边都是警察。”
“怎么……”
秦嫣不敢相信，赶紧穿好外套，迈出房门，“我过去看看！”
天气阴沉，大片的乌云汇聚在古镇上空，连空气里都透着压抑肃静的味道。
此时，古桥边上围满了居民，警察已经拉起警戒线。
秦嫣好不容易挤到人群前方，隔着警戒线，远远看见躺在地上的尸体，法医缓缓将裹尸袋链子拉上去。
只一眼，秦嫣只看清了那顶花白的短发。
秦嫣彻底懵了，真的是秦奶奶！
四周满是居民的讨论声——
“这疯婆子疯了这么久，可算是有个了断了。”
“死了也好，像她那样活着也是遭罪啊！”
“听说是昨晚投河自尽的，住这桥边的老三不是说他起来撒尿的时候，就看见有人走到河边去了吗？他那时候还以为是自己眼神不好呢。”
“我去，这老三也真是倒霉，大半夜碰见疯婆子自杀。”
“……”
听到后面，秦嫣一个字也听不进去了。
她满脑子都是疑惑，明明昨天还特意收拾干净的老人家，怎么会突然投河自尽了？
而且，秦奶奶才刚得知自己女儿孙子过得不错……
无论怎么想，秦嫣都想不出一个合理的自杀动机。
霍则琛站在秦嫣身边，心里的想法和她如出一辙，秦奶奶的死肯定有蹊跷。
……
警察经过现场搜查和审问人证，外加昨晚的监控录像，所有证据都指向秦奶奶溺水是自杀行为。
镇上的人都认为秦奶奶是思念女儿过度，一下子想不开才会寻了短见。
于是，秦奶奶的死，并没有掀起多大的风浪。
大家讨论过便忘了，只有秦嫣他们还惦记着这件事。
秦奶奶孤家寡人一个，没有家属收尸。
秦嫣只能拜托房东以乡亲的身份去警局办理手续，后续给秦奶奶办丧礼的所有费用都由她来出。
三天过去，秦奶奶的骨灰得以入土为安。
秦嫣站在墓碑前，久久地看着秦奶奶的照片，心里始终不能平静。
她不由自主地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出现才会害了秦奶奶。
“不关你的事。”
霍则琛的声音轻轻传来，“你已经想尽办法照顾她的情绪了。至于她为什么会突然自杀，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在查清楚之前，你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只会影响了你的判断。”
微风中，男人的声线格外好听，无波无澜却自带力量。
秦嫣释然，转头看向霍则琛，阳光勾勒着他如雕刻般的侧颜，仿佛有光隐隐跳动。
心跳再次不听话，扑通扑通地撞击着胸腔。
但，这次，秦嫣并没有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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