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控视频确实如厂老板所说，他们只是将男人扔出厂房门外就折返了，期间再没人出来。
在半个小时之后，从黑暗中走出来几名穿着黑色卫衣的身影，大部分个子不高，偏大的帽兜挡住大半张脸。
监控摄像头的像素极差，再加上是黑夜，更加看不清那几个人的模样。
此时，厂老板看着视频里那几个人将男人搬走，兴奋地喊出声，“看见没？是他们这几个人干的，真的跟我没关系！”
“闭嘴。”
秦嫣有些烦躁，伸手指向屏幕，“你不是说整个工业区都是你的兄弟，怎么样？认得出来这几个人是从哪里来的吗？”
“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厂老板悻悻地缩了缩脖子，“连个脸都看不清，你让我怎么认？而且看上去都年纪很小的样子，像这样的小混混，工业区里多的是。”
秦嫣冷冷地斜睨他一眼，吓得厂老板缩到一旁，话都不敢说了。
秦嫣再次看向屏幕，将视频放了一遍又一遍，却是怎么也找不出一丁点蛛丝马迹。
霍则琛伸手越过秦嫣身侧，操控鼠标退出视频，“不用再看了，应该是秦芒找了几个当地的小混混带走你的手下，光凭这个视频找人太难了。”
“秦芒在挑衅你。”
霍则琛慢条斯理地做出总结，见秦嫣沉默，随即垂眸看去，“这就是你想瞒着我的事情？”
“不是。”
秦嫣心虚，仍保持着面对屏幕的姿势，语气却很是淡定，“我一开始也只是推测而已，没有经过调查，怎么能随便说出去？”
霍则琛没接过话，而是安静地看着秦嫣好一会。
“你们……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吧？”厂老板弱弱地出声。
秦嫣这才找到机会岔开话题，果断转头看向厂老板，“动了我的人，你一样得付出代价。”
“我……我什么都招了，你不能这么做……”
然而，厂老板怎么求饶都没用，还是被秦嫣的手下拉到角落里，很快便传来惨叫声。
秦嫣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脑子里思绪纷杂。
现在基本能确定秦芒就在工业区内，但……这片地方要掀开来找，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再者，秦嫣也有顾虑，真要这么做的话，必定要投入不少人力。
万一这就是秦芒的调虎离山之计呢？
秦嫣不敢赌。
……
等所有人撤离后，厂老板才艰难地摸出手机，给秦芒打了一通电话。
刚接通，厂老板就气鼓鼓地啐了一口血沫，“芒哥，你一定要替我好好教训秦嫣那个臭娘们！”
“她找你了？”秦芒淡淡地问。
“对。”厂老板疼得龇牙咧嘴，“按着你的吩咐，我什么都没说，那个臭娘们什么也没查到就走人了。”
“很好。”秦芒似笑非笑，“辛苦你了。”
“不辛苦，能帮芒哥办事，是我的荣幸。”
厂老板愤愤咬牙，“接下去还得靠芒哥给兄弟报仇了，绝不能让那臭娘们好过！”
秦芒轻哂，“这是自然。”
此时，秦嫣一行人驱车返回希冀。
刚到门口，成宴便迎了上来，“情况怎么样？”
秦嫣摇摇头。
成宴心下了然，确实，以秦芒办事的谨慎程度，不可能这么轻易地露出行踪。
“你也不用太着急，至少现在能够确定秦芒就在工业区内。”
“嗯。”
秦嫣应了一声，整个人显得有些疲惫，没有再多说，直接绕过成宴进入大门。
霍则琛跟在秦嫣身后，路过成宴时，脚步一顿，深深地看了成宴一眼。
成宴则是微微颔首，避开了他的视线。
等他们走远，成宴才抬眸看向他们离开的方向，眼神略显复杂，心里更是有说不清的滋味。
……
晚上。
秦嫣在客厅里陪着小满玩过家家，虽然脸上带着笑，但还是能看出来几分倦意。
小时乾许是有所察觉，放下手里的书本，来到小满身边，“我来陪你玩。”
小满受宠若惊，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小时乾，“真的吗？”
在小满的印象里，小时乾最讨厌的游戏就是过家家，不管她怎么求他，他都坚决不玩。
现在怎么主动要玩了？
小时乾懒得解释，一屁股坐了下来，嫌弃地看了一遍地毯上堆放的玩具，锅碗瓢盆什么都有，就是没有一样能引起他的兴趣。
小满往小时乾手里塞了个小玩偶，“这就是你，你要当爸爸，现在得去炒菜做饭了。”
小时乾：“？”
看着两个小家伙完全相反的小表情，秦嫣直觉得有趣，眸底笑意可算是明朗一些。
小时乾瞥见那抹笑，再怎么不情愿都默不作声地咽了下去，拿起玩偶配合小满玩起幼稚的角色扮演游戏。
秦嫣往后退，背靠着沙发，顺手拿下一个抱枕抱在怀里。
这段时间她的精神过于紧绷，这会难得能放松下来，倦意袭来，却不舍得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变得很珍惜每一刻的美好……细想下来，这种感觉更像是在患得患失。
秦嫣有些出神，不知不觉间，竟安静地看着两个小家伙玩了将近一个小时。
这时，小时乾扔下玩偶，伸手指向墙上的时钟，像个小大人似的提醒小满，“快十点了，好孩子都该睡觉了。”
小满意犹未尽，噘起小嘴嘟囔，“可我还没玩够呢……”
小时乾酷酷道，“你不听话，下次就不跟你玩了。”
一听还有下次，小满当即高兴起来，腾地站起身，“小满现在就去睡觉！”
看着小满爬上楼梯，小时乾回头看向秦嫣，认真地开口：“妈咪，你不用担心我们。”
秦嫣微怔，“怎么突然这么说？”
“白鸢阿姨走后，你就一直不开心……”小时乾想了想，补充一句：“有时候看着我们笑都像是装出来的。”
秦嫣惊讶，没想到小时乾的感知力竟然敏锐到这种地步。
“我是你儿子，你高兴不高兴，我还看不出来吗？”
小时乾挪到秦嫣跟前，伸手拍了拍秦嫣的胳膊，“妈咪，你放心，我是个小男子汉，我能保护好自己，也会保护好小满。”
看着小时乾一本正经的模样，秦嫣一颗心都柔软了，直接将他揽进怀里，“好，妈咪相信你。”
不远处，霍则琛站在楼梯口，看着客厅里的画面，隐在阴影里的眸色深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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