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这是要做什么？我不过炼气后期，能懂些什么道理？”
公孙晟腹诽着，却也是苦着脸缓缓站起，被如此多人盯着看的感受可不好，这比被蚊虫追着叮不自在多了。
庄周此时也是笑而不语，目光深沉而殷切，这让他更为犯难了。
总不能说，学识甚浅，经验不多，道法生疏云云？那样可就真拂了先生的颜面了。
公孙晟沉吟片刻，还是决定按着自己对心法的感悟来概括——他修道不过半月，若是论述有误，应该没人会笑话自己吧……
“道者，宇宙之始，万物之源。其为物，惟恍惟惚，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下母。自然而非人，不强求，不妄为。柔弱胜刚强，如春风拂面，虽轻柔却内含生机；又如流水潺潺，虽细弱却能穿石。至道非言非行，唯心而已。玄其所玄，妙其所妙，天地精髓，宇宙真理。”
说完，公孙晟心中不禁一阵忐忑，这心法着实玄妙，半月下来让他知道了太多，此番不过作结，若是真要从头到尾地论述一番，怕是要费更多工夫，自己说错的可能会更多。
然而，当他抬头看向先生时，却发现庄周眼中闪烁着赞许的光芒。心中一喜，他知道自己的回答并没有白费先生的一番心意。
至于各位听众，他们有人面露惊讶之色，仿佛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论；有人则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仿佛在努力理解公孙晟所说的每一个字；更有人直接张大了嘴巴，仿佛被公孙晟的言辞所震撼，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妙哉！此言真乃妙不可言！”
终于，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惊呼出声，瞬间打破了周围的寂静。紧接着，赞叹之声如潮水般涌起，议论纷纷，整个场面再度沸腾起来。
“这位道友对大道的领悟竟如此深邃，实在令人刮目相看。”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男子低声赞叹，眼中满是敬佩之色。
“的确如此，如此年轻的他便能洞悉如此高深的道理，先生这位弟子未来必定成就非凡。”另一老修士点头附和，声音中充满了对公孙晟的期待与赞赏。
说实话，就连公孙晟都不知道自己论述有何奇异之处，竟然使全场皆惊，只好苦笑一声，望了望先生，便想要退回去坐等他人讲述。
“且慢！”就在他要离开论道台之时，那位敝衣草履的墨家主突然伸手打断了他，还施了个法诀，将他硬生生拉回了道台之上。
渡劫境的法力便这样覆盖在公孙晟身上，似乎是从头到脚把他看了一番。
公孙晟心中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可墨前辈法力实在高深，他一个炼气境哪里承受得住这般灵压，不多时便身觉喘不过气来，心中连连作苦。
待到这灵压过后，身上已大汗淋漓，刚才那强装的冷静荡然无存，半坐于台上。
台下众人见此景象也是摸不着头脑，可没一个想出言问询的，大抵是想看热闹看到底。
虽说墨翟玩弄了公孙晟一番，可公孙晟并没表现出什么怨气，一方面，这位前辈乃是先生至交，另一方面，方才这般灵压似乎让他全身经脉都疏通了一番，日后修炼起来绝对会更容易。
庄周见到自己弟子这幅模样，探查一番，便白了那墨翟一眼，嘴唇微动，而墨翟则忽地跳将起来，似乎受了何等刺激一般，身上气息也下降了许多。
“呵呵，先生这位弟子当真是根骨独特啊，方才多有失敬，鄙人在此赔个不是。”
听此言，公孙晟嘴角一抽，心中对墨家主的那丝敬意也荡然无存——他如今不过十六岁，而那墨翟显然已修炼了上千年，甚至超出了万年之期。如今墨翟已渡劫境，早就入了仙人名列，而公孙晟堪堪学会点皮毛法术罢了。
按照年龄，公孙晟应当唤墨翟为老祖宗；按照境界，那也该唤一声老前辈才是，如今却让人家给自己道歉，莫不是要折了他的寿！
公孙晟连连回礼，说着什么不敢当不敢动不敢受之类的话，眼神却已瞟向先生，看来是想让先生助自己解围了。
墨翟神识飘飞，公孙晟这个小动作自然是看得一清二楚，也自知庄子有多护短，害怕再次被惩罚，连忙端坐位中，大有萧疏轩举之意，看得楚君也是暗自惊叹其变色之快。
“啊，公孙晟……是个好名字，仙途光明啊！方才听你那般论道，就连鄙人也有所益，想必是有什么高端心法在身，可你这修为着实低了些。”墨翟说了几句，便直指公孙晟的心中所愁，“鄙人虽打不过你这位先生，却在机关阵术之上有一番成就，学习此术也不需什么修为。不如这般，你随了我，鄙人授你机关术，如何？”
这句话如同冷水入油，瞬间激起了一阵议论，似乎都在惊叹于公孙晟的运气。
“墨子的符术、阵术、机关术可是天下独绝，貌似到现在也没有人完全修习过，却要对这个小毛孩倾囊相授？”
“这位道友何等气运，被庄先生收下也就罢了，竟然还入了墨前辈的法眼，眇乎妙哉……”
……
庄周冷哼一声，手中折扇已然停下，对于墨翟的目光已然冷淡了下来。
孟夫子看热闹也看够了，起身按住墨翟，向着庄周无奈一笑，放声而言：“墨子看来是假酒喝多了，子休也莫要见怪，且让我给他醒醒酒。”
说罢，便拉着墨翟离开了这里。
庄周黑着脸，挥了挥手，示意自家弟子下去，那些老辈修士也极善察言观色，纷纷讨论要哪位弟子继续论道，仿佛这场热闹根本不存在一般。
楚君对着庄周微微一礼，言中似有请求：“先生这位弟子道法掌握极深，决然不似寻常修炼者，必是先生的不遗余力，以及公孙小友的勤勉修习之福。此番论道本就是寡人提及的，自然也要凑和一番，无奈寡人年事已高，不便参与小辈论道。昨日小女笈礼，各位同道前来观礼，这论述道法便让小女露个脸吧！”
说罢，那芈芷若倒是略显矜持，缓缓上台，天光熹微，她化作傲雪冰莲，风华尽显。
这芈芷若虽说境界不稳，炼气后期，谈起道法却也是头头是道。
不过，若是细细斟酌，便可发现其中内容明显与楚宫法诀大差不差，与其是论道，不如是背诵，与公孙晟那样相差甚远。
待到她“论道”完毕，场上自然也响起一片夸赞，应该是折服于她的素雅不乱，以及这绝代风华。
就在她对着众人款款行礼之时，又一道声音响起，看其面貌之后，全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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