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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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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给华薇公主接生的嬷嬷有四位,其中秦嬷嬷还在臣妾宫中。”宁皇后言道:“臣妾听秦嬷嬷提过,公主左肩有枚朱砂痣,如此标识,可唤秦嬷嬷来看,真假一看就知。”

皇帝闻言,思索片刻:“行,便依皇后说的。”

雁晚杏闻言心下一惊,怪不得步筠在她肩上刺朱砂,看来是准备周全。但又有些许疑惑,这公主肩头有朱砂痣,理应是皇宫内人才知晓,他是外臣,还是个大男人,这从哪知道的消息?

没过多久,坤宁宫的秦嬷嬷就被传来,带着几个宫人便和雁晚杏一起去了偏殿,脱衣物验明。片刻,秦嬷嬷便和雁晚杏出来殿中,秦嬷嬷跪地俯身道:“皇上,姑娘左肩确有朱砂痣。”

闻言,宁皇后的面上沉下脸色,而步筠则微勾唇角,走上前一步,朝皇后作揖道:“但看这一朱砂痣确也有些缺乏,毕竟有痣者不少,若娘娘疑心,臣还有个提议。”

宁念抬眸细瞧了他一眼,道“何法?”

“滴血验亲。”

宇文筽闻言,微微叩首,道“布爱卿此计可行,来人,准备好材料。”

皇后在一旁不置一词,两道弯眉却是不动声色的皱了起来。她心中暗道,如今的日子都是因为她生了华英,事已至此,只能依着皇帝的心意来。

她展颜将女儿拉到身边,道,“华英乖,听你父皇的。”

华英脸上是一派天真的笑,“女儿明白。”

雁晚杏却是头皮发麻,她本就是冒充,怎么能逃得过这滴血认亲?一想到这,她只觉整个背后都冒出了丝丝汗意。

少顷,张多福将碗端了上来,宇文筽看都不看一眼,随手一指,“那便验吧。”

两位少女同时上前,不经意间四目相对,相互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

步筠神色淡淡的,“两位,请吧。”

华英率先伸出一只手,示意一旁的嬷嬷动手。另一边的雁晚杏也不含糊,索性自己取了银震,扎破手指,让鲜血从指尖滴了进去。

M.Ι.

雁晚杏闭上眼,有些不敢去看,被拆穿的恐怖笼罩了她,却听耳旁传来了众人的低呼,“融在一起了。”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睁开眼。下一秒,她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女子低低的哭泣声,“我的女儿,你是我的华薇……”

“娘娘,女儿多年不曾在常伴您身侧,是女儿的过错……”雁晚杏也是一脸悲伤,俯身向皇帝及惠妃行叩拜大礼。

惠妃忙向前扶起雁晚杏,柔声道“你这傻孩子,怎么还叫娘娘、皇上呢?”

“是,父皇,母妃。”

景沉帝也开怀大笑道,“好,果真是真的女儿,这眉眼像极了你母亲。”

宁念见到眼前这父慈子孝的一幕,只觉胸口像压了一块石头,沉沉的。她强压下心中的种种思绪,嘴角扯出一个雍容的笑,向皇帝贺道:“恭喜万岁寻回公主,不知万岁准备何日告知天下人?”

皇帝毫不犹豫道,“朕即可便吩咐下去,昭告天下,以慰朕心,布爱卿,传朕旨意,册等华薇为采安公主,大赦天下,此事便交由你来办。”

“臣领旨。”

皇帝又体谅着雁晚杏刚回宫,便吩咐下人送雁晚杏回宫小心伺候着。雁晚杏不知所措的被众人领出了大殿,不经意回首,隔着人群,怼上步筠的目光,沉沉的,如月光下的井水一般。

“臣恭送公主。”

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虚无缥缈,令人感到患得患失。

雁晚杏神情恍惚,周身还被惠妃身上那淡淡的清香所包围,她的手被另一双手包裹着,温暖而令人想要深陷进去,不知该怎么形容。

她是一个孤儿,从小便没有父母,一直过着乞讨为生的日子,在城隍庙里吃了这顿没有下顿,连保暖的衣物都没有。在首辅府时也幻想过自己将来的生活,进入紫禁城,为妃,在这看似荣华富贵不用担心吃住的城墙里艰难的生存,直到死亡。

现如今,她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步筠令她“认祖归宗

”,从此摇身一变成为采安公主,多了一个贵为天子的父皇,还多了一个似水般柔情的母妃。

两人并肩从坤宁宫中走了出来,穿过景和门,慢慢步入宫中的长街。惠妃拉着她往翠玉阁走去,不知原由的开始落泪,哽咽道:“华薇,你难以想象母妃这些年是怎么挺过来的,你下落不明,所有人都说你肯定遭遇不测,可母妃一直相信,我的华薇肯定还活着,她一定能好好的活着,将来一定能和母妃团聚……”

一字一句诉说着一个母亲的艰辛经历,令雁晚杏心中有些难受。她向来不善言辞,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人。低头沉默了好久才道:“母妃莫要哭了,让您这些年如此伤心难过,是女儿的不孝。现如今,女儿回来了,不会再让您经历那惨痛的日子了。”

惠妃听了使劲的点了点头,努力忍住夺眶而出的泪水,抬手颤抖的抚着雁晚杏的脸颊,眉眼之间全是欣慰之色,笑道:“对,你回来了,你能回到母妃身边,母妃宁愿折寿十年换你安然无恙。”

“母妃可不能说这样的话,”雁晚杏皱眉,低声道,“若像您说的那样,女儿还不如一直流连在外,为人为奴为婢。”

见她不高兴了,惠妃连忙赔好话,“好好,你莫生气,是母妃说的不对了。”

在一旁的丽琼看了止不住地叹气,可怜天下父母心,亲生骨肉一分离便是十五年,其中的苦难滋味哪是旁人所能知晓的。她心头暗暗叹气,朝惠妃劝道:“主子,奴婢知道您心里难受,可公主才刚回宫不久,马上就是眼瞧见的大好日子,可别把晦气的话放在嘴边上,多不吉利。”

丽琼是常曦殿的掌事姑姑,从惠妃还是姑娘时便一直在身边伺候着,对她的心性摸的很透,很是受重用,一直都是惠妃的心腹。闻言,惠妃拿绢帕拭了拭湿润的眼角,随机一笑,说:“再苦再难也都过来了,公主回了宫,苦尽甘来,值得,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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