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内接连两次被人拽住袖子，刑琛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袖上的褶皱，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
“我思来想去，觉得今日之事实在蹊跷的很，你是不是早就和世子爷串通好，故意演了一出戏为了将案子抢回去？”邱斯十分气愤地质问他。
“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是为抢。”刑琛云淡风轻地瞥了邱斯一眼，“这桩案子，本就归在下。”.
言下之意，分明是邱斯抢走在先，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
其实刑琛并不在乎那些虚名，只要能还死者清白，谁查案又有什么关系。
可邱斯割裂了两桩案件关系，分明是打算草率了事，借机邀功，实在令人不齿。
“你，你分明是狡辩！”邱斯脸上挂不住，气得面红耳赤，忽而眼中闪过一丝阴险，“要是你查不出来，你就等着吧，你绝不会好过！”
到时候就算御史台求情，邱斯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刑琛赶出大理寺的。
两人之间忽而挤进来一人，邱斯看到来人时，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转身就要逃。
不过宫九卿哪里给他机会，明知故问：“邱大人这是生气了？”
“不敢不敢。”
“虽说邱大人您不高兴，但是您家夫人高兴了啊，您还是快些回去看看您家夫人吧，我们刑大人还有要事在身，人我就先带走了。”宫九卿说着，便揽过刑琛的肩膀，带着他向前走去。
邱斯被气得七窍生烟，简直是插了一刀还不够，又往里面送了几寸。
宫九卿揽着刑琛的肩膀走了几步，就被刑琛甩开手，看他的样子像是被占了好大便宜，一副委屈小媳妇的模样。
宫九卿抱臂轻笑：“你还挺记仇，只要你能查清楚案子，小爷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不过此案如此棘手，你能查清楚吗？”
“世子若是不信在下，今日何必兜这么大一个圈子。”刑琛神色淡然。
宫九卿早就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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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从一开始，刑琛就在配合他唱完这场戏，顺理成章要回了审案权。
“小爷我突然发现，你平时装的一本正经，其实也揣了一肚子坏水，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Ｅ
两人一起出了宣德门，宫九卿还缠着刑琛不放，非要亲自监督刑琛查案才放心。
“刑大人！”
林沫站在一辆马车外，冲他们招了招手，笑逐颜开，她已经听过往官员议论了大殿上的事情。
看来宫九卿耍赖的本事果然了得。
刑琛走上前去，略有疑惑地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大人，请让卑职于您一起查连环杀人案吧，卑职一定做好大人的左膀右臂，助您早日勘破此案！”林沫说着便郑重其事地冲刑琛抱拳恳求。
宫九卿在一旁打量着她，这个小家伙皮肤白皙干净，在日光下能看到她鬓边细细的绒毛，眉眼算不上惊艳，却生得有几分英气，有着寻常女子没有的坚毅，脸颊微肉线条流畅，这些拼凑在一起倒是十分和谐，只一眼就过目不忘。
出神时，刑琛已经答应了林沫的请求，还正式将自己的信物交给林沫保管。
“若是将来我不在你身边，此物能调遣大理寺所有官差和卷宗为你所用，务必保管好。”刑琛眸色深沉。
林沫觉得刑大人今日有些怪怪的，还疑惑不解地追问：“这样的好东西，大人还有几块？”
“很多。”
宫九卿欲言又止，刑琛这是将信物托付给了林沫，这傻姑娘竟然还以为只是寻常物。
拿了刑琛给的令牌，林沫再一次去了天牢，不过这次是正大光明地前去讨要名单。
虽说之前已经誊抄了一份，可为了不落人口实，还是重新去拿一次比较好。
谁知天牢的人说昨日顾九爷以查案之名，将名册拿去了大理寺，现在还没还回来。
别无他法，林沫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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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林沫第一次来顾九爷的院子，他是资历深厚的大仵作，有自己单独办案的院落。
林沫站在门口，看见院中有一株海棠树，按照老人说的习俗，此物阴气重不适合种在家中，阳气不旺盛的人压不住。
“九爷，您在吗？”林沫一走进去，就感觉到了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
屋子里传来脚步声，顾九爷略有些匆忙地走了出来，手上还戴着未来得及褪下的手套，上面沾满鲜血。
林沫惊诧万分，连自己来的目的都给忘到脑后，忙问：“你没事吧，怎么有这么多血。”
“你是来拿名册的吧，我这就拿给你。”顾九爷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抱愧一笑，“还是你自己进来拿吧。”
林沫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看见桌上摆放着那本名册，拿了起来。
刚要道谢，无意间瞥见里屋的桌子上，有一只青紫色的脚。
不过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顾九爷就走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说：“还记得你调查齐正的案子时，我同你说过的话吗，有很多事不是你一个小仵作能左右的，看在你我志趣相投的份上，奉劝你不要再趟这趟浑水。”
确实，林沫也感觉自从自己来汴京后，有许多事情力不从心。
这双手可以验尸，却无法抓住更虚渺的东西。
“我虽然只是个小仵作，却也明白是非公正，而有的人为了明哲保身，连心中的道义都不要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林沫说完，拿着名册转身向外走去。
顾九爷眼底的笑意逐渐被阴狠代替，他拔下头上的发簪，冲着林沫的后颈高高举起。
“林沫！”
一声呼唤吓得顾九爷匆忙收了手，见宫九卿跑了进来，马上换成低眉顺眼的模样。
宫九卿没好气地将林沫拉到自己身边，连连抱怨：“让你拿个东西怎么这么久，小爷我都等累了，这破院子阴气沉沉的，以后你可别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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