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林沫不能暴露昨晚他们偷偷去春风楼的事情，便没有拆穿老鸨的嘴脸，而是继续追问：“你满口谎言，隐瞒云卉有理由，那隐瞒贺麟又是因为什么？”
老鸨也没想到他们已经查到了这么多事情，瞬间面色乌黑，明显慌了神。
“没想到你们竟然因为他怀疑我，原是紫珂不喜欢他，我才没有提过，况且他也好些日子没出现过了，我便觉得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比起刚才，如今老鸨的狡辩听起来十分无力，没有一丁点信服力。
林沫在老鸨身边来回踱步，观察着对方的神色，“说下去。”
“起初此人是对紫珂十分殷勤，经常送些罕见的乐谱给紫珂，两人也就见得多了。可他毕竟是商贾出身，身上带着股铜臭味，他要给紫珂赎身，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同我讨价还价，紫珂觉得颜面无光，就让他从今以后再不要来找她，后来此人也就再没来过了。”老鸨吐了一口口水，“才十万两就想买我女儿，真是痴心妄想！”
“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啊！”林沫大为震惊，这分明是在难为人。
在青楼赎人若是寻常的姑娘，大抵十两银子就够了，出名的头牌最多一千两也定能赎出来，可从没听过赎人要十万两银子的。
也难怪贺麟拒绝，他不过是个小商人，怕是掏空了家底也拿不出十万两。
老鸨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紫珂是我从小捧在手心里养大的，不过是区区十万两他都拿不出来，以后还怎么给紫珂幸福，我这都是为了紫珂好啊。”
林沫在心中翻了个白眼，说得倒是冠冕堂皇，谁不知道老鸨是个活脱脱的势利眼。
“我知道了！”老鸨突然变得十分激动，向前膝行了几步，冲着刑琛大喊，“一定是贺麟害了我女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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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嘴！没有确切的证据，你这是在造谣诽谤，官府是可以将你收押的！”林沫厉声斥责了老鸨。
刑琛又命老鸨将刚才她说的那些话整理成供词，在上面签字画押，这才将她放走。
对于刑琛的宽容林沫觉得很不解，老鸨满口谎言，分明在阻碍他们查案，怎么能不给她一点教训就将她放走？
刑琛听到林沫的疑惑，冷哼一声道：“她之所以如此肆无忌惮，必然是身后有人为她撑腰，我们尚没有查到幕后真凶，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以免对方狗急跳墙。”
“属下知道了，大人觉得方才老鸨说的话又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刑琛却反问她：“你来说。”
林沫在心中暗道自己偷懒失败，只好硬着头皮说：“云卉已经一个月没有接触过夏紫珂，说不定事情发展到何种地步她也不清楚，若是如老鸨所说，贺麟因为斤斤计较得罪了夏紫珂，后来又因爱生恨所以对夏紫珂痛下杀手，也不无可能。”
虽说林沫更讨厌老鸨一些，但在案情面前，她不敢也不可能意气用事。
刑琛赞许地点点头，“说得不错，所以你认为下一步应当如何？”
“事到如今，还是要先找到贺麟本人才行，他是此案的关键人物，找到他就能弄清楚一个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也能知道宣平侯和夏紫珂究竟是两情相悦还是强取豪夺。”
刑琛看起来有些许恍惚，林沫猜他定是最近查案太累身体吃不消，毕竟看刑大人那消瘦的小身板，还不如她结实。
“去找贺麟的事情交给属下，大人您在大理寺等着属下的好消息。”林沫不等刑琛安排，就主动将任务揽了下来，冲刑琛抱拳道别便头也不回地向外面跑去。
待那抹青色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刑琛本云淡风轻的面容瞬间露出痛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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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像是飘零落叶向后倒去，双手勉强抓住座椅扶手才没有倒地，一双苍白的手青筋凸起，不过是小小的动作便使尽了浑身力气。
这个时候他还不能倒下，一定要撑住才行……
老鸨回到春风楼后，瞧着昔日热闹非凡的大厅如今已经遍布灰尘，本就在大理寺受了一肚子的气，瞬间爆发。
“人都死哪里去了，是不是以为如今没有生意，都跑去偷懒了！”老鸨怒不可遏，在大厅中怒吼了一嗓子。
这一嗓子威力无边，不出半刻所有楼内的下人们便都围了过来，姑娘们也都趴在二楼栏杆边偷看。
冷清了这么些天，可算是有热闹瞧了。
在回来的路上老鸨思来想去，大理寺突然找她问贺麟和云卉的事情，一定是春风楼除了内鬼，跟官差通风报信，不然官府那些傻子又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是哪个不怕死的小贱人跑去官爷面前胡说八道，给老娘站出来！否则等老娘自己找到你，一定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老鸨骂骂咧咧地在下人当中走来走去，审视着每个人的神情。
在这里做工的大多数是签了死契的，即便是被打死也没出去说理。
下人当中是死水一般的沉静，没有一个人敢说话。
老鸨见他们还敢互相包庇，咬牙切齿道：“若是再不说，我就把你们每个人的手指头都一根一根砍断，大不了再换一批新的下人。”
众人都知道老鸨心狠手辣，说到做到。
在人群中突然想起一个微弱的声音：“昨日我看见金凤姐姐和大理寺的小仵作在糖水铺子里说话，该不会是金凤说了什么吧……”
金凤大惊失色，想也不想就反驳：“不是的，我们只是相亲而已，并没有说别的，不信可以找林沫来对峙！”
“真想不到，竟然是你出卖了我。”老鸨根本不听金凤的辩解，而是直接走到她面前，狠狠地甩了金凤一耳光，“你是想死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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