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张舒旸的背影，莫颜齐眸色渐冷。
这人她了解，好色、猥琐、不讲信誉，不管是声色场上，还是在商场，风评都不算好。
说起来也是恶人须由恶人磨，张舒旸如果娶一个忍气吞声的老婆，大约得无法无天，偏娶了个柳莹，她表面上文文弱弱，其实外柔内刚，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女人。
自从发现张舒旸出轨，便下定了离婚的决心，表面上跟他迂回周旋，暗地里耗时一年，收集了他出轨的证据。
做好万全准备，她提出离婚的同时，也向法院提出了财产保全。
张舒旸被她杀的措手不及，正气得跳脚，她却又柔了下来，拿着证据到张家二老跟前哭诉。
张舒旸虽然不要脸，但二老却是敞亮人儿。
他们知道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百般抵赖也是枉然，与其留一个怨妇把家里搅得鸡犬不宁，不如索性放她离开，也算博一个好名声。
他们提出让柳莹放弃孩子的抚养权，远走他乡，从此不在临城富豪圈子里出现。
柳莹痛快答应，顺利离婚。
后边的事儿，便都是柳莹自己的筹谋，莫颜齐实在没想到，她会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竟然有胆量把孩子给偷偷带走。
张舒旸找不到柳莹，只好找她莫颜齐的麻烦，准备新账旧账一起算。
如果不是费谨廷挺身而出，这一关，她当真是过不去的。
她转身看向费谨廷，准备由衷地谢谢他，却见他手肘支在扶手上，正定定望着她。
“真是谢谢你了。”
“谢我什么？”费谨廷一摊手，明知故问。
“张舒旸是个小人，如果不是你挺身而出，只怕我得折在他手里。我当然得谢谢你。”
莫颜齐避开他的视线，扭头看向窗外。
“我也只是救你一时而已，上次已经警告过他的人了，可他今天亲自过来，显然是不相信的，又或者说，单凭我一个人，是震慑不住他的。”
“......”
莫颜齐一时发愣，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费谨廷笑了笑，神情月朗风清，双眸如星，冲她眨了眨。
“风声放出去了，具体有多少可信度，大约就需要你亲自出马，来坐实了。”
“我亲自出马？”
“对，晚上洲际酒店，有个酒会，规模不大，本来我是不准备去的，现在来看，倒是有必要去一趟了。”
他淡然笑着，注视着莫颜齐脸上的神色转变。
莫颜齐心领神会，瞬间便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早上伯母刚刚误会，晚上便昭告天下，怕是不妥吧？”
“有什么不妥，你以为我妈妈不动声色回去，家里就会没动静吗？”
知子莫若母，反之亦然。
陈倩茹稳下费谨廷，不动声色离开，肯定不会就此按下，在家里一字不提的。
只怕他们现在早就暗暗商讨，背地里调查莫颜齐的身世背景，并且筹谋如何离间拆散两人。
与其被动等着被棒打，不如主动出击。
费谨廷下定了决心，不容她再犹豫，说道:“下午让赵宽过去接你，至于礼服妆发，想必你之前也有相熟的专业人士来打理。至于费用......”
费谨廷起身，掏出钱包，拿出一张卡片，递到莫颜齐跟前，“这是我的副卡，密码六个9，你拿去用。”
“不用不用，我自己有钱。”莫颜齐忙摆着两手拒绝。
他歪头一笑，“我以为，这些细节不难调查。即便在人前装的再恩爱，细节若处理不好，回头也会露出马脚。”
“啊？”
莫颜齐愣住，看着眼前的卡片，像看着烫手山芋。
“难道，女人只有花了男人的钱，才能说明他们关系......更进一步吗？”
莫颜齐喃喃自语。
“你说呢？”费谨廷一笑，“男女关系走到哪一步，应该是什么样的表现，这些研究，我想你应该比我知道的更多，也更专业。”
也是，好歹自己也算是半个情感专家了。
莫颜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出两手，郑重接过银行卡，捏在手里晃了晃，为难道:“我先帮你保管，若不到迫不得已那一步，我肯定不会使用的。即便动了里边的金额，我也会记账说明，随后归还。”
“那是后话，以后再说。”
费谨廷不想她再纠结下去，抬步走到办公桌旁，准备开电脑办公。
“那个，我想去工作室看一眼。”
莫颜齐小心翼翼说道。
“去也可以，但是......”
“但是什么？”她一脸紧张。
费谨廷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哑声道:“你病还没好利索，记得吃药。”
突如其来的关心，让莫颜齐措手不及，不由得脸也发起烫来。
“我知道。”她含糊应下，抓起自己的包，就往外走。
“自己就别开车了，让司机送你去。”
莫颜齐头也没回，点了点头。
“晚上酒会见。”
尽管越走越远，莫颜齐还是听出了他话里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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迈进工作室的大门，就见于越正百无聊赖，坐在办公桌旁发呆。
“老板，你可算是来了。”于越懒洋洋转动座椅，面朝着莫颜齐，皱着眉说道:“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咱们工作室业务受阻，以后靠什么维继啊？”
“以前有人使坏，以后不会了。”莫颜齐淡淡地说。
“以后不会了？难不成你有什么好消息要宣布？”于越立时来了精神，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看向莫颜齐。
莫颜齐点了点头，却是没说。
“到底是什么好消息，你倒是说呀。”于越等不及催道。
“今儿晚上我去参加酒会，说不定会有转机，促成几个项目。”
于越惊讶得瞪大眼，“你不是最烦参加酒会嘛，平常也不愿意跟你昔日那些狐朋狗友们联络，生怕她们小瞧了你。今儿是怎么了？用我陪着你一起去吗？”
莫颜齐摇摇头，“你听说过陪着参加酒会的人，自己也带着伴儿吗？”
这话跟绕口令一样，于越脑子转不过来那个弯儿，不由皱眉，“说人话，别总整这些绕口令。”
“我陪费谨廷一起去。”
“身份呢？”
“女朋友。”
“所以，这算是要公之于众？”
莫颜齐点点头，却不见一丝开心。
于越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咋咋呼呼最拿手，遇到关键问题，就犹豫含糊打退堂鼓。
“老板，要不你跟费总说清楚，还是算了吧。我觉得这时候宣布，也不是好时机。”
“算了？”
莫颜齐苦笑，“走到这一步，前边就是刀山火海，也得拼一拼了。否则，咱们可就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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