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弹我的脑门:“做梦。”
五十六
我即将回府的那几天,我夜里总是做梦,梦见我和楼关山换回来之后,他一声令下把我关进地牢,把墙上的鞭子甩得虎虎生风,这时候挽云郡主闯了近进来,说我欺骗她的感情,和楼关山一起虐待我,惊醒的时候我正睡在专属太子的柔软大床上,月也静,虫也静,纸窗上印着一个萧瑟的剪影。
总归是得替自己作打算的。
临到鉴饯别宴,我已经在心中打了几百遍的腹稿,想要说服楼关山:老查藏书不是办法,咱们得出去找懂行的。
楼关山本是太子,自己却不着急,反问我:“当太子不好吗?”
我道:“还是那句话,当太子不痛快,进宫还是得跪这跪那的,谁爱当谁当。”
他道:“你不愿意成亲,是不想当太子,还是不想与我共度余生?”
我便坐下来与他慢慢分析:“我现在是太子,我娶了你,还会有挽云郡主,还会有很多很多京城的大家闺秀,都巴巴等着嫁进太子府。我是前暗卫,对宅斗这方面的知识可以说是相当薄弱,很容易就嗝屁了。我既不想当太子,也不想跟太子共度余生。”
楼关山道:“现在是你娶孤,若要说起宅斗,那也是孤去宅斗。”
我一拍大腿:“可不是,你本质还是个男人,喜欢的是女人,你要是在府上看上了嫁进来的女人。若是有心磨镜,我哪知道,知道了也不敢吱声,怎一个绿字了得!”
楼关山咬字极重:“孤去和别的女人磨镜?”
我安抚他:“假设、假设!”
他“啧”了一声,懒洋洋地支着下巴:“沈长缨,把你留在身边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道:“殿下,您见过谁家养雀儿是用绳子栓起来了,那不能飞了,还能叫雀儿吗?那是了殿下养的狗!”
走出他的房间,我长叹了一口气。
五十七
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宫宴开始,挽云先献了一首曲子,随后便是几位水袖佳丽在宴上跳舞。楼关山虽是我带来的,但只能被安排在下位。
我眯着眼睛远远地看他,总觉得今晚的楼关山好像有些壮实,难道是不当太子之后压力变小,饭量变大,身子都膨胀起来了吗?
反而是挽云坐在我右侧,挽着袖子替我布菜,露出一截瘦弱莹白的手臂。
她侧过头跟我说话的时候,我又闻到了一股香味,勾得心头一阵发痒,有些不自在地挪远了一些。
她替我盛了一碗乳白色的高汤汤,味道鲜美,只是有股浓浓的腥味,我咀嚼到一个胶质的肉块,觉得腥味更甚,皱起了眉头。
她道:“殿下不喜欢这道菜吗?”
言多必失,我怕被她察觉出换了芯子,只是道:“还可以,还可以。”
她道:“是立夏的眼珠,我特意为殿下留的。”
一股巨大的恶心感从我的身体深处涌上来,我紧握着手上的紫金檀木筷,努力说服自己不要露怯,让她看出了端倪。
挽云用帕子捂着嘴,笑道:“开玩笑的,是山羊眼。”
......行,不愧是和楼关山一个血脉里出来的,都喜欢开这么恐怖的玩笑。
宴会过半,我觉得头有些热,便扶着额到御花园休息。月明星稀,塘里淌着黯淡的月光,密密麻麻的莲铺满半边水面,像是人脸上火燎的一块疤,有一股说不出的诡谲。
一道影影绰绰的人影闪现在我身后,曾经身为刺客的直觉登时敏锐起来,我警觉道:“谁?”
一回头,却看见白日里那个叫立夏的小宫女,正半边脸对着我,静静地站着,见我回头,她似乎吓得不轻,拔起腿就跑。
我追了上去,七拐八拐来到一处简陋的行宫,却见立夏突然回头,左眼处赫然是一个婴儿拳头般大小的血窟窿。
她戚戚然道:“......太子殿下。”
我道:“是她命人将你的眼珠挖出来的吗,孤......”
立夏道:“殿下,您过来,奴婢说给您听。”
我鬼使神差一般走了上去,却闻见一股奇香,登时觉得天旋地转,脑子里只有两个字:
完蛋。
五十八
我是被热醒的。
我的脑门上密密麻麻地出了许多汗,一边撕扯着身上的衣服,一边扭动着身体,冷不丁碰到一具冰凉的肉体。
我颤巍巍地伸手去探对方的鼻息,松了一口气。是活人。
为什么每一次失去意识后醒来,我的身边都会睡着一个人?
此时此刻我都想哭着对天发誓:
我再也不喝酒了!再也不宿醉了!
我刚要起身,却觉得身上又酥又麻,躺在我身侧的人伸手攥住了我。
肌肤相贴的那一刻,我只想要从那人身上汲取更多的冰凉。
我被下药了!
小小的一间屋子,我只觉得周遭都在渗着白白的热气,唯有身侧的人可以扑灭心头的无名之火,我被那双手牵引着,探索了更多地方。
我的手指在她鬓边摸索着,缓缓地喘着粗气,拔出她的发簪。
金属的冰凉让我有些清醒过来,黑暗里,女子的长发披满了床榻,我看不清人脸,却能想象到那个好看到有些邪气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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