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晓,你重伤那日,皇上在帐外整整站了一宿未合眼,直到骆正初走出来,同皇上说,吊住了你的性命,皇上才去休息。”连良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好在你福泽深厚,逃过这一劫,往后的日子便好过了。”
他竟在帐外站了整整一宿,我心里说不出的愧疚感,他若知晓我非有心替他挡伤,怕是整颗心都伤透了吧。
我本想同连良人说此事,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
不论是白长使还是福才人,我都无法将此事说出来,此事只能烂在她和我的肚子里。
此事便是我为皇上挡伤。
我正想着,骆正初掀开帘子进来了,连良人见骆正初来为我诊脉,便告辞离开。
他微微福身行礼,这几日在宫中,他将宫中的礼仪学的很好,已是像模像样。
“小骆大夫,多谢。”我感激的说道,若非是骆正初医术精妙,想来我已如了那个人的愿,魂归西天了。
“份内之责,主子无事,草民便安心了。”骆正初走过来,在我的手腕上放上一方帕子,闭眼搭脉。
过了一会,骆正初睁开眼,收起帕子,“主子这些时日还要好好的卧床静养,不可下床走动,养好伤口才能下床。”
我浅笑着说,“辛苦了,小骆大夫。”
正说着,涟芝掀开帘子进来,方才她去为我取药,这时拿了药回来,瞧见骆正初,微微低下了头。
骆正初也移开了眼,我瞧着俩人之间似乎颇有些尴尬,不知是发生了何事。
跪安后,骆正初逃也似的离开了营帐,不知为何,我觉着骆正初一定会留在宫中。
“涟芝。”我强撑起身子,轻声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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涟芝听到我唤她,走到我身边。
“你同小骆大夫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我轻声问道。
涟芝慌忙摇了摇头,低头不语,这心虚的样子,谁人都看的出来她同骆正初之间定是发生了什么。
“本宫不是质问你,只是若是小骆大夫欺负了你,本宫定会为你做主。”我拉过她的手,让她不必这么紧张。
“骆大夫没有欺负奴婢,主子不必为奴婢担忧。”涟芝咬了咬嘴唇,甚是难启齿一般,我也便没有再追问下去。
倘若俩人真有情,迟早也是会来求我赏个恩典。
眼下,我倒是真躺在床上,动也动不得,微微侧身,便扯到伤口,剜心般的疼。
晚膳时,皇上忙完了政务,回到营帐内陪我用膳。
其实说是陪我用膳,也不过是皇上在一旁用膳,我躺在床上,由秋杉喂着些米汤。
闻着饭菜香,我抿了抿嘴,只得忍着。
皇上甚是贴心,吩咐了李年,去置办一辆和安婕妤一般的马车。
众人已在围场多待了近十日,也是时候该回去了。
夜色渐深,皇上倚靠在床榻另一侧,给我读书,偶尔同我聊些书里的见解,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听秋杉说,这几日皇上都宿在我的帐中,今日皇上却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帐外已渐渐有帐中熄灭了烛火,皇上躺到了我身侧,唤李年进来熄灭烛火。
李年轻轻吹灭了蜡烛,慢慢退了出去。
我听到身边皇上的呼吸声,慢慢闭上了眼。
忽而,皇上将头埋在我的肩上,语气低沉,“七间,朕从来不知,你竟这般勇敢,你昏过去的那一刻,朕真的慌了。”
我的嘴唇微动,有些抹不开嘴,皇上又接着说,“从前是朕不好,朕对你带着偏见,等寻个机会,朕便复你皇后的位分,你要与朕白头,生同衾死同穴。”
生同衾死同穴。
当真是好美的情话。
我心头泛起一抹苦涩,若他不是君王,我或能生出几分真心,可他是皇上,今日他喜欢我,明日也可喜她人。
即便是生同衾死同穴,也非只是一双人,还有数个宠妃,一同在妃陵,在枕边。
枕边人无数,我不过是其中之一。
“臣妾伺候皇上,即便不是皇后,也一样敬皇上,爱皇上。”我说着违心的话,这些年,我也说惯了谎话,几分假,几分真,我自己都难分辨。
皇上沉沉的应了一声,便安然入睡,我也渐渐进入梦乡。
只是梦中,我又梦到了那只白虎,梦到胸口的血窟窿,一遍又一遍的被白虎追,到后来,白虎一爪子剜走了我的心。
我心口空空的站在人群里,殷红的血汩汩流下,她们似是没看见一般,不害怕也不惊慌。
一早起来,我额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一身的虚汗。
身边已没有了皇上的影子,他应当是忙政务去了。
下午的时候马车就已备好,第二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回宫。
早晨,皇上亲自抱着我,将我抱上马车,动作轻柔又小心翼翼,生怕牵扯到我的伤口。
我躺在宽敞的马车里,皇上特意吩咐队伍走得极慢,我并未感觉到颠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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