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是那种嗜杀之人吗？”
嬴政冷眼，扫向工匠。
他心中不悦，却不会向无辜之人发泄。
只是命人将木屑，置于鼎中，“你们，将我做的事情，全部记住，不可有一步错漏。”
他要，亲自制纸。
一众恐慌的工匠，哆哆嗦嗦地，看着这位陛下，将木浆熬制，然后用竹席，平铺一层木浆，最后，将其晾晒。
有工匠骇然，看着这位帝王，亲自做活。
属实，还有些魔幻。
“工具，确实是捡漏了一点。”嬴政是按照自己记忆里面，最简单的方法来做的。
“等到竹席上面的这层纸，干了之后，再将其熬制。”他指着一旁，侍卫送上来的石板。
“重复熬制三次之后，再将最细腻的浆液，平铺在这石板之上！”
吩咐完工匠，嬴政给侍卫一个眼神。
这些侍卫，直接将整个屋子，牢牢围困。
赵书跟在嬴政身后，缓步而行。
“政哥，诸子百家，都是一些大才，那墨家手艺极好，为什么都不愿意归顺秦国？”
其实，这一直都是赵书的疑惑。
按理来说，那么多能人大才，政治学家，战略学家，都是在秦国证明了自己的大才。
比如张仪、比如商鞅。
他们原本都是别国人。
照样能够给秦国添砖加瓦。
怎么到了诸子百家，就不行了呢？
“因为，法。”嬴政淡淡吐出这三个字。
他目光平和地看着赵书。
总算是有那么一个地方，赵书不懂的了。
此前，赵书表现，仿佛无所不知。
让嬴政，多少有些感觉不真实。
倒是来了咸阳之后，赵书问题变多。
他也有几分参与感了。
“诸子百家，其实说白了，也都是一群游侠一样，无拘无束的人，他们的思想，还有理念，就从根本上，与秦国不和。”
嬴政道:“在其他国家，国家实力微弱，就算是国家想要管，也奈何不了，这些组织或者说是学派，想要杀人便杀人，想要寻仇，便寻仇。”
“但在我秦国，所有情理，均在法制之下，无故杀人，死罪，仇怨之事，亦有我大秦军官可管。”
“若是自由习惯了，怎么可能受得了，这束缚。”
嬴政的话中，有着浓浓的自豪。
秦国数代，就是这样一步接着一步，走过来的。
秦国，也在数代君王的手中，逐渐强大。
“这倒也是。”赵书点头。
秦国的国法，更保护的，是平民利益，毕竟，如果真的和一个强者敌对。
那高手，杀人，不过是一剑的事情。
而放在秦法面前，对错公道，一并捋清楚。
若杀人，便是死罪。
所谓诸子百家，其实也都是贵族之后。
对于秦国这样，以严法治国的国家，必然是避之不及。
所以才会如此抵抗秦国一统。
“政哥，今日，这书，我想叫宫中人，一起来听。”赵书看天色不早，念着积分还得赚，昨日已经落下一日了。
这会儿便开口了。
“可。”嬴政点头。
“对了，朕其实一直想问，这说书，可是特定之人才可入梦？”
嬴政，是一位帝王。
他不喜有掌握之外的事情。
但他还是愿意尊重赵书。
不仅仅只是因为赵书实力深不可测。
更是因为，赵书对他，一片赤诚。
多日相处，嬴政并非蠢人。
只是他没想清楚，为何赵书对他，善意满满。
想了许久，他自己只能解释，天命所归。
“特定人。”赵书点了点自己额头，“在我这里，叫做悟道者，只有有悟性的人，才有可能从梦中获取知识。”
赵书话，未曾说全。
他其实可以随时剥夺，那些悟道者，从梦中获取的知识。
祖龙或许不会起疑心。
但赵书这些话，是不会说的。
他尊重祖龙，崇敬祖龙，但他要有自己的底牌。
“当真是天人手段。”嬴政感慨。
他不敢想，如果赵书遇到的是其他君王。
是否也会，与其一同离开。
若秦国有这样的敌人……
“政哥。”赵书拍了一下嬴政肩膀，“你忘了我见你之日，与你说的话了？”
“千古一帝，天命所归。”
嬴政羞愧，“小先生勿怪。”
赵书笑笑。
倘若祖龙，当真是个傻白甜，对一个来历不明之人，交付所有真心。
赵书反倒要怀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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