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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第7章 山庄探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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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龙山庄的管家安排夏庚和谢玉巡山,一个武师先带着他们熟悉玉环山的路线。夏庚和谢玉骑在马上,一边听武师讲解,一边欣赏玉环山的风景和草场上星星点点的白马。 这里的确是个美丽的地方,草场被木栅栏围着,十分平整漂亮,山上松柏茂密,郁郁葱葱。谢玉乐呵呵地与武师交谈,问这问那,他问武师是哪里的人,问玉环山里一共有多少武师,最后略带抱怨地说道:

“我们的任务就是每天围着草场转圈吗?这个活计也太轻松了。”

武师说道:“国舅爷非常大方,对下人宽厚,雪龙山庄是皇亲国戚度假的地方,我们的任务不只是守卫雪龙和草场,还要保卫客人们的安全。我们实际上是国舅爷的私人卫队,国舅爷要求我们要比皇城里的禁军侍卫还要精明强干才行,你们不但要每天巡视马场,还要练武,其实一点儿都不轻松。”

约莫一个时辰,三个人围着草场转了一圈之后回到庄园的后门,夏庚和谢玉扶着栅栏向草场眺望,数着远处可以看到的白马。林林总总大约有一百多匹白马散落在偌大的草场上,有几个骑手骑着白马在草场上驰骋。谢玉说道:

“这么大的草场就养这几匹马,够奢侈的。说实话,骑白马的感觉真的很好,可是白马一听到哨声就像着了魔似地失去控制,非常可怕。”

正说话间,一阵刺耳的哨声在耳边响起,谢玉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草场上的白马听到哨声纷纷跑回马圈,夏庚问谢玉道:

“引白马坠崖的是这种哨声吗?”

谢玉吃惊地听着连绵不断的哨声,说道:“没错,就是这种哨声,我记得很清楚,原来这是驯马的哨声呀。看来东海有意用白马害我们,真是太可恶了,我们应该对东海宣战,为武陵王报仇。”

夏庚没有说话,一直听到哨声结束,然后拍了拍谢玉的肩膀说道:“在外面千万不要乱说话,走,咱们回到营房里去说。”

二人刚想返回武师营房,忽然身后传来吵闹声,一个女子身穿骑士装,手里攥着马鞭,指着驯马师大声呵斥道:

“天色还大亮呢,为什么这么早吹哨?我刚刚骑上雪龙,雪龙还没有跑透呢就被你们召回来了,真是太气人了。”

一个驯马师赶忙拱手施礼说道:“请公主殿下息怒,现在已经入冬,我们每天都是在这个时间把雪龙召回来。小的们不知道公主今天来,请公主原谅,我这就把公主的雪龙牵出来,公主可以单独在草场上驾驭雪龙。”

公主皱着眉头不高兴地说道:“单人匹马在草场上跑还有什么意思?算了,真倒霉。”她转身走进院子,把马鞭扔给身边的一个侍卫。

谢玉在后面悄悄地说道:“原来是东海的公主,一身骑士打扮,够刁的。”

夏庚赶忙拦住谢玉的话头,带着他回到寝室,说道:“今天的收获颇丰,没想到白马的秘密就这么容易探查到了,出乎意料的顺利。”

谢玉说道:“他们已经派人去聊城查我们,我们要尽早离开这里才好,赶快回金陵报信,让右路军做好开战的准备,我要加入右路军,为武陵王报仇。”

夏庚说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东海想把公主嫁给太子,那些白马是订亲的礼物,他们没有理由加害我们。”

谢玉说道:“皇上后来推掉了与东海的婚约,东海一定怀恨在心,所以派人在九安山设下圈套谋害了武陵王,也是有可能的。”

夏庚说道:“也许吧,可是为了一纸婚约就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难道他们不怕引发战争吗?东海是一个小国,不是我大梁的对手,这里面应该还有更多的隐情,除非东海的皇上昏了头。我们还有几天时间,不忙着离开,今天晚上夜探山庄,看看还能发现些什么。”

冬天夜幕降临得早,出更前就掌灯了,晚饭后夏庚和谢玉身穿夜行衣,偷偷溜出营房,攀上院墙,沿着屋顶悄悄摸到了国舅爷居住的院子里。院门口有十几个侍卫把守,正房里亮着灯,里面有人推杯换盏,看来庄园里来了重要的客人,宴席还没有结束。

夏庚趴在屋檐上,尽量让耳朵靠近窗户,听到里面有一个年轻人在说话:

“舅舅,雪龙是听到哨声坠崖的,摔死了梁国的武陵王,刚刚办完丧事。武陵王是梁国皇上的亲弟弟,现在金陵城里的气氛十分紧张,都说是东海的白马害死了他们的亲王,把咱们东海的客商全都吓跑了。有人回来报信说梁国要派使臣来东海调查雪龙,如果我们不能给出满意的答复,梁国就要开战。父皇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让我来向舅舅核实一些情况,您可要实话实说,不能有任何隐瞒。”

一个女子开口说话了,是公主的声音,公主说道:“梁人胡说八道,那些雪龙是订婚的礼物,我们还舍不得呢。他们死了人就赖咱们,我看他们活该,谁让他们撕毁婚约呢,我巴不得他们都摔死了才好。”

年轻人说道:“不许乱说,毁约是他们不对,我们一定要找他们算这笔账,可是杀人害命的事情我们不做。”

范睢沙哑着嗓音说道:“我怎么敢对皇上和太子殿下有所隐瞒呢?咱们这里驯养雪龙,吹哨子是天天做的事情,雪龙听哨子的号令,便于驯养和控制。每一匹雪龙从小就认得哨声,这不是什么秘密,只是外人不知道而已。梁人说那些雪龙听到哨子的声音就坠崖了,说明哨声是从悬崖底下传出来的,可是梁国怎么会有我们的哨子呢?我实在想不明白。”

夏庚听明白了,客人是东海的太子和公主,公主是来玩的,太子是来调查白马坠崖一案的。

太子说道:“会不会有人仿制了我们的哨子,从而嫁祸给我们呢?”

范睢说道:“我们的哨子是特制的,哨子的构造连这里的驯马师都不知道,我不相信有人能制作出一模一样的哨子。雪龙的耳朵很灵,如果哨声有变,它们是不会听号令的。现在用的哨子还是你外公年轻时打造的,一直沿用下来,几十年都没有变过。”

太子问道:“会不会有人偷了我们的哨子呢?”

范睢说道:“这不可能,庄子里有规矩,驯马的哨子不能离庄,如果丢了的话,驯马师会立即报告,不可能等到现在。整个马场总共只有三把哨子,我曾经让铜匠尝试铸造相同的哨子,但是都没成功,所以我们对这三把哨子十分珍惜。”

太子说道:“看来哨子是关键所在,马场究竟有没有丢失哨子,希望舅舅明天能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有关雪龙坠崖的事情一定要保密,您这里的人来自四面八方,希望不要以讹传讹,影响雪龙的声誉。”

范睢说道:“殿下放心好了,凡是在我这里做事的人都经过了审查,家在哪里,家里都有什么人,都查得一清二楚。不知道底细的人我是不会用的,没人敢在我这里捣乱说闲话。”

太子说道:“那样最好。”

第二天早饭后国舅爷和太子来到马场,他们把驯马师召集在一起,询问哨子掌握在谁手里。 马场里总共有十几名驯马师,其中三个资深的驯马师分别拿出哨子交给范睢。范睢接过哨子,放在嘴里轻轻吹了一下,确定无误,松了一口气,对站在身边的太子说道:

“看,哨子都在,我认识这些哨子,没有丢失。”

太子对三个持有哨子的驯马师说道:“你们都是马场的老人了,深受国舅爷的器重、赏识和优待,我相信你们的忠诚,我再问一遍,你们确认哨子从来没有离开过你们吗?”

其中一个驯马师说道:“启禀殿下,我们知道哨子金贵,老爷把哨子交给我们掌管,是对我们的信任,所以我们都十分在意,都把哨子拴在身上,即便是回庄子探家,哨子也不敢离身。”

太子听了立刻问道:“不是说哨子不能离开山庄吗?难道说你们回家的时候也把哨子带在身上吗?”

驯马师说道:“以前的规矩是哨子不能离开马场,那时哨子没有固定人保管,有一次差点儿弄丢了一个,后来就把规矩变了。现在马场指定我们三个人每人保管一个,责任清楚,就不会丢了。”

范睢挠挠头说道:“对,对,是这么回事,我差点儿忘了。”

这时一个姓郝的驯马师上前一步,神情紧张,拱手说道:“报告老爷,我的哨子离过身。一个多月前我回庄子探家的时候哨子不见了,我当时搜遍全家也找不到,连走过的路都一步一步查找了,还是找不到。我丢了哨子心里惶恐,害怕责罚,就没敢报告,而是让两位师兄替我吹哨,心想再回家找找,兴许能找到。果不其然,前些日子回家就把哨子找到了。小人有错,没说实话,请老爷责罚。” 说完跪下。

范睢急忙追问道:“哨子丢了这么长时间又被找到,你难道不奇怪吗?这段时间你家里的人有没有离开过庄子?或者都有什么人去过你家?”

郝师傅紧张得额头冒汗,说道:“哨子丢了的时候我曾怀疑是我的徒弟偷拿了,我找过他,可是他家里的人说他出去贩马了,要过些日子才能回来。后来他回来了,我的哨子也找到了,我猜哨子很可能是让他拿去了。”

范睢瞪着眼睛问道:“你竟然敢在外面收徒?你忘了这里的规矩了吗?雪龙的饲养秘密不许外传,泄密者家法惩戒。”

郝师傅胆战心惊地说道:“老爷,我向天发誓,绝没有透露过丝毫雪龙的秘密。我的徒弟是邻居家的孩子,邻居开办了马场,饲养战马,让儿子拜我为师,我实在不好意思推辞,就教了些养马的技能。我保证没有透露过任何关于雪龙的秘密,雪龙只有老爷这里才有,别人不可能有,请老爷明鉴。”

太子问道:“你徒弟现在在什么地方?”

郝师傅回答道:“应该在他自家的马场里。”

太子把范睢拉到一旁说道:“舅舅,你赶快派人把这个人抓来问话,一定要快,不能让他跑了。” 范睢点点头,招呼自己的保镖,耳语了几句,保镖急忙转身离去。

范睢和太子回到山庄里等候,两个时辰过去了,太子焦急地问道:“舅舅派出去的人还没回来吗?”

范睢说道:“殿下放心好了,白马庄园是我的地盘,我手下的人都精明强干,凡是我要抓的人,绝对跑不了。”

说话间,范睢的保镖走进来报告道:“老爷,您要的人抓来了,不过他的家人也都跟来了,等候在山庄门口不肯离开,一定要让老爷给个说法。”

范睢说道:“好,我现在就审这个人,你去告诉他的家人,国舅爷会给他们一个答复,绝不冤枉好人,但是也绝不会轻饶一个坏蛋。”

不一会儿,保镖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年轻人来到客厅,年轻人跪在地上,浑身筛糠似地颤抖。范睢说道:“给他松绑,都是一个庄子里的人,用不着这样对待。”

保镖答应了一声解开了绳索,年轻人猥琐地低下头跪在地上,范睢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年轻人小声说道:“小人叫范喜。”

范睢又问道:“你是郝师傅的徒弟?”

年轻人又小声说道:“是。”

范睢说道:“接下来我问你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如果有假,不但你项上人头不保,你的家人也要被治罪,你听清楚了吗?”

范喜吓得浑身哆嗦,支支吾吾,舌头打颤。

范睢问道:“你是不是偷了你师父的驯马哨子?”

范喜抬起头,慌慌张张地说道:“是,小人看到哨子很特别,就拿来把玩,后来我又还给了师父。”

范睢接着问道:“偷了哨子之后你都去过哪里?”

范喜惊恐万状,知道大事不妙,哆哆嗦嗦地说道:“小人说实话,前些日子有梁国的客商来到庄上,说梁国有咱们东海的雪龙,想买哨子,我说哨子不卖,他们就说借,用完就还。小人贪财,就偷了师父的哨子去了梁国,不过我回来之后马上就把哨子还给了师父。”

范睢问道:“你在梁国都做了些什么?”

范喜说道:“客商说想用哨子召唤雪龙,我对他们夸口说只有我会使用哨子,他们不会,所以哨子一直把握在我自己的手里。直到有一天他们说雪龙就在山上,让我吹哨子召唤雪龙,我就照做了,谁知雪龙从悬崖上摔下来,还摔死了许多骑手。我知道闯了大祸,就逃了,回庄后偷偷把哨子放回到师父家里。”

范睢和太子相互看了一眼,太子问道:“梁人为什么会找你要驯马的哨子?”

范喜说道:“那些梁国的客商以前来过,想买雪龙可是买不到,于是就打听庄子上谁知道雪龙。他们先找到了师父,师父不搭理他们,于是他们就找到了我,给我银子,让我帮他们的忙。我曾经在玉环山马场做过工,给雪龙喂饲料,清理马圈,见过师父吹哨子。后来我家也开办了马场,我就辞了工,帮家里饲养战马。”

太子问道:“如果那个梁人站在你面前,你能认出来吗?”

范喜说道:“当然能,我万万没想到他们让我吹哨子是为了害人,那么多雪龙都摔死了,还有骑手,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愿意指认他们,求老爷看在乡亲的份上绕我一命。”

范睢说道:“我不会要你的命,可是你在梁国害死了人,梁国已经传话让我们追查凶手,我可能会把你交给梁国,你的死活由梁国决定。”

范喜跪地磕头,说道:“老爷饶命,千万不要把我交给梁国呀,我冤枉,我只是一时贪财,丝毫没有害人之心,我是被奸人利用了。”

范睢说道:“你多说无用,幸好你招了,免了皮肉之苦,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完,他对保镖说道:“把他关押起来,好生看管,谁都不能见,不能让他跑了,也不能让他死了。”

保镖拱手说道:“遵命。” 回头招呼府里的武师把范喜押了出去。

范睢对太子说道:“事情查清楚了,是梁国有人想加害他们的亲王,我们的人被搅和进去了,如果殿下想把人带走,就请便。出了这么大的事,梁国肯定会找我们要说法,我看不如把人交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查吧。”

太子说道:“此人贪财,品行不端,但终究是东海人,梁国肆意悔婚,无故让我们成为笑柄,此恨不能忘,我们不会随便把人交给他们。庄子里有画师吗?让范喜说说梁人长相,给那些梁人画个像,如果梁国真的派使臣来交涉,我们先用画像应对。”

范睢说道:“殿下英明,一切都听殿下的。”

太子说道:“我马上动身回宫向父皇禀告,由父皇裁决如何与梁国交涉,麻烦舅舅看管好人犯,等我回来。”

范睢说道:“殿下放心,我的雪龙山庄安全得很,犯人跑不了。”

夏庚和谢玉得知国舅爷抓住了九安山的吹哨人,非常兴奋,谢玉激动地说道:“原来是咱们内部有人想害武陵王,利用了东海送来的白马,真是阴险狡诈。首尊大人,我看咱们把这个范喜劫了吧,带回金陵,让他指认谋害武陵王的凶手,岂不是快捷方便?”

夏庚说道:“你说得对,东海太子迟早会把范喜从这里带走,如果我们动手晚了,就会失去下手的机会。明天轮到我们巡夜,我们就明晚动手,神不知鬼不觉地把范喜劫到手,然后悄悄离开这里。”

夏庚和谢玉白天轮休,他们收拾好行装,打听了关押范喜的地点,为晚上的行动做了好准备。晚饭之后他们开始巡夜,两个人骑着马,身穿山庄的号衣,走遍了山庄的每个角落,详细观察夜间值守人员的位置。

深夜的玉环山死一般的寂静,午夜时分,夏庚和谢玉回营房取出自己的东西,准备行动。就在这时,从关押范喜的院子里传出了打斗声,顿时呼哨声四起,这是山庄的报警信号,武师营顿时炸了锅,武师们纷纷拿着兵刃奔向打斗的地点。夏庚和谢玉也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武师从他们身边跑过,喊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呀?有贼人进庄了,快去抓贼呀。”

夏庚和谢玉醒过神来,抽出长剑,向看押范喜的院落跑去。院子里有十几个人打成一团,地上还躺着几个人,山庄的武师都身穿号衣,很好辨认,他们正围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蒙面人大呼小叫、舞刀弄枪,但是不敢近身。很显然这个黑衣人就是入侵者,而且出手狠辣,武师们不是对手,另外一个瘦瘦的黑衣蒙面人正在一间一间地搜查院子里的房屋。夏庚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这两个黑衣人显然是冲着范喜来的,他们是谁呢?正在犹豫之际,国舅爷范睢出现在院子门口,保镖手提长剑跟在他身边,范睢大声喊道:

“小小蟊贼,胆敢到此行窃,大家上呀,凡擒杀蟊贼者重重有赏。”

武师们把院子团团围住,火把把院子照得通明。瘦黑衣人把所有屋子转了一遍,回到伙伴身边,耳语了几声,便开始纵火。范府管家大声吆喝,“快,快救火呀。”

范睢这时也意识到贼人是冲着范喜来的,顿时着急了,大声喊道:“冲呀,上呀,凡擒杀贼人者赏银千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武师们一拥而上杀向黑衣人,黑衣人手持一把腰刀,上下挥砍,眨眼之间又有几名武师受了伤。武师们抵挡不住纷纷退下,黑衣人的腰刀砍出了缺口,他扔了腰刀,从地上拾起一把武师丢下的大刀,开始向院子外面冲。范睢喊道:“贼人厉害,快,弓箭伺候。”

武师们纷纷退到院子外面,有些武师张弓搭箭指向院门。黑衣人见来了弓箭手,转身翻上院墙,差点儿与站在墙上的夏庚撞上。夏庚举剑就刺,对手挥刀格挡,眨眼间相互攻防了数招。黑衣人看了夏庚一眼,“咦”了一声,不敢恋战,避开了夏庚。附近的屋脊上已经占满了范府的武师,个个张弓搭箭,两个刺客一见不妙,又跃下院墙,那个魁梧的黑衣人径直冲向范睢,范睢吓得转身就跑,保镖把黑衣人拦住,刀剑相交,几个回合之后保镖大叫一声倒地,翻滚到一边。黑衣人伸手去抓范睢,几个武师上前阻拦,都被黑衣人一招击退。就在危急时刻,夏庚冲到范睢身边拦住了黑衣人,使出悬镜司的追魂剑法,与黑衣人战在一起,一时不分胜负。谢玉在一旁也与瘦黑衣人交上了手,并且占了上风。魁梧的黑衣人无心恋战,挥刀逼开夏庚,转身就走,瘦黑衣人迅速射出几支暗器,把谢玉逼退,紧紧跟在魁梧的黑衣人的后面。范睢大喊放箭,可是院落深深掩护了黑衣人,只见他们东蹿西跳,消失在黑夜里。夏庚和谢玉心里惦记着范喜,没去追击,他们跑进院子里,冒着浓烟烈火搜寻范喜。

范睢指挥救火,两个武师从一个房间里把范喜搀扶出来,范喜哭诉道:“老爷,那个梁人杀我来了,我认出他了,幸亏我躲到了地缸里,没被他发现,老爷救我呀。”

范睢脸色铁青,气得浑身发抖,几十个武师都没能留下刺客,还伤了十几个,连自己的保镖也身负重伤。所幸范喜机灵逃过一劫,不然可怎么向太子交代?他指着满院子的武师们大声骂道:

“你们这些饭桶,连两个蟊贼都打不过,贪生怕死,枉负我对你们的信任和优待。”

他回头看到了夏庚和谢玉,说道:“你们两个例外,你们能够奋不顾身与蟊贼拼杀,虽然没能擒获蟊贼,但是勇气可嘉,老爷我要奖赏你们。你们俩的武功不俗,从今天起你们就是我的贴身保镖了,薪酬加倍,好好干,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夏庚拱手说道:“谢谢老爷。”

范睢对管家说道:“赶快把人犯换个地方关押,这次一定要仔细看管,加强夜间守备,蟊贼来者不善,不可掉以轻心。马上派人火速通报太子殿下,让他派禁军来提人犯,人犯监禁在这里不安全,最好赶快提走,省得夜长梦多。”

这时有家丁来报,郝师傅遇害,郝师傅的尸首被抬了过来,范睢上前查看,问道:“他是怎么死的?”

家丁回答道:“我们也不知道,这边闹贼,大家都来拿贼,只是不见郝师傅,我到郝师傅的房间查看,看到他躺在地上断了气。”

夏庚蹲下,借着火光仔细察看郝师傅的上上下下,他看到了郝师傅眉间的红点,心中一惊,玲珑公主的侍女也是这样死的,难道是太子派杀手前来行刺吗?那个黑衣刺客的武功高强,也只有蒙三勇有如此手段,难道是太子设计谋害了武陵王吗?太子为什么要谋害皇叔呢?蒙三勇厚道老实,不像是刺客的料,那么刺客又会是谁呢?一时间多种疑问同时出现在夏庚的脑海里。武陵王死后太子竭力争夺麒麟军的控制权,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不敢再想下去。

范睢说道:“一定是那两个刺客所为,找仵作验尸,查出死因来报。”

家丁答应了一声,抬着郝师傅的尸体退下。

在一阵忙乱之后火被扑灭了,山庄恢复了宁静,夏庚和谢玉当晚就搬进了范睢居住的傲雪飞龙大院,住在耳房里,范睢原来的保镖连同其他受伤的武师们被连夜送到白马庄园治伤。

这两个黑衣刺客分别是玄臣和仇九,他被元虚派到东海刺杀驯马人。他们先到白马庄园,很快找到了范喜,正准备除掉他,不料范喜被范睢的人抢先一步绑到了雪龙山庄。二人深夜潜入雪龙山庄,找到了关押范喜的地点,不料被看守察觉,双方动了手,惊动了整个山庄,让范喜逃过一劫。

玄臣认识夏庚,当他看到夏庚时,知道不妙,悬镜司还是先他们一步来到这里。范府的武师们不堪一击,可是夏庚武功高强,他不敢恋战,只能迅速抽身离去。仇九搜遍了院子里的所有房间没有找到范喜,于是放火烧房,他们杀死了郝师傅,虽然没能亲手杀死范喜,但还是心存侥幸,希望范喜葬身火海。他们已然暴露,不敢继续留在东海,马不停蹄地返回了大梁。

东海太子接到范睢的急报,率领御林军到雪龙山庄接手范喜,带队的是禁军统领田竺。当田竺跟随太子走进范睢居住的大院时,一个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面前,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他看到了站在范睢身后的夏庚。 为了确保没有看错人,他特意走到夏庚面前仔细辨认,最终确认国舅爷的保镖就是梁国悬镜司的首尊夏庚,而田竺身穿盔甲,夏江没能认出他来。

田竺和夏庚同在琅琊阁高手榜,曾经交手多次,相互是朋友,他们上一次见面是在金陵,田竺跟随东海的和亲使团来到金陵,还送去了三十匹雪龙。

太子在客厅里坐定,听范睢讲述了那天夜里发生的事情,范睢希望太子尽快把范喜押往国都监禁,他实在无力保护人犯。田竺这时悄悄来到大院的耳房,他突然把手搭在了夏庚的肩膀上,把夏庚吓了一跳,田竺说道:

“夏兄别来无恙呀?”

夏庚猛地站起身,仔细打量眼前的军官,田竺说道:

“夏兄好健忘呀,不认得我了吗?我们不久前在金陵见过面,夏兄在尚清斋请我吃梁国大餐,还请我听戏,这些都不记得了吗?”

夏庚恍然大悟,尴尬地向田竺拱手施礼说道:“原来是田竺老弟呀,你一身戎装,我没认出来,请原谅,请原谅。”

田竺坐下,摘下头盔,调侃着说道:“夏兄身为梁国悬镜司的掌门人,怎么来这里当起国舅爷的保镖了?”

夏庚一脸窘相说道:“实在没想到能在此地与老弟不期而遇,让你见笑了。想必你已经知道了白马坠崖的事情,涉及到我们王爷被害,事关重大,我来这里是为了查案。”

田竺说道:“是呀,我听说了这件事,可是朝堂上并无奏报,所以不能确定,难道夏兄怀疑这件事是东海所为吗?”

夏江说道:“白马是东海所赠,武陵王骑白马坠亡,东海脱不了干系。白马经过了特殊训练,听到哨声跳崖,这可是谋杀呀。我此次来东海,就是要查清楚武陵王的死与东海到底有没有关系。”

田竺问道:“那夏兄查清楚了吗?是否与东海有牵连呢?”

夏庚说道:“此事与东海朝廷无关,只牵扯到一个养马的东海小民。大梁内部有人想对武陵王不利,买通了驯马人,让他在九安山的悬崖下面吹哨,引白马坠崖,害死了武陵王。前天夜里有刺客潜入山庄刺杀驯马人,但没能得逞,国舅爷心里害怕,这才急火火地把你们叫来,让你们把人犯提走。”

田竺问道:“我们把人犯提走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夏庚说道:“我想把人犯押解到金陵,让他指认隐藏在大梁的凶手。虽然你我两国因为太子和公主的婚事闹得不愉快,但是不应该妨碍我们在大事上合作,也不妨碍你我兄弟相称,你说对不对?”

田竺说道:“如果夏兄想押解人犯回国,为什么不去国都与我国朝廷接洽呢?”

夏庚说道:“我这次来东海是秘密查案,原本没想惊动东海朝廷,也未带相应的公文,今天与老弟在此相遇,真是天助我也,老弟能帮忙吗?”

田竺再一次上下打量夏庚,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现在是国舅爷的保镖,难道还需要我帮忙吗?”

夏庚尴尬地笑笑说道:“老弟莫要取笑,为了查案,我以武师的身份进入雪龙山庄,那天夜里刺客把国舅爷的保镖打成重伤,国舅爷看我武功不错,就临时让我当了他的保镖。”

田竺哈哈大笑说道:“我们国舅爷真是好眼力,让你这个首尊大人给他当了保镖。 不过我有个疑问,既然夏兄当时也在场,为什么会让刺客逃脱了呢?以你的本事,把刺客当场抓住,顺藤摸瓜,不是能更快地找出真凶吗?”

夏庚面色凝重说道:“老弟说得对呀,如果我的武功足够高强,断不会让刺客逃脱。可是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你我同在琅琊阁高手榜,原以为可以天下无敌,可是民间卧虎藏龙,那个刺客的武功在我之上,我只能自保,却无力擒拿。我一直在琢磨,如此武功高强之人肯定不会默默无闻,他究竟是谁呢?有此强敌也是不幸呀。”

田竺说道:“当今世上能胜过夏兄的人寥寥无几,虽然琅琊阁高手榜并不能涵盖所有高手,但是要说武功在夏兄之上且榜上无名的人,我还真想不出来。还好刺客没能得逞,现在驯马人就要被押解到国都,夏兄还要继续留在这里吗?”

夏庚说道:“既然你们的太子殿下想把驯马人押解到诸城,那我就跟你们一同去,我的目的是把范喜带回大梁,让他指认凶手。如果你们肯交出范喜,就足以证明东海与武陵王遇害一案无关,大梁也会感激不尽。”

田竺说道:“如果夏兄想带走范喜,就要名正言顺,你应该亮明你大梁悬镜司的身份,正式提出你的要求。”

夏庚点点头说道:“老弟说得对,如果老弟不介意的话,能否帮我引荐?”

田竺说道:“那当然,咱们现在就去。”

田竺带着夏庚来到正房客厅,范睢和太子正在说话,公主懒懒地坐在一旁。范睢见田竺进来,说道:

“请田将军退去戎装吧,虽然范府闹了刺客,但还是安全的,你这身装束太拘谨了。”

太子说道:“就听国舅爷的,禁军侍卫们都放松一下,休息休息。”

田竺上前一步说道:“启禀太子殿下,在下要引荐一个人给殿下和国舅爷。”

范睢看了看田竺的身后,除了夏庚没有别人,于是好奇地问道:“田将军,你想引荐何人?”

田竺说道:“在下引荐梁国御用悬镜司的掌门人夏庚夏大人给太子殿下和国舅爷。”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夏庚,夏庚上前一步向太子和范睢拱手作揖说道:

“梁国悬镜司首尊夏庚拜见太子殿下和国舅爷。”

太子面露诧异之色,说道:“我听说了梁国会派使臣来东海,没想到是夏大人。请问夏大人为何出现在这里而不去国都呢?为什么会如此装束?” 此时夏庚仍然穿着范府的号衣。

范睢更是吃惊,他看着夏庚,张大嘴说不出话来。

夏庚说道:“在下来到玉环山已经有几日了,就是为了调查本国亲王遇害一案。感谢太子殿下和国舅爷的大力帮助,让我查清了案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只欠缉拿凶手了。恳请太子殿下将范喜交给我带回大梁,让他指认凶手。凶手归案之后我会将范喜送还贵国,不知太子殿下意下如何?”

太子看了看范睢,冷冷地说道:“舅舅信誓旦旦地说雪龙庄园里没有外人,现在连自己的保镖都是外人,舅舅可要看紧门户了。”

范睢神色紧张,脑门冒汗,连连称是。

太子对夏庚说道:“夏大人既然说自己是梁国的使臣,可有梁国的公文?我可以代为转交我国陛下。”

夏庚说道:“在下这次出使东海属于暗访,没有公文。”

太子说道:“夏大人既然没有公文,我们怎么可能让夏大人把范喜带走呢?我不怀疑夏大人的身份,只是办事程序理应如此。不如这样吧,夏大人随我去国都暂住,范喜也监禁在国都,如果夏大人坚持要带走范喜,就请贵国出具公函。范喜已经在掌控之中,刺客绝没有胆量进入我东海的国都行刺,一旦收到贵国公函,夏大人就可以带走范喜,我想夏大人也不会急于一时吧。”

夏庚想了想,自己贸然闯进雪龙山庄,东海丢了面子,一定不会答应马上交出范喜,于是说道:“在下愿意跟随太子殿下去贵国国都等候,通知我国朝廷就白马一案递交公函,请求贵国移交嫌犯范喜。”

太子露出笑容说道:“夏大人明白外交事理,事情就好办了。这几日屈尊夏大人为国舅爷当保镖,我等十分过意不去,请夏大人更换衣装,今日晚宴全当是给夏大人接风了。”

翌日,夏庚和谢玉跟随东海太子前往国都诸城,到了诸城之后他们住进了太子指定的客栈。夏庚给梁帝写了一份奏折,汇报了东海查案经过,请皇上发公函到东海,要求移交嫌犯。同时东海也向大梁递交了公函,声言对白马坠崖一案造成的不幸十分痛心,希望大梁信守诺言,恢复两国婚约,东海将配合大梁追踪凶手归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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