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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82 章 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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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末分,程婉蕴与太子一行已坐上一艘刚卸完粮食的平底漕船。朝廷为鼓励漕运、开源节流,曾下明令准许漕船卸粮后携带货物,在沿途口岸贩卖酒、布、竹木等大宗货物;并允许漕船沿途招揽乘船客人,货运与客运并行。

德柱加上亲兵就够包一艘漕船了,何况他们银子给的足,跑船的船帮老大鞍前马后、老爷长老爷短地伺候着一路打点的德柱,以为他是哪个富商巨贾,又让人免费扛行李,又让人把五个船舱都打扫干净,甚至还熏了香。

一艘船有十三个舱,前头程婉蕴他们住了,后头就都是船帮要卖的各种货了。

程婉蕴当初入京选秀坐的还是□□小货船,遇到风浪颠簸得能舱里晕倒一大片,相比较而言,漕运船又大又平稳,程婉蕴坐起来生龙活虎,还能到甲板上看风景。

南船北马,程婉蕴、程怀靖还有石家兄弟都是在南方出生长大的,甚至能在甲板上跑步打拳锻炼身体,吃嘛嘛香。而典型北人的太子爷就有点晕船,船一开就晕得起不来了,幸好不太严重,吃了德柱预备的药丸,躺了一两个时辰,总算能打起精神起来走两步了。

侍卫和亲兵里头也有不少晕船的,德柱每个都发了药过去,不够药的就发点橘皮闻着,又叫不晕船的帮着照顾,他自己是南来北往常跑的,以前坐船也吐,后来吐着吐着就练出来了。

橘皮这玩意儿还是大柱子非要送的,他家晒了一麻袋新鲜陈皮,原本是为了卖到生药铺子挣钱的,谁知太子爷悄悄让德柱塞了一百两银票给他们,差点没把几个孩子吓死。

然后连连摆手说不要,坚持只要半吊钱。

德柱强行塞给了大柱子。

程婉蕴和太子爷是这样想的,他们本来想把锅碗瓢盆粮油米面都留给他们的,但又怕他家晚上遭贼惦记,毕竟家里只有个瞎子娘是大人,丢了钱财倒也罢了,就怕害了他们性命。于是明面上让德柱将铁锅砂锅米面油肉都拿走了大半,只留给一家子一月口粮,实际上便塞了便于藏匿的银票给他们。随后,太子爷连防着这家人进钱庄出来被人盯上打劫的可能性都料到了,还专门留了个人在通州,跟大柱子一家说好了,到时候他们要兑银子,就找他去。

那些粮食太子爷也不好带,程婉蕴就提议分给大柱子的邻居和里正,孤儿寡母能活到现在没饿死人,说明他们的邻居、里正大多都是好的,否则一家子老弱病残、鳏寡孤独早就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了。

这样做一是因为人都是“人不患寡而患不均”的,大伙儿多多少少一起沾光,就不会生出那么多眼红是非来,一是好叫邻里以后能继续心甘情愿帮衬这家人,而不是想着“大柱子一家都阔了,哪里需要咱们”。

大柱子的娘知道以后对着程婉蕴差点没把头磕烂,立刻就把家里辛辛苦苦攒的陈皮都拿出来给德柱了,那一麻袋陈皮或许能卖个几两银子,但礼轻情意重,他们也没别的可以送了。

胤礽知道硬是不收的话,他们一辈子都不安心,而且大柱子说了一句:“陈皮清香,能防晕船。”他听到德柱在打听船,一心一意为他们考虑,这份心意更加难得,便就让德柱收下了。

安顿好柱子一家,他们就重新坐上骡车原路返回。大柱子一路送他们出村,光着脚走了三里地,最后被德柱强行挡了,不许他再跟,程婉蕴回头看的时候,他跪在路中间冲他们的车子磕头,重重的,磕得邦邦响。

太子爷也忍不住回头看了两次,心里却在想,汉民与旗人,又有哪里不同呢?他们如此淳朴善良,甚至在那么大笔银子面前依然能坚守本心。这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

难怪皇阿玛一直坚持满汉一体。胤礽心目中康熙的形象更加巍峨高大了起来。

通州到津门码头,坐船也要半日多,靠岸的时候正好是第一日清晨。程婉蕴早早便拉着睡了一觉总算不再天旋地转的太子爷起来看日出。

“日出江花红胜火”的景致多么吸引人啊!虽然他们还没到江南,码头边也没有花,但迎着凛冽的朔风,看着江面波涛渐渐染了橘色,随后光芒刺透水面,一轮金日慢慢地、如释重负一般跃出水面,波光粼粼,天边还未消退的群星与残月顿时黯淡无光。

程婉蕴扶着甲板栏杆,耳畔是风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声音,她禁不住无声地哇了一句。

江上日出实在太美了。

它像是沸腾的,燃烧着的,红得那样透亮耀眼,他们乘坐的漕船渐渐靠近津门码头,整个码头都被镀上了迸射出来的日光。

胤礽却没有在看日出,而是看着她。

看她趴在栏杆,探出半个身子,几乎想伸手去触摸那轮日头,看她眼眸明亮,眸子像也被这日光点燃了一般,看她衣袂临风望骄阳,仿佛下一刻要乘风而去一般。

江上湿润的风吹拂过来,凉凉的。胤礽心口忽然窒了一下,下意识伸手拉住她的袖子,程婉蕴不觉,回头兴奋地对他说:“一爷,您说这像不像刚烙出来的大煎饼~金黄酥脆又喷香。”

胤礽用手把她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梳好,不由笑道:“你是饿了吧?一会儿就能下去吃早食了,你再忍忍。”

他心跳恢复了正常,不知为何,他方才真的有种阿婉不属于这个世道,不属于他,他一撒手就会失去她的感觉。

魔怔了吧?那样的念头稍纵即逝,连他自个都不知为何,兴许是在船上没睡好吧。

码头上也忙碌着,似乎每个漕运码头都是如此,没有黑夜白天的界限,永远这样嘈杂热闹,贩卖早食的铺子早已经炊烟白气蒸腾,有那生意好的,门口都排上队了。

程婉蕴心痒痒,悄声问太子爷:“咱们也下船去吃早食好不好?我让怀靖带咱们自个的碗筷,混在人堆里吃才有意思呢!”

胤礽早就想下船了,他头一回对坚实的地面那样向往,因此点了点头,叫来德柱,随手扯了他腰间的荷包,让他自去安顿其他人的饭食,暂且不用跟着他们了。

“我们身边留程怀靖和石家兄弟就行。晚点吃完饭,仍旧在码头碰面,你再找几条私人的船,咱坐船直奔北塘炮台,到了地儿,你悄悄送信给老四,让他再带两三百人过来碰面。”胤礽下船的时候艰难地吩咐道。

因为他发现,本应坚如磐石的地面,他竟然踩上去好似踩在棉花上,他走起路来,还是这样轻飘飘的,和在船上并无分别啊!他甚至觉着这地面还在忽上忽下地摇晃,要不是一直被阿婉馋着,下船的第一步他就要摔了。

阿婉明显攥着他胳膊的手都更紧了,让胤礽生出了一些难为情的感觉。

丢脸。实在丢脸。

德柱张罗着那些杂事,他回头瞅了一眼,看到太子爷和程侧福晋紧紧挨着下船,心里只觉着多看他们俩一眼,都他原本饥肠辘辘的肚子,都莫名就饱了。

真不是他说,太子爷实在太黏程侧福晋了!德柱以前从没见过他们相处起来是什么模样,但出来这几日他真的时时刻刻都被笼罩在一种莫名其妙吃得很撑的氛围里。

在外头,太子爷还收敛些,但也是时不时替她拢个头发丝,扯扯袖子,遇着门槛台阶,回回都会停下来等她,返身伸手牵她。吃饭要替她挟菜,怕她呛着又早早就递了水过去,不管她想做什么,太子爷大多都是微微笑着说好。

若是在屋子里,太子爷时不时就得把人提溜到怀里坐着抱着,哪怕只是说了一两句话,也要搂着说,早起程侧福晋梳妆,他也任劳任怨替她在后面举着镜子,让她能瞧见这发髻梳的好不好,德柱怎么会知道呢,他不止一次要找太子爷禀报事情,无意间撞见这些场面了。

德柱酸得很,也饱得很。

因此今儿见他们下船时当众紧紧依偎在一块儿,他都有点麻木了。

他不知道,娇弱依偎的是太子爷,因为他晕船后遗症还没彻底好全,不得已而为之。若是太子爷知道他在想什么,一定第一时间把他踹到江里去洗洗脑袋。

程婉蕴刚下船就已经瞄见了一个煎饼果子的早餐摊子,边上还有卖云吞、煎包和卷圈的。她两眼放光,拽着太子爷就往那儿冲:“二爷!咱就吃那个吧!肯定好吃!”

可怜胤礽两条腿好似面条,跟着阿婉跑起来都使不上劲,最后被怀靖和富达礼一人一边架了起来狂奔。

胤礽:“。”

罢了,阿婉难得开心。

程婉蕴后知后觉才意识到自己放肆,在早食摊上刹住了脚,连忙殷勤地给太子爷抹桌子椅子,然后馋着他坐下了。

胤礽瞪了她一眼,程婉蕴连忙对他露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一爷,我替您占座呢!”

“爷也没亏待你呀,就能饿成这样?”胤礽本没有生气,轻轻捏了她一下这事儿就算过了。

程婉蕴不好意思道:“您不知道,天津好吃的可多了!过了这个村真没这个店了。”

尤其是煎饼果子呀。

要是在后世,让人细数哪儿的煎饼果子最正宗,估计全国的吃货都会一致投天津一票。听说天津的煎饼果子可是用顶顶纯正的绿豆面做的,再把面糊摊匀,打上鸡蛋,略微煎上一会儿,放上脆脆的馃子,撒上葱花,刷上香喷喷的酱,给中间折叠卷起,热腾腾地现做现吃!可好吃!

还有卷圈,那可是老天津人早点的心头好,卷圈里的馅料是独门的“津味素”,就是用豆芽菜、腐乳、豆干等特制的。外面再裹上豆皮,过油锅里滋啦滋啦地煎上一会儿,立刻就金黄酥脆!咬下去又香又酥,这东西单独吃就很好吃,又还能和炸藕盒、炸茄夹一块儿夹进大饼、煎饼里吃,那就真的美得冒泡了!

虽说后世把北方评为美食荒漠,但天津一定是妥妥的例外呀!

程婉蕴走到摊子前一瞧,才知道如今天津的煎饼果子其实叫“煎饼裹着”,而且因为鸡蛋昂贵大多老百姓就是卷饼加油条这样吃,除了偶尔有那阔绰的船帮头子和漕运官兵会加鸡蛋,大多数人是吃不起的。而且要加鸡蛋的都是地头蛇,老板不敢要钱,基本都是亏本买卖。一听程婉蕴走过来要煎饼果子还加鸡蛋,老板小心肝就禁不住地颤,他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程婉蕴,见她穿得虽然朴素,但脸白手白,身边还跟着丫鬟和家丁,便踌躇地问道:“这位奶奶,跟您打个商量,咱们这儿……加鸡蛋的得先会账……您看行不行?”

怎么会不行呢?程婉蕴压根就没想过吃白食,闻言十分豪气一口气要了五个饼子,每套煎饼果子都各加两个鸡蛋。对于程婉蕴来说,煎饼果子少了鸡蛋就少了灵魂了!

但她的大手笔,一下就把摊铺老板和周遭等着饼的人们震撼到了,纷纷侧目。老板呆呆愣愣,站在那儿掰着指头,算了半天:“不加鸡蛋的饼子是两文,加一个鸡蛋就多收两文,加俩鸡蛋就得多收四文……”

“哎呀,那就是一个饼子六文!一共五个,三十文!”程婉蕴还没等他说完就算出来了,然后回头冲太子爷笑道,“一爷,劳您掏钱。”

老板不由又是一愣,一边利索地煎饼一边笑道:“这位太太,您算得可真快!”

那当然,程婉蕴被夸了以后一点也不谦虚,她还会微积分呢!虽然已经快忘光光了。

钱袋子工具人·胤礽挣扎着起身,掏出从德柱那儿拿来的荷包,算出铜钱来让富达礼递了过去。

老板攥住钱连忙往衣服里内袋里塞,一边塞一边心里那个美啊,要是总能遇上这样讲道理又大方又爽快给钱的顾客多好!

程婉蕴点完煎饼果子,美滋滋地挨着太子爷坐下,这时,程怀靖也从隔壁小摊,用自家的碗买回来了五碗云吞和一笼煎包,一张小方桌顿时摆得满满当当。

天津的云吞和别处不同,分大馅儿小馅儿,皮薄馅大,是按个数卖的,汤底清亮,撒点香菜末,再滴上几滴香油,可太香了。

程婉蕴咬一口煎饼,再吃下一个云吞,差点没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了,她眼眸亮晶晶对太子说:“二爷,这碗筷是咱们自个带的,很干净,您吃一口,真的太好吃了!”

胤礽也是头一回在这样的地方吃饭,周围都是人,人声鼎沸、热火朝天,不少人没有桌椅就直接捧着碗吃,这一回就像梦中期望的那样儿,他们好像变成了寻常市井人家的小夫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挣了银钱出来吃顿好的。

他低头尝了一口云吞汤,鲜香留在齿间,另一种滚烫的温软之意确滚落心头。

程婉蕴吃了两个煎包、一套煎饼果子,最后云吞都吃不下了,噎得直打嗝,怀靖属于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一点也不介意地把自家姐姐吃剩的云吞汤挪过来,三两口吃完了。

胤礽:“……”他忽然自省起来,他平日里有克扣过手底下的人么?怎么程家人一个个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几人吃完了早膳,胤礽也渐渐缓了过来,脚上有了力气,陪着还想再逛逛的程婉蕴走了一圈,于是又买了点各色馅的糕干、熟梨糕、崩豆、麻花,可算是把津门码头洗劫了一遍。

然后又逛到一家卖陶瓷小碗碟的摊子,粗瓷虽然粗糙,但上头能现绘想要的花色、或写字,模样也烧得可爱,都是矮矮胖胖圆墩墩的敞口大碗、花瓣形状的小碟子。这种就不是用来吃喝的了,就是搁在家里摆起来好看。

程婉蕴就想那书生模样的摊主在碟子上绘上她和太子爷,那书生也是有才,几笔就勾出来身形神韵,还给绘了身后浩渺烟波与舟船连绵。

画好以后,在胤礽看起来这画技还不如他呢,但胜在笔形随意自然,还是可以一观的,而且这盘子的瓷面釉得实在粗糙,但胤礽又在心里宽慰自己:毕竟是市井街头的小玩意,粗有粗的拙韵,而且程婉蕴很喜欢。

最后一共画了两只盘子,胤礽便问价钱,那书生眨巴眨巴眼,说:“就收您五十文吧。”

这也算高级定制了,胤礽觉着不贵,就要习惯性地掏钱的时候,就听程婉蕴一挑眉头就把那盘子搁了回去,说:“什么?二十文!您要是觉着可以,您就开个张,不行趁这笔墨未干您拿水洗一洗,咱也不要了。”

说着搁下东西,作势就要转身。

那书生立刻涨红脸叫起来:“这都画好了,我这颜料墨笔也是花费呀!您可别走,得得得!相逢即是缘,您给四十文就拿走!”

胤礽就见程婉蕴扭过头,十分正气凌然地说:“看您也是爽快人,一十一文!我也让一步!”

“哎呦这位奶奶,您这哪儿叫让一步啊!三十文!不能再少了!”

“一十五文!不说了!不行就走了!”

“得了得了,就当开张讨个吉利,您拿吧!”

胤礽:“……”刚刚阿婉开口一十文的时候,他真怕她被人打了!结果她竟然真的砍价砍成了!原来还可以这样砍价么?

五十文钱对太子爷来说能算得了什么呢?但对于程婉蕴来说,这享受的是砍价的过程!她美滋滋地拿起俩盘子,在书生给她用草纸包起来的时候,她甚至还想让人送个素胚的小茶杯,理由十分充分:“交个朋友,回头再给您介绍客人来买!您一看就是爽快人是不?”

书生:“……”

胤礽:“……”太厉害了。

最后程婉蕴果真拿了俩盘子,一个素胚小茶杯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让胤礽低下头来,她小声地耳语道:“回头一爷给我画个茶杯吧。您画得一定比他更好看!”

呼吸像羽毛尖挠在他耳廓,胤礽表面上镇定自若,实际上呼吸都有些烧了。

他点点头:“你想画什么呢?”

“画我们和额林珠、弘晳四个人好不好?”程婉蕴很开心,没有礼数没有规矩没有身份的差距,离京城越远,她的心就越轻松。

“好,听你的。”胤礽自然应下,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拎着,又握了她的手,继续说说笑笑着往下船的地方走去。

程婉蕴还想着以后有机会能带着两个孩子也一起出来就好了。弘晳和额林珠出生到现在,除了热河,还哪里都还没去过呢!

她小时候至少是满歙县地跑,没有那么强的束缚感的,因为她没有亲娘,吴氏是个聪明人,她不想管教她惹得里外不是人,因此只对她的人身安全负责,她想去庄子玩就去庄子玩,想逛街就逛街,有时候还能跟着程世福一起下乡玩,或是跟着吴氏回吴家走亲戚。

她砍价的本事就是那时候跟她身边伺候的婆子练出来的,程家不富裕,出门买东西是肯定要狠狠杀价的。

她上辈子也不敢杀价,脸皮薄不好意思,就算开口也只敢少个五块十块的,直到看到她家的婆子去铺子里裁棉布,和布店老板大杀三百回合,先攀关系“您家是歙县哪里的?天哪!这也太巧了!我家媳妇的邻居的大姑奶奶的侄媳妇也是那儿的人,咱们这关系可是比亲人还亲啊!”,再“掌柜的您一瞧就是有福气的,这天庭多饱满啊!”一堆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吐出来,最后把人家老板都忽悠瘸了,还认了亲。

程婉蕴也就学了她七成功夫。

他们回来以后,德柱已经安排好了去北塘的船,给四阿哥送信的人也回来了,说是四爷知道了,他也带人往北塘赶过去了。

胤礽便问:“四爷他们现在宿在哪里?”

“直隶总督衙门,”德柱回道,“已经住了快两天了,天天都被一群官吏堵在衙门里头,排着队的见,他们估摸着是想见您的,一直问呢。四爷说您晕船,咱随驾的太医吩咐要在屋子里歇着,一直挡着呢。”

胤礽点点头:“这样很好,先不叫他们知道,等到了北塘才让他们过来。”

德柱应下了。

他们又再次登船,这回旅途就短了,程婉蕴只觉着自己刚坐下吃了点糕子就要下船了。

她下船时向岸边眺望。

北塘炮台北临渤海,蜿蜒的海岸线上候鸟成群,海面开阔宁静,远处两座炮台连成的要塞像横刀立马的沉默将士,静静地耸立着,静静地守卫着家国与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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