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妙站起身，恶狠狠地看着秦嫣和霍则琛，“你们害了我一个儿子还不够，现在还要再害一个，你们从一开始就没想过给我们一家一条活路！”
“秦嫣，从你进霍家的那天，我就知道，你就是个扫把星！你会把整个霍家搅得天翻地覆！果然，我没有看错！”
“还有你……”夏妙抬手指向霍则琛，“是你不肯放过则言！是你一步步把他逼到今天这个地步！”
“我告诉你们！”
夏妙突然提高了音量，扯着嗓子大喊，“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早晚会遭报应的！”
“闭嘴！”
一声怒喝响起。
霍老爷子转动着轮椅进入病房，眼神示意身后的保镖摁住夏妙。
眼瞧着保镖冲上来，夏妙吓得连连后退，“你们……你们要干什么！”
“我真的没想到你还有脸跑到医院来撒泼。”
霍老爷子生气地瞪着夏妙，“你刚才那些话是人话吗？则言今天的下场都是他自己走出来的！怨不得任何人！”
“从今天起，直到则言宣判的那一天，你都给我在老宅老老实实待着！”
听见老爷子的命令，保镖直接上前扣住夏妙，作势就要将她带出病房。
夏妙心有不甘，拼了命挣扎，“爸，您不能这么做！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则言进去！求求您帮帮他！”
“等等。”
霍则琛忽然开口，缓缓走向夏妙。
随着距离缩近，夏妙能清楚地看见霍则琛那双眼睛深处隐隐翻涌着的杀意，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扼住她的喉咙。
夏妙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屁都不敢放。
霍则琛停在夏妙跟前，语气冰冷至极，“如果真的有报应，我一定会拉着霍则言一起下地狱。”
“可惜，霍则言很有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
夏妙瞪大了眼睛，又气又怕，愣是挤不出一个字来。
随后，保镖将夏妙带走，病房里紧绷的气氛这才得以缓和一些。
霍老爷子迟疑着开口问：“小乾的情况怎么样？”
不等秦嫣回应，霍老爷子自责道：“都怪我……是我这个老糊涂！如果我早早追究则言的刑事责任，就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今天要不是知道夏妙跑过来，我都没脸来见你们！”
秦嫣能理解老爷子之前的选择，但事情发展成这样，她确实没办法大度地劝解老爷子。
她默了默，回头看向小时乾，只轻轻地说了句：“还好现在不算太晚。”
……
三天后，小时乾的体温恢复正常。
夜里，秦嫣趴在病床边休息，隐约感觉到有一只小手摸上她的脸。
秦嫣惊醒，抬眸就看见小时乾正眨巴着眼睛望着她。
秦嫣顿时欣喜不已，伸手摸上小时乾的脸，“小乾，妈咪不是在做梦吧？你真的醒了？”
她生怕是个梦，摸小时乾的力道都不敢太重。
小时乾抬手覆上秦嫣的手背，小脸紧贴着掌心，“妈咪，你没有在做梦。”
听见声音，霍则琛也慌忙起身来到病床边，“小乾，你感觉怎么样？”
小时乾看向霍则琛，脑海里浮现一幕光怪陆离的记忆……
他蜷缩在铁笼子里，黑暗将他吞没的瞬间，是霍则琛带着光撕裂这片黑暗来到他的身边。
昏迷几天，小时乾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此时，他盯着霍则琛好一会，才问出口：“是你救了我？”
“这不重要，只要你能平安无事就好。”
说完，霍则琛莫名感到局促，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伸手去摸小时乾。
秦嫣似有所觉，主动拉过霍则琛的手放到小时乾脑袋上，对着小时乾莞尔一笑，“对，是他救了你。”
小时乾愣了愣，随即别扭地避开霍则琛的手，小声嘟囔一句：“谢谢你。”
秦嫣见状，还想说点什么，霍则琛却是抬起另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暗示她不要说。
秦嫣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尴尬的气氛，只能作罢，毕竟小时乾的性子还是太像霍则琛了，倔强且别扭。
想要见到他们和谐相处的画面，还需要很长的时间。
现在小时乾醒来，好好休养才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是后话。
“妈咪。”
小时乾喊了一声，再次看向秦嫣，“那个坏叔叔呢？”
秦嫣反应过来，轻声回应：“他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小乾，你放心，法律不会放过他的。”
“他说他杀了季可瑶。”
小时乾一句奶声奶气的话，却是让秦嫣他们心里咯噔一下。
秦嫣急忙追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他说……”
小时乾眉头紧皱，回忆起那晚仍心有余悸，但还是尽力将霍则言的话复述出来。
“大海能吞没一切带着血的罪恶……说他也销毁过一具尸体……”
“他有没有说是怎么杀的季可瑶？”秦嫣进一步追问。
小时乾摇摇头，“没说。”
见秦嫣露出失望神色，小时乾不禁感到内疚，“妈咪，我是不是应该问清楚的？”
“不是。”
霍则琛接过话，不疾不徐道：“你能记起来这些就够了，剩下的，大人会去处理。明天警察叔叔会来找你做笔录，你到时候把这些话原封不动告诉他们就行。”
“嗯。”小时乾点头应下。
等小时乾再次睡着，秦嫣起身走出病房外，霍则琛紧随其后。
他刚把房门关上，就听见秦嫣出声，“你应该知道一个五岁小孩的证词的法律效力很低。”
“我知道。”
霍则琛来到秦嫣身边，“至少我们现在确定了季可瑶死在霍则言手上，还尸沉大海，只要我们能找到更多的证据，就能让霍则言偿命。”
“怎么找？”秦嫣有些崩溃，“季可瑶已经失踪这么久，尸体还在海里，想要打捞，比登天还难。”
“从头开始查。”
闻言，秦嫣抬头看向霍则琛，走廊里光线昏暗，男人的那双眼睛却带着灼人的微光，让人不由自主地信服。
“相信我。”
短短几天，这句话霍则琛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回。
秦嫣这会才意识到，自己碰上小时乾的事情，脑子和心都是乱的。
要不是霍则琛在身边，她可能早就自乱阵脚，什么都做不好。
所以，此时此刻，相信霍则琛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
想清楚这一点，秦嫣忽然冷静下来，“接下去的时间，我会好好照顾小乾，你不用担心我们。”
“还有，季可瑶这件事，我会去通知季传庭，他可以出面起诉霍则言。”
见秦嫣迅速理清思绪，霍则琛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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