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警察进了小时乾的病房，将近一个小时才出来，秦嫣担心小时乾的状态，第一时间冲进病房。
霍则琛则是留下来跟警察沟通，“小乾的证词还算清楚吗？”
“秦时乾小朋友的思路很清晰，还临时记起来一个细节。”
警察点到即止，没有明说小时乾记起霍则言是出于防卫，失手掐死季可瑶。
这件事关乎人命，他们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所以不能泄露太多信息。
警察和霍则琛握了下手，客气道，“谢谢你们的配合，以后有需要的话，还得麻烦你们。”
“好。”
霍则琛目送警察离开后，拿起手机跟季霖联系，“酒吧那边查得怎么样？”
“时间太久，当时大少所在的包厢不知道被打扫清理了多少遍，而且连监控摄像都被定时覆盖了。”
季霖看着在包厢里忙活的手下，直觉得希望渺茫，“接下去，只能再找找当时和大少一起喝酒的那些公子哥问问情况了。”
“对了，海上打捞今天一早也顺利进行了，但……”
季霖欲言又止，想着霍则琛应该也清楚大海捞尸的难度，便改口道：“我会让他们仔细找的。”
“嗯。”
霍则琛挂断电话，抬起手捏了捏眉心。
这段时间让他有些心力交瘁，可他不能露出一丝疲惫，这个天就算是塌下来，他也得顶着。
想到昨晚几近崩溃的秦嫣，霍则琛微微阖上眼，至少他得给她一个交代。
……
晚上，秦嫣哄小时乾睡着后，找到在走廊里吹风的霍则琛。
窗外夜色阴沉，无星无月。
听见脚步声，霍则琛回头看向秦嫣，轻声问：“小乾睡着了？”
“嗯。”
秦嫣停在霍则琛身边，看向窗外的夜空，“看来要下一场大雨了。”
“嗯，台风季来了。”霍则琛淡淡道。
秦嫣点了点头，转而提起另一件事，“今天一早我就让老贺把季可瑶的消息带给季传庭了，说是季传庭当场又哭又闹，吵着要回国。”
“安排的是下午的飞机，应该等会就到了，我打算明天再见他。”
“需要我陪吗？”霍则琛问。
“不用，我一个人也可以。”
秦嫣看向霍则琛，浅浅一笑，“你别以为你强撑着，我就看不出来你很累，说我需要休息，你不也是一样？”
“我不要紧。”
“行了，你又不是铁打的。”
秦嫣轻舒一口气，眼神陡然变得认真起来，一瞬不瞬地看着霍则琛，“我还欠你一句谢谢。”
“那晚你不顾生命安危跳海救了小乾，真的很谢谢你。”
救命之恩，单是一句“谢谢”总是让人觉得不够份量。
秦嫣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以后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尽全力。”
“这是给我一个许愿的机会？”霍则琛轻笑着问。
“也可以这么说。”秦嫣没多想，好奇地反问：“你现在有什么愿望？”
“有，一直都有。”
霍则琛看进秦嫣的眼睛，眼神莫名深情，秦嫣被盯得心如擂鼓，这男人该不会要趁机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吧？
然而，下一秒，霍则琛抬手敲了下她的脑袋，笑道：“现在还不是实现愿望的最佳时机，以后我再找机会跟你提。”
第二天清早，一场暴雨降临蔺北市。
好在季传庭所住的酒店就在医院附近，秦嫣开车不用五分钟就到了。
季传庭是老贺的人负责送过来的，这会，两个手下守在房门外，生怕出半点差错。
看见秦嫣从电梯出来，他们才急忙上前迎接，“烟小姐，那个姓季的一到酒店就跟疯了一样，我们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他关在房间里。”
“嗯，辛苦你们了。”
秦嫣给了他们一叠现金，“这是你们的生活费，等事成之后，我会让老贺给你们补一笔奖金。这段时间，你们看好季传庭，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提。”
手下高高兴兴地接过，“放心，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随后，秦嫣进了房间，一眼看见季传庭被绑在椅子上，“这是怎么回事？”
“凌晨的时候，我们一个不留神，他就拿着椅子要砸窗逃跑。”
手下很是无奈，“这里可是十二楼，他想跳窗，不是找死吗？烟小姐，我看这家伙就是个疯子，你留着他有什么用？”
秦嫣默了默，看着季传庭的眼神有些复杂，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两个手下先出去。
很快，房间里就只剩下她和季传庭。
秦嫣走了过去，见季传庭没有任何动静，这才伸手给他把脉。
脉象没什么问题，估摸着是两名手下图方便，给季传庭喂了安眠药。
秦嫣随手倒了一杯凉水，一股脑浇在季传庭的头上。
季传庭打了个寒颤，瞬间惊醒，“干什么！”
“别睡了，我们聊聊。”
季传庭闻声看去，认出秦嫣的脸，当即吓得带着椅子往后挪。
秦嫣抬脚踩住椅子，“跑什么？现在知道怕我了？”
“你……想干什么？”
季传庭战战兢兢地问完，突然想起季可瑶一事，慌忙追问一句：“瑶瑶呢？他们是不是骗我的？瑶瑶怎么可能死了！”
“她确实死在霍则言的手里了。”
秦嫣语气平静，不带一丝感情，“我让你回国，就是想你以季可瑶父亲的身份起诉霍则言，追究他的刑事责任，最好是让他以命偿命。”
听完这番话，季传庭脸色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秦嫣没兴趣去猜季传庭在想些什么，俯身凑近，“季传庭，你要真有个当爸爸的样子，你就该按我说的去做，至少你要给季可瑶讨回一个公道。”
“爸爸”一词，似乎是触动了季传庭内心深处。
他讷讷地抬起头看向秦嫣，“对，我要给瑶瑶讨个公道。”
“好，记住你这句话。”
秦嫣挪开脚，笔直地站在季传庭跟前，“对付霍则言的证据，我会去找，你只需要咬死不放霍则言就行。”
要想扩大这个案件的影响力，还需要季传庭的配合。
现在季传庭疯疯癫癫的状态，倒是挺适合扮演一个崩溃到疯狂的父亲。
秦嫣打量季传庭一番后，便迈开步伐走向房门，毕竟该交代的已经交代完了，没有久留的必要。
到了门口，秦嫣听见季传庭的问话。
“你为什么要帮瑶瑶？”
秦嫣脚步一顿，带着讥讽的笑意回应，“应该说是利用。”
只是刚好季可瑶的死，能成为插进霍则言胸口的那把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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