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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第1章 栽赃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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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萧泓珺完成了对张阚的劝降,带着质子返回京城,在他远赴泸州的这段日子里,京城里发生了两件事。

第一件是悬镜司用酷刑撬开了孙为明的嘴,得知麒麟军的副帅李笃与滑国和大俞交往甚密,与夏乙的死有关。悬镜司首尊夏庚向梁帝做了汇报,与武陵王商议之后,派夏江带队去永州拿人。可是不知谁走漏了消息,当夏江赶到永州时,李笃已经携全家外逃了。麒麟军在永州不能没有统帅,萧泓珺被破格晋升为三品将军,被任命为麒麟军的副帅,那时他还在回京的路上。

第二件是有人举报夏江收受贿赂、私自放走了叛徒李笃,夏江因此被悬镜司革职。

夏江从永州空手而归,首尊夏庚非常生气,悬镜司里出现流言蜚语,说夏江办事不力,放走了李笃。夏江竭力辩解,可是总说不清楚,李笃望风而逃,他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新年之后夏江就开始筹备与师妹夏云的婚事,二人都是孤儿,夏江长夏云五岁,所以一切事务都由夏江一个人操办。为了讨师妹欢心,他购置了尚清河边的一个小宅院,这里景色优美,是京城里最贵的地段,周边都是朝廷大员的府邸。悬镜司内部有人质疑夏江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么好的宅子,夏江因此被举报贪腐。总务官夏辛带人搜查了夏江的新宅子,发现了藏匿在墙壁里的金银和滑国特有的琥珀,夏江因此被正式指控贪腐、捉拿下狱。

按照悬镜司的铁律,贪腐是死罪,可是夏江一直喊冤,他极力辩解,说买宅院的钱大部分是师父给的,自己绝无贪腐行为,藏匿的财宝不是他的,他被栽赃陷害了。夏辛坚持要把夏江打入死牢,夏江向师父夏庚哭诉,说他是唯一认识杀害夏乙和夏良凶手的人,如果他死了,恐怕就不能为夏乙和夏良报仇了。夏江的一番话让夏庚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贪腐案起了疑心,他了解自己的徒弟,夏江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克己奉公忠心耿耿,不太可能收受贿赂放走叛徒,可是藏在夏江家里的金银财宝又无法解释。夏庚权衡再三,最后决定放了夏江,将他从悬镜司除名,逐出京城。

夏江离开了京城,居无定所,孤身一人在京城周边游荡。他想念师妹,师妹也想念他,他们约定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城外的某地见面。夏江想找个差事做,可是京城周边没人敢雇佣他,因为谁也不想与悬镜司产生瓜葛。万般无奈,他来到西山的玄天观投奔玄真。

梁帝答应给玄真修建的道观已经落成,夏江曾经是监工。玄真见了夏江十分高兴,说最近道观里香火旺盛,需要做一些修饰,正需要人手,夏江可以留在观里帮工。夏江喜出望外,感谢玄真在他危难之际敢于收留他。玄真把夏江带到后花园,交给他一张图纸,让他按照图纸改造后花园。玄真的图纸非常奇妙,他要把花园改造成一个迷宫,他让夏江一个人完成整个工程,夏江从此当起了泥瓦匠。

空闲时夏江向玄真诉说自己的苦衷,玄真表示愿意收他为徒,带他进入虚空之门,清静无为一生。夏江思虑再三,谢绝了玄真的好意,因为他放不下师妹,心有不甘。有一段时间他非常消沉,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有怎样的命运,他让玄真给他算算命,可是玄真却说道:

“江湖术士算命都是胡说八道,命相属于天机,泄露天机是要折寿的。我劝你无需多虑,你若是正人君子,必定前程无忧,用不着算命。”

寒食节过后天气转暖,夏江和师妹夏云约好每隔一旬就到京城外面的一个小饭馆里见面,他让师妹把悬镜司和京城里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他的心还在悬镜司。

这天夏江如约来到小饭馆,要了一壶酒和几碟小菜,临窗而坐,等待师妹到来。

晌午,太阳高照,天气变得炎热,饭馆里只有他一个客人,师妹还没现身。夏江有些失望,师妹可能临时被公务缠身而失约了,这样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就在他结完账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头戴大斗笠的黑衣人走进了饭馆,把手按在他的肩上,让他坐下。夏江吃惊地说道:“师父,您怎么来了?”

这个黑衣人就是夏江的师父、悬镜司首尊夏庚,他摘下斗笠,四下扫了一眼,在夏江的对面坐下,说道:“你以后不要再见夏云了,我今天到这里来见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做。”

夏江向夏庚叩头施礼,说道:“师父,谢谢您没忘了我,您让我为您做什么?”

夏庚冷冷地说道:“不是我让你为我做事,而是你要为自己做事。我听说你想当道士,有这回事吗?”

夏江尴尬地说道:“弟子的确这样想过,弟子已经被悬镜司除名,成了一个有污点的人,到哪里都不会得到重用,也许出家能活得更自在些。”

夏庚说道:“你既然想出家,为什还要见夏云?”

夏江激动地说道:“弟子不甘心呀,师父,我真的冤枉呀。我没有背叛悬镜司,我没有收受贿赂放走李笃,您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您还不清楚吗?”

夏庚说道:“你说自己冤枉,那就是说有人陷害你了?那你说说看,什么人会陷害你呢?”

夏江支吾着说道:“我也说不清楚,这件事一定和李笃有关系,他不想让我继续追查害死师伯的凶手。”

夏庚说道:“如果你想证明自己是清白的,就应该找到李笃,抓住他,把他交给悬镜司。”

夏江说道:“李笃已经逃到了国外,我怎样才能找到他呢?”

夏庚说道:“李笃现在应该在滑国或者大俞,你去滑国和大俞找他,就像抓捕孙为明那样抓捕他,你有这个胆量吗?”

夏江听了,知道师父没有放弃自己,他激动地说道:“如果抓住了李笃,我还能回悬镜司吗?”

夏庚说道:“当然能,但是如果你完不成任务,就不要回来见我了,也不要再见夏云。”

夏江咬着牙说道:“我一定能找到李笃,我死也要完成任务,证明自己是清白的。”

夏庚说道:“上次为了抓捕孙为明,我们在滑国的眼线全部暴露了,都撤了,这次你只能孤军奋战,任务非常艰巨。”

说完,夏庚从腰间解下一个包袱交给夏江,说道:“这是些盘缠,你拿着路上用,要尽快动身,拖得越久就越不容易找到李笃。你到了永州之后去君安客栈找你的师兄夏石,他会给你伪造一个滑国猎户的身份,这样你就能以滑国猎人的身份在滑国和大俞之间往来。你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到李笃,如果需要帮助,就回永州找夏石。”

夏江诧异地问道:“师父您派师兄去永州做暗桩了吗?这是什么时候的事?这件事都有谁知道?”

夏庚握住夏江的手说道:“我把夏石派去永州,悬镜司里没人知道,你要保密。你师伯和夏良的死与叛徒李笃有关,我们必须抓住李笃,悬镜司的人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李笃里通外国,麒麟军有重大问题,我们为陛下服务,一定要肃清内奸,麒麟军关系着北境的安全。”

夏江心情激动,师父一定是下了大决心捉拿叛徒,不然不会派师兄夏石去做暗桩。夏石是夏庚的儿子,在悬镜司做后勤司务,帮夏庚管理悬镜司的日常事务。大家都认为夏庚会把首尊的位子传给儿子,当然这么做要皇上同意才行。

夏江说道:“师父,我曾经给凶手画了像,有人说在宝通商社见过凶手,宝通商社的主人叫公孙砻,就是现在的萧泓珺。萧泓珺现在是麒麟军的副帅,如果他与敌国有来往,那就太可怕了,您一定要告诉皇上。”

夏庚说道:“我们需要证据,如果没有证据,说了还不如不说。李笃是所有问题的关键,我给你一年时间,务必找到李笃,抓住他。”

夏江郑重地说道:“遵命,弟子绝不辜负师父的期望。”

夏庚站起身,把斗笠戴在头上走出了饭馆,夏江拱手送别。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夏江不断向玄真打听滑国的地理特征和风土人情,玄真猜出了夏江的想法,说道:

“你真打算去滑国抓捕叛徒吗?李笃武功高强,你只身一人怎能抓住他?李笃在滑国和大俞有人脉关系,他会藏得很深,不会轻易被你找到。”

夏江说道:“道长曾经游历滑国多年,您给我出个主意吧,夏江感激不尽。” 说完就要磕头。

玄真扶起夏江说道:“既然你继续为悬镜司做事,那我还是称呼你夏大人吧。要想尽快找到李笃,我建议你不妨混进滑国的蓝旗营试试。蓝旗营是滑国太子的卫队,在滑国神通广大,你加入了蓝旗营,就可以在滑国和大俞之间自由来往。”

夏江说道:“我听说过滑国的蓝旗营,可是没有人为我引荐,我怎样才能加入呢?”

玄真说道:“滑国每年举办比武大赛,武艺好的青年会被蓝旗营优先挑选,我相信你一定能行。”

夏江说道:“谢谢道长指点,我会努力争取。”

玄真说道:“你到了滑城之后打听一下宝通商社的主人公孙印,如果你能找到他,也许就能顺藤摸瓜找到李笃。”

夏江惊讶地说道:“道长也知道宝通商社吗?这个商社的主人不是叫公孙砻吗?公孙砻就是现在的萧泓珺。”

玄真说道:“宝通商社的真正主人应该叫公孙印,我在滑国见过他一面,去年秋围在九安山好像又见到了这个人。你在九安山也应该见过这个人,就是那个叫元虚的老道,南宫太的师爷。也可能我认错了人,所以需要你去滑国帮我查一查。”

夏江说道:“如果这个公孙印真是宝通商社的主人的话,那么他必然认识李笃。道长您就放心吧,我帮您查查这个人。”

玄真把自己的毛驴送给了夏江,夏江打扮成小商贩,迤逦前往永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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