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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第4章 鸿门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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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泓奕和郜宏走进王府大厅,众人起身施礼,萧泓奕和郜宏还礼,示意大家都坐下。他和穆小王爷坐在一桌,旁边是乌邯父女俩和王府的家将官员。特使郜宏坐在对面,单独一桌,右边是七伢子和梁材,左边的一张桌子空着,旁边坐着几个云南的地方土司。

众人落座之后穆小王爷吩咐开席,萧泓奕不解地问道:“郜大人旁边的桌子为什么空着?难道还有人没到吗?”

郜宏笑笑说道:“正想告诉殿下,刚才我与小王爷和盟主商量了一下,想邀请南楚的谈判使臣赴宴,殿下意下如何?”

没等萧泓奕回答,坐在一边的文山土司不满地大声说道:“什么?请南楚的使臣赴宴?我不同意,好吃好喝的便宜了这些混蛋。”

萧泓奕看了一眼乌邯,乌邯说道:“南楚使臣已经来到滇城一个月了,被软禁在客栈里,一定十分着急,咱们趁这个机会探探他们的底细,或者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穆小王爷说道:“也就是说,咱们宴请郜大人的同时,给南楚的谈判官摆个鸿门宴,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萧泓奕来了兴致,说道:“好,那今天咱们就会会南楚的使臣,探探他们的底气。”

穆小王爷说道:“先上菜,咱们先吃,客栈离王府不远,他们一会儿就到,他们进来的时候谁也不许起身行礼。”众人齐声附和。

王府的婢女把一盆盆的菜端上桌,穆小王爷端起酒杯向郜宏示意,说道:“欢迎特使来云南,请让我尽地主之谊,预祝特使此行圆满顺利,与南楚的谈判马到成功。” 说完,一饮而尽,在座众人都跟着喝完杯中酒。

萧泓奕端着酒杯,迟疑地看着穆小王爷,没喝酒,穆小王爷有些不高兴,说道:“老兄你怎么不喝呀?这是穆王府的宴席,不是百寿宴,你就放心喝吧。”

萧泓奕微笑了一下,一饮而尽,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久病卧床,心有余悸,一看到酒就感到肚子里凉飕飕的。”在座的众人都笑了。

穆小王爷热情地往萧泓奕的盘子里夹菜,鱼呀肉呀,也不管萧泓奕爱不爱吃。乌吉站起身走到穆小王爷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来,咱俩换换,你和我爹一桌,你俩的口味一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梁王殿下还在养病,需要清淡。”

穆小王爷抬头看了看萧泓奕,又看了看乌吉,说道:“我早就说过让你和梁王殿下一桌,可是盟主不同意,说两个王爷应该坐在一起,不信你问问?”

乌吉回头看了父亲一眼,乌邯正在和郜宏说话,没理会这边。穆小王爷知趣地站起身,与乌吉换了位置,说道:“我就满足你的心愿,谁让咱俩有交情呢。”

乌吉不客气地在萧泓奕身边坐下,先把穆小王爷夹到萧泓奕盘子里的鱼和肉都还了回去,然后给萧泓奕挑一些清淡的食物,对萧泓奕体贴入微。一旁的几个地方土司看了纷纷议论,文山土司心直口快,说道:“乌大哥,听说你要联姻,究竟是与穆王府联姻呢?还是与京城的皇上联姻?我们都有点儿糊涂了。”

乌邯满脸尴尬说道:“你们不要乱说,梁王殿下率领赤焰军帮咱们打败南楚,劳苦功高。他因百越而生病,我让公主照顾他是应该的,诸位不要妄加揣测。”

就在众人边吃边聊的时候,府兵来报,南楚使臣到。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向大厅门口,只见两个异族打扮的人健步走了进来,一个衣着华丽、带缠头的人走在前面,想必就是南楚的使臣了,后面跟着的高大汉子应该是随从。王府管家把他们带到郜宏旁边的餐桌,示意他们就座,南楚使臣并不急着就座,而是四下拱手施礼说道:

“本人宇文晖,南楚常胜将军,受吾皇委派来滇城和谈罢兵,见过在座各位,这厢有礼了。”

见南楚使臣不肯落座,穆壮站起身说道:“宇文将军,让-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梁特使郜大人,是-是专门来与你谈-谈判的,这位是梁郡王,是他打败了你们,这位是…。”

穆壮结结巴巴说了半天,总算把在座的人都介绍了一遍,宇文晖说道:“能受邀参加贵国特使的洗尘宴,不胜荣幸。” 说完坐下,他的随从站在身后,双臂交叉抱在胸前。

穆壮说道:“来者是客,你的这位小弟也请就座,不用客气。”

宇文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随从,说道:“岳将军,主人说了,我们是客人,你不用客气。”

这位岳将军犹豫了一下,在宇文晖身边坐下,穆壮向管家说道:“上-上菜,给客-客人上菜。”

宇文晖自己斟酒,向身边的郜宏示意,喝了一杯酒,开门见山地说道:“特使大人此行来云南与我国谈判,请问谈判何时开始呢?”

穆小王爷说道:“不急不急,我们特使大人第一次来云南,千里迢迢,一路风尘,不免疲乏。我已经安排了郜大人明天到滇池一游,先休息几天,等彻底消除了旅途疲劳再开始谈判不迟。”

宇文晖听了,面色冷漠,对郜宏说道:“特使这是要拖延时间吗?”

郜宏说道:“请宇文先生不必多虑,谈判随时都可以开始。”

文山土司哈哈一笑,说道:“我看你们是等不及了吧,再过几天朗城里的人恐怕就要饿死了,我们可以让你们把尸体运回南楚,千万不要留在我们这里,玷污了我们云南的风水宝地。”

宇文晖没有理会文山土司的出言相讥,他冷笑了一声说道:“郜大人,梁王殿下,穆王爷,那咱们就边吃边谈吧。 我急着谈判,不是因为我们在朗城坚持不下去了,而是担心吾皇改变主意,取消和谈,再生战事。 实话实说,朗城的粮草足够两年之用。”

文山土司大声说道:“有种你们就来,我们不怕。”

宇文晖撇了文山土司一眼,说道:“这位土司也是贵国的谈判官吗?我一向认为大梁很讲规矩,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萧泓奕说道:“我们大梁很讲规矩,是你们无端入侵云南,祸害当地百姓,应该受到谴责。谈判可以开始,既然你们主动来谈判,说说看,你们打算怎么办?”

宇文晖说道:“梁王殿下痛快,那我就先说说。我们两国之间战火不断,主要原因是大梁吞并了滇国,并且屡屡侵犯我国边境,此次战火也是由于百越族人擅自越境打猎而引起的。战至今日,你我各有胜负,我方提议双方休兵,南楚的军队全部撤回,双方各自释放所有被俘的人,你们看如何?”

郜宏说道:“宇文将军此言差矣,边境纠纷可以通过谈判来解决,可是你们却派出十万大军深入我大梁境内数百里,对我方百姓造成了莫大的伤害,实属罪大恶极。如今你们战败了想一走了之,恐怕不行吧。”

文山土司又忍不住说道:“你说你是什么常胜将军,吹牛皮不害臊,既然能常胜,为什么会被困在朗城成了瓮中之鳖呢?”

乌邯也说道:“是你们挑起战火,侵占我百越土地,如果你们不对死去的百越族人做出赔偿,你们在朗城的人马休想一走了之。”

宇文晖说道:“我来谈判,不是因为我南楚怕了你们,而是想尽量减少双方的伤亡。我们在朗城有四万人马,如果突围,即便不成功,全部战死,你们也会赔上相同数量的将士性命,我个人认为这很不值得。如果你们网开一面,给我朗城的军队让路,朗城的所有军资都归你们所有,也算是一种补偿。百越有上万人被擒获,我方只有不到一千将士被你们俘虏,这种交换你们已经占了很大便宜了。”

穆小王爷说道:“我们不愿意交换,反正我们也没有亲王被你们俘虏。至于朗城,等我们拿下朗城,里面的军资自然是我们的,你不赔偿我云南的损失,休想救回朗城的一兵一卒。”

宇文晖听穆小王爷提起英亲王被俘,神情微微紧张,说道:“我听说你们已经把英亲王带到了滇城,可是却不让我与他相见,非常失礼。如果我们英亲王一切安好,我们愿意赎回,不做交换。”

文山土司问道:“那你们打算出多少银子赎人?”

萧泓奕打断了文山土司的话,说道:“我们不同意你们单独赎回英亲王,既然是谈判,就要把各个方面的事项加起来一起谈。”

郜宏郑重说道:“宇文将军,话说到此我很失望,你们来谈判的目的只是想赎回你们的亲王、救回你们的军队,丝毫没有达成和平的意愿,这与我们的谈判目标相去甚远。还是请你明日返回南楚,和你们的皇上商量好了再来谈判吧,今天的谈判就到此为止。”

穆小王爷说道:“对,对,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家都别愣着,品尝一下我穆王府的饭菜,提提意见。梁王殿下,让我敬你一杯,击败南楚你是头功。”

宇文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说道:“如果你们拒绝谈判,我们是不会坐视我们的亲王受苦、军队受困的,势必将导致更大的战火,难道这就是你们的目的吗?”

穆小王爷说道:“更大的战火?你们打算派多少军队来呀?尽管来,小爷我等着你们,一定要杀得你们有来无回。”

乌邯说道:“如果你们不赔偿我们百越的损失,我们绝不答应,你们南楚的军队不堪一击,再来多少人马也是白费。我奉劝你一句,还是破财免灾划算。”

宇文晖说道:“要论国力,我南楚不如大梁,但是要论军队的战斗力,我南楚要胜你一筹。百越联军不堪一击,穆王府的军队更是软的欺硬得怕,不然也不会丢失朗城。我听说你们为了挽回败局,从夜秦的摩崖洞请来了圣火法师的徒弟,施妖术为你们助阵,这才侥幸得胜。你们不要得意,我南楚是佛光普照万乘之国,自然也会请圣僧助阵,破你们的妖术,到那时你们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南楚军队战败之后分析了失败的原因,主要是象军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象军的溃败是因为对手的火箭不怕水,常用的防火措施不起作用,大象被火烧死烧伤,于是认为大梁的军队请了法师施了妖术。

穆小王爷听到对方贬低他的穆家军,顿时火了,一拍桌子站起身,指着宇文晖大声说道:“我穆家军个个都是英雄好汉,从来不会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你也自称将军,来来来,我与你当着众人的面过几招,千万别推辞。”

宇文晖冷笑了一声说道:“我听说了穆小王爷尚武,动不动就找人比武,输了还耍赖。可惜我是来谈判的,不是来比武的,若是比武可以决定谈判的结果,那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下。不然的话,还是请穆小王爷坐下,稍安毋躁。”

穆小王爷听了这话,怒从心起,大声说道:“你听清楚了,你要是赢了小爷我手里的刀,你朗城的人马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小爷我绝不阻拦。怎么样?你敢不敢跟小爷我过招?”

穆小王爷此话一出口,郜宏被吓了一跳,如果穆小王爷比武输了,难道真的让南楚的军队全身而退吗?他想出面阻拦比武,可是看到穆小王爷义愤填膺的样子,怕自己的阻拦会火上浇油,于是把目光投向梁王。萧泓奕这时正在全神贯注地看穆小王爷与宇文晖争吵,没有丝毫担心的样子,郜宏又把目光投向乌邯。

乌邯知道穆成龙的脾气,凡是他提出比武,只要对方不服软,他是断不会退缩的。他担心小王爷中了对方的圈套,要想阻止比武,就必须吓退宇文晖,于是说道:

“宇文将军,我们小王爷已经开出了条件,如果我们输了,放你的朗城人马回国,如果你输了,又当如何?”

宇文晖愣了一下,说道:“如果我们输了,就释放所有被俘的百越族人。”

乌邯哈哈一笑,说道:“这不公平,如果你输了,不但要释放我的族人,还要赔偿我百越一百万两银子,弥补我们的损失。”

宇文晖没有马上回答,他侧身与身边的随从岳将军小声商量了一下,然后说道:“乌盟主的提议也欠公允,如果我们输了,放你的人,赔一百万两银子,如果你们输了,不但要放我朗城的人马,连同战俘也要一并释放。”

郜宏心里着急,他刚想出面阻止比武,穆小王爷率先发话了,说道:“好,就如你所说,趁着现在天色未晚,你我这就来过。”

宇文晖说道:“且慢,你我要先签比武契约,万一你不认账,我也好有个证据,证明你穆王府都是些失信小人。”

穆小王爷大怒,说道:“我穆王府顶天立地,一言九鼎,从不反悔。” 他转身对穆壮说道:“二叔,写契约吧,咱不欺负他们。”

郜宏听了穆小王爷的话,手里捏了一把汗,他不只是担心比武失利、丧失谈判筹码,也为穆王府的前途担心。什么顶天立地,什么一言九鼎,那都是皇上才能说的话,平常人说这些就是僭越。他看了一眼梁王,示意他去阻止比武,可是这位王爷似乎对比武颇感兴趣,丝毫看不出有任何担心。郜宏忽然感到自己是如此的软弱无力,他眼看着穆壮让人取来纸笔,书写契约。

就在契约将要签字画押之时,郜宏忽然站起身走到萧泓奕身边,把他拉到一旁急切地说道:“不可比武,如果输了,当真要释放战俘吗?英亲王也是战俘,怎可就这样轻易放了?皇上定下的谈判目标如何能实现?”

萧泓奕打了一个激灵,意识到比武的风险,他转身想去阻止签约,可是已经晚了,穆小王爷已经迫不及待地签字画押,宇文晖也漫不经心地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宇文晖重新坐定,穆小王爷大声说道:“别坐了,咱们开始吧。”

宇文晖把契约收好,说道:“穆小王爷想和我比武,请先过岳将军这一关。岳将军,请接受穆小王爷的挑战吧。”

岳将军站起身,走到大厅空旷的地方,把目光投向穆小王爷。萧泓奕伸手拉住穆小王爷,说道:“既然宇文将军派手下出战,我们也可以。”

宇文晖笑笑说道:“当然,当然,请便。”

乌邯环顾四周,在座的有滇城的武将和郜宏的侍卫,武将都是带兵的好手,可是武功却不见得出色。让特使的侍卫队长出场不是不可以,只是不知道此人的武功如何,这场比武事关重大,不可轻敌。正在大家犹豫之际,乌邯看到了穆王府的侍卫首领在大厅门口走动,此人武功高强,苍山灵拳出神入化,善于单打独斗,适合比武。于是他示意王府管家把侍卫首领叫进来,说道:

“冯将军,现在有一位南楚的岳将军想和咱们比武,王府下了赌注,你来领教一下南楚的武功如何?”

冯将军愣了一下,面向穆小王爷,等候主人的指示。 穆小王爷经常与自己的侍卫们切磋武艺,了解侍卫首领的武功,虽然不够刚猛,但是灵活细腻,从不吃亏。于是说道:“冯将军,你为穆王府打头阵。”

冯将军名叫冯厉,是武学世家出身,苍山灵拳是家传的武艺,在云南罕有敌手。他看到对方已经站在大厅里,一身短打扮,没有携带兵刃,知道是比试拳脚,于是卸去身上的甲胄,换了便鞋,走到对方近前,抱拳拱手说道:“在下冯厉,任王府侍卫首领,请通报姓名。”

南楚的岳将军也抱拳拱手说道:“本人岳秀泽,南楚折冲将军,请了。”

两人各自退开两步,拉开架势,紧紧盯着对方,迈步游走,等待对方出招。冯厉不客气,一个箭步冲到对手面前,右手握拳击向对手面颊,岳秀泽不敢大意,后退半步,伸出左掌要接来拳,不料冯厉的拳头在半途突然回撤,一矮身,左腿踢向岳秀泽的右腿,这招叫作灵猴跃涧。岳秀泽不了解灵拳的奥秘,来不及躲闪,冷不防吃了对方一腿,在座的客人们纷纷叫好。岳秀泽笑了一下,重新站稳,拉开架势,等待对手进招。

冯厉一招占得先机,闪身绕到对手的侧面,右拳挥出击向岳秀泽的后脑。岳秀泽看出冯厉身法灵活,不敢怠慢,滑步侧身躲闪,不料冯厉的右拳是虚招,他见岳秀泽躲闪,左拳迅速击出,可惜没能击中岳秀泽的头部,只是打在了肩上,这招叫作灵猴击果,大厅里又是一片喝彩声。岳秀泽抖了抖肩膀,全神贯注地等待对手的下一招。

二人在大厅里你来我往,基本都是冯厉进攻,岳秀泽防守。不多时,冯厉又是一招灵猴跃涧踢向对手,岳秀泽这次没有躲闪,而是迎着冯厉的腿踢了回去。两腿相碰,冯厉感到自己的左腿一阵剧痛,急忙后撤两步,岳秀泽不等冯厉站稳,一掌拍向他的胸口。冯厉双臂交叉在胸前,受了这一掌,身体向后漂出,他急忙矮身下蹲,扎好马步。他感到双臂剧痛,知道对手练的是硬功,力量远高于自己,不能硬碰硬,于是变换步伐,围着岳秀泽游斗。

几个回合过后,岳秀泽看清了冯厉的武功路数,加快了自己的进攻步伐,拳、掌、指交替发招,虽然不如冯厉出招灵活迅速,但是冯厉也不敢接招。两人对战变成了岳秀泽追击冯厉,冯厉凭借自己轻灵的身法,躲过了岳秀泽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大厅里一片寂静,大家都为冯厉捏了一把汗,宇文晖一脸得意地吃菜喝酒,对大厅里激烈的比武场面视而不见。

岳秀泽一时半会儿不能击败冯厉,心想,拖下去耗费体力,于己不利,必须速战速决,于是他运起轻功,加快步伐,希望用自己的重拳尽快击倒对手。冯厉在岳秀泽凌厉的攻势下左闪右避,十分狼狈。几个回合之后他被逼到了大厅门口,岳秀泽飞步抢到冯厉身边,这次他没有出拳,而是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拢,向冯厉的腋下点去。冯厉大惊,指比拳长,如果躲不过去的话,自己腋下中指一定会受内伤,他不假思索地飞身躲闪,从大厅门口窜了出去。

岳秀泽追到门口停下脚步,转回身,向在座的诸位拱了拱手,说道:“末将献丑了。”

冯厉这时回到大门口,在门外站定,也向大厅里面低头拱手。

宇文晖抬头望向大门口,说道:“诸位大人,你们看该如何判定呢?”

穆小王爷气上心头,大声说道:“这一局你们赢了。”

宇文晖面露笑容,对岳秀泽说道:“岳将军过来坐,咱们等穆王爷更衣准备,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穆小王爷忽地站起身,气哼哼地要去更衣,准备下场比武,郜宏忽然插话道:“下一场我想请我的侍卫队长出战岳将军,宇文将军你看如何?”

宇文晖扭头看了看郜宏,犹豫了片刻,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岳秀泽,岳秀泽点点头。宇文晖说道:“那好吧,既然是我们主动寻求与贵国谈判,就不能不给特使面子,请。”

郜宏站起身,拉着梁材走到一块屏风后面,握住梁材的手小声说道:

“梁将军,我贸然提议让你出战,请不要介意,这次比武事发突然,又事关重大,你要尽力而为,拖住对方,最好能战胜他。”

郜宏不了解梁材的武功底细,心里没底,他只是想让梁材先上去顶一下,为己方争取时间。对手武功高强,绝不能让穆小王爷在没有必胜把握的情况下出手。他现在开始怀疑比武是宇文晖设下的圈套,众所周知穆小王爷脾气急躁,嗜好比武,所以故意激怒他上钩。虽然穆小王爷在云南罕有敌手,但毕竟年少,经验不足,如果宇文晖抓住这个弱点专门请高手助阵,小王爷必定会吃亏,大梁也会因此失去重要的谈判筹码。他必须想方办设法阻止穆小王爷出战,只要穆小王爷不出战,比武就不会有最终结果。他提议梁材出战,没希望梁材能赢,只希望梁材能坚持到天黑,这样就能以天色已晚为由将比武拖延到明天,大家就能有更多的时间商量对策。

梁材健步走向大厅中央,岳秀泽的屁股还没坐稳就又站起身,他走到梁材近前,拱手说道:“请教尊姓大名。”

梁材拱手还礼说道:“梁材,大梁禁军都尉,请了。”

二人各自后退两步,拉开架势,梁材摆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态,岳秀泽见对方不主动进攻,于是跨步上前,一招猛虎下山,左拳虚晃,右拳击向梁材的胸膛。梁材“咦”了一声,侧步闪过,岳秀泽笑了笑说道:“虎拳,熟悉吧,这可是你们禁军的入门拳法,想必梁将军也会吧。”

梁材没有答话,严阵以待,静等对方的第二招。岳秀泽也不客气,接着一招饿虎扑食扑向梁材,速度之快,将梁材笼罩在双拳之中。梁材大惊失色,这套拳法他早已烂熟于心,可是从来没见过有人出招能如此迅捷,他闪避不及,只能举拳相迎。二人拳与拳相碰,岳秀泽身形一晃,说了一声:“好,是条汉子。”

梁材后退两步,右拳剧痛,右臂酸麻,他暗叫不好,看来对手的功力在自己之上,不能硬拼。他急忙调整步伐,使出家传的武艺落英掌法,他曾凭借此掌法在武选大赛上名列前茅,加入了羽林营,后来又调任禁军都尉。落英掌法的特点是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既能出其不意地攻击敌人,又能化解敌方的重拳历掌,缺点是攻击力不足。岳秀泽身法矫健,出手狠辣,让梁材意识到想赢对方几乎不可能,只能通过智斗,尽量消耗对方体力,为下一场比武争取优势。

岳秀泽依然使用虎拳进攻梁材,梁材使出落英掌法见招拆招。虎拳的套路相对简单,梁材能够准确预判对手的走位,不与对手硬碰硬。岳秀泽将虎拳从头到尾使了一遍,拳锋所致如泥牛入海,不能有效地打击对手。

一旁观战的宇文晖心里着急起来,天色渐暗,他猜出了郜宏的用意,大梁的特使想把比武拖到明天。他心想,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既然穆小王爷已经落入了比武的圈套,就要速战速决,通过比武赢取谈判筹码,否则夜长梦多。想到这里,宇文晖使劲咳嗽了几声,提示岳秀泽不要显摆自己的武功,要尽快击败对手。

岳秀泽此时的心情与宇文晖完全不同,当他听说梁材是大梁的禁军都尉时,心情有些激动。他的父亲生前也是大梁的禁军都尉,被前太子招收为东宫的侍卫。前太子被废,他的父亲被指控参与了谋杀二皇子怀王,被判了斩刑。那时岳秀泽还是个孩童,母亲是云南人,带着他回云南避难,可是回到云南之后仍然不得安宁,便又辗转逃到了南楚。母亲改嫁之后给他起了新名字,他那时已经懂事,他一直忘不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岳秀泽自幼聪慧,是个练武的奇才,幼年时父亲教授的虎拳他牢记于心,时时演练。十七岁那年南楚举办比武大赛,他崭露头角,被武林高手宇文权收为徒弟,从此他的武功突飞猛进,现在已经是南楚一等一的高手,几乎和师父比肩了。这次他受师父嘱托,陪同常胜将军宇文晖来滇城执行重要任务,梁材的出现让他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近感,同时也勾起了心中的仇恨。为父报仇是他不能忘记的使命,所以与梁材一交手,他有意使用了大梁禁军的入门拳法虎拳,他要用大梁的拳法击败梁材。宇文晖的咳嗽声提醒了他,他领会了宇文晖的意思,要尽快击败梁材。

岳秀泽又是一招饿虎扑食袭来,梁材早有防备,闪身避过,他预判岳秀泽接下来会使一招虎尾鞭石,用高鞭腿踢他的后脑,于是提前蹲好马步,双臂护首。谁知岳秀泽没有继续使用虎拳的招数,而是突然侧步出拳,出其不意击向他的胸口。梁材急忙挥臂格挡,可是为时已晚,他胸口中拳,气血翻涌,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脚跟,他不熟悉岳秀泽刚才的招术,吃了亏。

岳秀泽交替使出南楚的金刚拳和达摩掌,梁材险象环生。岳秀泽运力使出连环掌,将梁材笼罩在掌风之中,梁材也催动掌力拼命抗衡。第一掌梁材化解了岳秀泽一半的掌力,承受了一半的掌力,紧接着他又化解了岳秀泽的第二掌,当岳秀泽的第三掌拍到他的胸前时,梁材发现自己的双掌已经在外,回掌护身已经来不及了,他急忙运气护身,用胸口接了第三掌。 梁材高大的身躯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飘了出去,他挣扎着站稳脚跟,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岳秀泽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站在原地不动,向在座的众人拱手施礼,意思是他胜了。宇文晖哈哈大笑,在座的其他人都脸色凝重、默不作声。七伢子赶忙跑过去扶住梁材,扶着他离开了大厅。郜宏大声说道:“快请郎中给梁将军看伤。”

岳秀泽回到座位上,宇文晖说道:“现在是否可以请穆小王爷出场了?”

穆小王爷站起身,傲气十足地说道:“终于轮到小爷了,让你们看看小爷的手段。”

文山土司忽然站起身大声说道:“穆王爷且慢,我有话说。只比试拳脚有什么意思?战场上拼杀有谁会赤手空拳?我看应该比兵刃,我愿意挑战这位折冲将军。”

宇文晖哈哈笑起来,冷嘲热讽地说道:“要车轮战吗?那我们可应付不来呀,出于对穆王府的尊重,我们赤手空拳而来,没带兵器。穆小王爷,不知道在你前面还有多少人,我希望能早点儿见识你的武功,听说你在云南没有敌手,不知是真是假。”

穆小王爷冷冷地说道:“你用不着阴阳怪气说风凉话,你等着,小爷我换了行头就回来。”说完,转身就走。

郜宏站起身拦住穆小王爷,说道:“宇文将军,今日天色已晚,而且岳将军已经比过两场,想必也累了,我提议今天的比武到此结束,明天再进行下一场,你看如何?”

宇文晖轻蔑地说道:“我早就料到特使会有此说,没问题,那咱们就明天比下一场。明天我们带兵刃来,比拳脚也行,比兵刃也行,随你们挑。我担心的是不知道明天要比几场,滇城里的人这么多,如果人人都要与我们比试,恐怕我们应付不过来呀,还是希望特使能划定一个比武的范围,可否?”

郜宏不敢贸然回答宇文晖,他知道己方已经落入了宇文晖的圈套,宇文晖是有备而来,这个岳将军或许就是南楚特意请来的武林高手,是专门来比武的。他看了看萧泓奕,萧泓奕呆若木鸡,这个梁王殿下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他想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要让梁王主持与南楚的谈判,这个皇子完全没有主心骨,倒像是个戏园子里的看客。他又把目光投向乌邯,乌邯沉默了一会儿对宇文晖说道:

“今天已经比了两场,我看明天再比两场。比武之事是今天仓促决定的,你要容我们妥善安排,赢要赢得光明正大,输要输得心服口服。”

宇文晖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当然,乌盟主说得有道理,我们也期待讨教百越族的武功。但是比武不可能是无限期的,最多两天时间,明天比试两场,后天再比试两场就定胜负。梁王殿下,你主持贵国与我方谈判,你看行吗?”

萧泓奕不置可否,哑口无言,穆小王爷忍不住大声对宇文晖说道:“你婆婆妈妈地啰嗦什么?两天就两天,我穆王府还怕了你不成?”

宇文晖说道:“穆小王爷有种,比武契约是和你签的,希望你遵守契约,咱们明天见。岳将军,咱们走!”说完,宇文晖站起身,和岳秀泽一前一后阔步走出了王府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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