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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7章 落入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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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萧泓奕离开云南之后先到荆州看望了乐瑶,然后来到梁州,林燮已经命人把许家墩的帅府收拾一新,萧泓奕住了进去。起先他还有些不乐意,觉着许家墩的宅院晦气,一家人因为感染瘟疫死光了,不吉利。可是梁州城里家家户户都死了人,所以也就将就着住下了。

林燮已经收编了左路军,因为聂行远和付宗贤的骁骑营驻守西羌边境,没受瘟疫影响,所以都还活着,并入了赤焰军。萧泓奕整天带着卫队四处巡视,跑遍了西境,赈灾安民,深受边民拥戴。地方官员上奏朝廷,对梁王大加赞赏。

一天,萧泓奕接到圣旨和兵部的嘉奖令,他把林燮召回城,在帅府设宴,庆贺朝廷嘉奖赤焰军。他把皇上的圣旨拿给林燮看,不无伤感地说道:

“林兄,父皇要晋封我为亲王,召我回京受封,你也升了,可是我要分开了。”

林燮看了圣旨,诧异地说道:“皇上不让殿下带兵了,这是为什么呢?”

萧泓奕叹了口气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从今天起你就是赤焰军的主帅了,我今后只是梁州的亲王。不过没关系,这样也很好,我不在乎。”

林燮端起酒杯和萧泓奕碰杯,说道:“殿下晋封亲王是大喜事呀,来日方长,即使不带兵也一定能大展宏图,”

萧泓奕惆怅地说道:“我真舍不得离开赤焰军,还是在军营里生活痛快。从今以后梁州是我的地盘了,我一定要把它治理好,让它发达。兵部命你即刻率领赤焰军去汕州平乱,分手之时我想让你答应我,允许我把你的家人从荆州接来梁州,我要和乐瑶成亲。这里山高皇帝远,谁都奈何不了我,何况我还有你,有赤焰军的支持。”

林燮说道:“殿下意志坚定让人佩服,我保证,无论处于什么样的境遇,赤焰军都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此次出征汕州必然路过荆州,我会告诉母亲和乐瑶,让她们做好准备,等殿下从京城回来就把她们接到梁州。只要母亲同意,你和乐瑶随时都可以成亲,只是我汕州一行至少半年,你们可以不必等我,乐瑶已经满十八岁了。”

萧泓奕拍了拍林燮的肩膀说道:“看你说的,我和乐瑶一定会等你回来再成亲,我已经下令在梁州置办一处三进院落作为你的将军府,你也该安家了,繁衍子嗣,侍奉长辈。”

林燮拱手说道:“多谢殿下。” 二人相拥分手。

萧泓奕带着五十人的卫队离开梁州前往金陵,圣旨要求他务必在重阳节之前赶回金陵。萧泓奕明白父皇的意思,今年的重阳节是皇祖母的花甲寿诞,父皇要求他回京给皇祖母祝寿。

数日之后萧泓奕到了金陵郊外,他派人进城通报,梁帝接受了太子的建议,下旨让二皇子去凤鸣山庄暂住,待重阳节进宫。

公孙瑛出城把萧泓奕接到了凤鸣山庄,他让栢邺和卫队住在庄外的侍卫营地,只带萧泓奕一个人进庄。栢邺质疑公孙瑛为什么要这么做,得到的答复是庄子里面还有其他客人,所有侍卫们都住在庄外,包括东宫的侍卫。萧泓奕对公孙瑛的安排也感到意外,可转念一想,还是客随主便吧。

时隔一年萧泓奕再次住进凤鸣山庄,同样是金秋时节,同样是满园盛开着菊花,可是心境却有天壤之别。去年被外放时心情忐忑不安,如今他即将受封亲王,踌躇满志。他喜欢这里,清凉、幽静,景色秀丽,特别是那些盛开的菊花,看了让人心旷神怡。凤鸣山庄里的菊花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菊花。

公孙瑛安排一个叫宝中的小太监陪着萧泓奕,萧泓奕住在外殿,宝中布置好寝室之后让萧泓奕休息,说太子殿下明天会来山庄看望他。傍晚,蔡嬷嬷送来晚饭,萧泓奕认识蔡嬷嬷,他一边用饭,一边与嬷嬷闲聊起来。蔡嬷嬷也不见外,她喜欢与二皇子聊天。

萧泓奕说道:“嬷嬷做的饭菜还是这么好吃”

蔡嬷嬷大大咧咧地说道:“殿下怎么又忘了,饭菜是我那老头儿做的,嬷嬷我只会送饭、扫地和种花。”

萧泓奕说道:“庄子里真安静,好像比去年清净了许多。公孙大人说除了我,庄子里还有其他客人,客人是谁呀?”

嬷嬷笑着说道:“殿下说庄子里安静,其实一点儿也不安静,刚刚在不久前送走了太子妃和皇孙,又有个公主住进来了,听说是滑国来的。”

萧泓奕惊奇地问道:“皇孙?我大嫂生孩子了?”

蔡嬷嬷回答道:“可不,才生了没几天,就在这个庄子里生的,还是我给接的生,吓死我了。夫人生产的时候身边连太医和产婆都没有,唉,想想都后怕。”

萧泓奕问道:“大嫂为什么不在宫里生产呢?”

嬷嬷回答道:“夫人怀孕之后就离开了东宫,一直在庄子里静养,说是与太子征战北燕时日夜操劳,身子虚弱,受不了宫里的嘈杂。那次太子殿下挂帅出征北燕大获全胜,真是了不起呀。”

萧泓奕感慨地说道:“真没想到,在我离开的这一年时间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晚饭后萧泓奕百无聊赖,他从侧门走出大殿来到后花园。夕阳西下,彩霞漫天,落日的余晖映衬着满园的菊花,宛如仙境。他在园中踱步,一边欣赏菊花晚霞,一边设想着进城觐见父皇和受封亲王的场景。受封亲王之后他打算接受父皇的安排,与许漪涟成亲,与言穗订婚,然后回梁州再把乐瑶娶进门,他和乐瑶在梁州共享天伦之乐,让漪涟和言穗留在京城侍奉太后,岂不是两全其美?

正在自得其乐、无限遐想之时,一曲清澈悠长的箫声传进萧泓奕的耳朵里,这是宫中的礼乐,叫满江红。此曲出现在这一刻,映衬着落日晚霞,真是恰到好处。他精神为之一振,沿着园中小路向箫声寻去。

穿过一个月亮门,萧泓奕看到花园的凉亭里有三个年轻女子,一个在吹箫,另外两个倚靠在廊柱上,一副慵懒的样子。萧泓奕走上前去,箫声戛然而止,一个女子大声呵斥道:

“你是什么人?为何如此莽撞,快快离开。”

萧泓奕听到呵斥,不由得红了脸,心想,实在不该打搅别人,于是抱拳拱手说道:

“是我冒昧了,本不该打搅,只是箫声动听,不由自主,我这就离开。” 说完转身就走。

就在这时,小太监宝中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走进凉亭,对吹箫的女子说道:

“请公主莫要见怪,这位是梁王殿下,是太子殿下的弟弟,今天刚从梁州回来,在山庄歇脚。梁王殿下颇懂音律,是吹箫的高手。”

宝中走到萧泓奕身边说道:“殿下,这位是滑国的玲珑公主殿下,在山庄暂住。”

玲珑公主站起身,向萧泓奕微微施礼,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年轻人,只见他面容消瘦,一副刚毅的神情,皮肤晒得黝黑,目光充满友善和坦诚,不由得从内心生出一股莫名的好感。她微笑着说道:

“原来是梁王殿下,幸会。宝中说殿下是吹箫高手,我正在练习大梁的箫曲,不知殿下能否评判一下?”

萧泓奕谦逊地说道:“宝中未免言过其实,在下是喜欢吹箫,但不是什么高手,不过我对大梁的乐曲还是略知一二,可以陪公主一同品箫。”

玲珑公主说道:“瞧殿下一身风尘,莫不是庄子里的人怠慢殿下,不曾沐浴更衣?梁人爱箫重礼,听说品箫之前必须净手沐浴,整理衣冠,不知是不是真的。”

萧泓奕尴尬地说道:“公主所说非虚,吹箫抚琴是风雅之事,当然要认真对待,不过我刚进庄,还未来得及整理,让公主见笑了。”

玲珑公主见萧泓奕谦逊,莞尔一笑说道:“殿下喜欢吹箫,懂音律,请问我刚才吹的曲子叫什么名字?”

萧泓奕回答道:“公主刚才吹奏的曲子叫满江红,源于长江落日的渔歌,被改编为宫廷礼乐。我听说滑国人最擅长琵琶和胡琴,而公主却会吹箫,还能吹奏大梁的乐曲,在下十分佩服。”

玲珑公主说道:“梁王殿下过奖了,看来殿下的确懂音律,面对这满园的菊花晚霞,我再吹一曲,请梁王殿下猜一猜出自哪里。”

萧泓奕走进凉亭坐下,说道:“好的,公主请。”

玲珑公主略略思索了一下,双手扶箫,又吹了一曲。萧泓奕满脸惊讶,说道:“公主竟然会这首曲子,实在太让人意外了。这首曲子是京城幽兰社里的乐师谱写的,叫醉重阳,专为重阳节而做,只有京城里的骚客们知道它,公主是从哪里学的?”

玲珑公主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殿下先别问我从哪里学的这首曲子,你说我吹奏得如何?”

萧泓奕说道:“这首曲子原本是用鹰骨笛吹奏,我还是第一次听人用竹箫吹奏,骨笛音色尖利,竹箫柔和,别有一番风味,让我大开眼界。可惜我身边没箫,不然一定要回奏一曲给公主。”

玲珑公主说道:“梁王殿下想吹箫,那可太好了,我有几支箫,随便你挑选。” 说完,她吩咐身边的侍女道:“彩衣,你去取箫过来,让梁王殿下挑选。”名叫彩衣的侍女应声离去。

小太监宝中插话说道:“要不要给二位殿下沏茶呢?”

玲珑公主对另外一个侍女说道:“青衣,你把茶具搬到这里来。” 名叫青衣的侍女也应声离去。

玲珑公主自从与梁太子订亲之后就想学一些梁国的音乐,她恰好遇到了夏江,练了几首箫曲,可是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吹奏得恰到好处,现在遇到了梁王殿下,正好可以让他评价一下。 她继续说道:“箫是高雅之物,我听说金陵的文人雅士没有不喜欢吹箫的,殿下既然是高手,那我再吹一曲,请殿下再猜猜看。”

萧泓奕高兴地说道:“公主请,凡是箫曲,如果我猜不出,甘愿受罚。”

玲珑公主刚要扶箫,宝中说道:“刚才公主的一曲醉重阳太应景了,看着这满园的菊花,二位殿下切磋音律没有酒怎么行?小人在这里备了些酒,是滑国的精品照殿红,请二位殿下小酌。” 说完,他不知从哪里端出了一只托盘放在石桌上,上面有酒壶和两只酒杯,他熟练地给两只酒杯斟满了酒。

萧泓奕和玲珑公主相视一笑,随手端起酒杯喝了。萧泓奕说道:“我知道照殿红,曾经在皇叔家里喝过,不错,很好喝,好像这种酒只有滑国有,大梁没有。”

玲珑公主仔细品了品酒味,问宝中道:“这照殿红是从哪里来的?味道有些怪。”

宝中又鬼使神差般地给二人斟满酒,说道:“二位殿下再尝尝,这酒是刚从京城的宝通商社买来的,不会错。”

萧泓奕和公主又各自喝了一杯,玲珑公主说道:“这照殿红有点儿呛鼻子,不是原味的。” 说完,她放下酒杯,双手扶箫,吹奏起来。

吹着吹着,公主感到心慌意乱,双手颤抖,她想努力镇定自己,可是心痒难耐。她扶着凉亭的柱子挣扎着站稳,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她想再吹下去,可是手抖得厉害,头晕目眩,竹箫掉在了地上。

萧泓奕俯身拾起地上的竹箫,关心地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公主没有回答,萧泓奕这时也开始感到头晕目眩,他瞪了宝中一眼,质问道:“你给我们喝的是什么酒?”说完,他伸手去抓宝中,宝中慌忙躲避,一闪身跑出凉亭,不见了踪影。

玲珑公主挣扎着勉强站立,萧泓奕踉踉跄跄地走到公主身边说道:“酒可能有毒,快,我扶公主回去,喊人。”

萧泓奕拉过玲珑公主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上,右手搂住她的腰,使劲搀扶着她往内殿里走。花园里一片寂静,夕阳落山,晚霞昏暗,他们进了内殿,却不见侍女的踪影。公主摇摇欲坠,萧泓奕将公主抱住,感觉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乐瑶。凭着对山庄的熟悉,他抱着公主找到卧房,将公主放在床上。公主醉眼迷离,萧泓奕仿佛听到了乐瑶的声音:“如果皇上答应你娶我,你就来抱我吧,我就是你的人了。”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乐瑶,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第二天早上,燕雀的叫声把玲珑公主吵醒,她猛地坐起身,感觉不对头,掀开帐子四处张望,喊道:“彩衣,青衣,你们过来。” 大殿里静悄悄的没人应答。她忽然发现自己衣衫凌乱,转身看到身边还睡着一个人,不禁大惊失色,从床上跳下来大声喊道:“来人,来人呀,快来人呀!”

玲珑公主光着脚跑出寝室,穿过大殿来到侍女的卧房,只见彩衣和青衣都倒在地上,手脚被捆绑,嘴被封住。她想扶起彩衣,可是彩衣已经冰冷僵硬,她又碰了碰青衣,同样的冰冷僵硬。玲珑公主大骇,她惊慌失措瘫倒在地,随即挣扎着跑出大殿,疯狂地叫喊:“来人呀,来人呀!”

蔡嬷嬷夫妇二人听到公主的喊声,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蔡嬷嬷见公主衣衫不整,赶忙脱下自己的围裙披在公主肩上。她想扶公主返回大殿,公主惊恐地说道:“我不进去,你快喊人,喊人呀!”

蔡嬷嬷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四处张望,说道:宝中,宝中呢?彩衣和青衣呢?”

公主目光呆滞,悲伤不已,哭着说道:“彩衣和青衣被人绑了,都死了,她们被人害死了,你们快喊人呀!”

听了公主的话,蔡嬷嬷慌了,她推了一把丈夫张老汉,说道:“快,你快出去把公孙大人找来,快呀!” 张老汉也慌了,急忙跑向山庄的大门。

公孙瑛大清早就等候在山庄的门外,在大门被张老汉打开的一刻,公孙瑛带着两名东宫侍卫快步走进山庄,他吩咐侍卫关闭大门,除了太子殿下,谁都不能进入。他迅速穿过外殿,在外殿与内殿之间的庭院里见到了玲珑公主,公主正掩面哭泣,不与任何人说话。公孙瑛走进内殿,来到公主的卧房,不出所料,萧泓奕仍然在公主的床上酣睡。公孙瑛掀开帐子,大声喊道:“请梁王殿下起床。”

萧泓奕在睡梦中被喊醒,他慵懒地抬起头,看见公孙瑛和侍卫站在床边,猛然想起这里是公主的寝室,昨天晚上自己和公主做了不该做的事。想到这里,他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从床上跳下来,故作镇静地大声说道:“你们都出去,在外面等我,我要更衣。”

公孙瑛带着侍卫走出寝室,萧泓奕急忙穿好衣服走出内殿,他看到了坐在庭院里的公主,公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让他无比惶恐。

萧泓奕低着头跟随公孙瑛来到外殿,公孙瑛吩咐张老汉去准备早餐,张老汉慌慌张张地说道:“还是请公孙大人去内殿里面看看吧,公主的两个丫鬟都死了,宝中也失踪了。”

公孙瑛对张老汉怒目而视,斥责道:“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去,不许胡说八道。”

看着张老汉颤巍巍地离去,萧泓奕吃惊地问道:“这里死人了吗?他说得是真的吗?”

公孙瑛冷冷地回答道:“殿下就不要操心别人的事情了,你睡到了滑国公主的床上,让公主受了惊吓,真是难以让人置信呀。滑国公主来金陵与太子殿下和亲,婚礼定在重阳节,现在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梁王殿下,你闯了大祸了!太子殿下今天就来山庄,殿下还是考虑一下如何向太子殿下解释吧。”

萧泓奕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呆呆地坐在大殿里,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滑国公主要与太子哥哥成亲,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呢?他在酒后侵犯了公主,这可是大罪呀。想到这里,他瞪着公孙瑛,愤怒地说道:

“你昨天带我进庄,只说庄子里有客人,为什么不告诉我客人就是大哥将要迎娶的公主?”

公孙瑛冷冷地说道:“殿下的意思是说,如果滑国公主不嫁太子殿下,你就可以侵犯她吗?”

萧泓奕顿时语塞,后悔不已。张老汉送来早餐,萧泓奕看都不看,他在脑海里梳理着昨天发生的事情,想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的。他与玲珑公主在花园里相遇,相处愉快,可是后来自己却灵魂出窍,鬼使神差般与公主做了不该做的事,玲珑公主也是半推半就,并没有挣扎反抗。酒,一定是酒有问题,虽然喝的不是毒酒,可是酒让他控制不住自己,把公主幻想成了乐瑶。

宝中呢?萧泓奕刚要大声呼喊宝中,只见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进大殿,对公孙瑛说道:“公孙大人,出事了,请出来一下。”

公孙瑛不耐烦地说道:“当然出事了,而且是出大事了,你去山庄门口等候太子殿下,千万不要让外人进来,特别是不能让滑国的随行护卫进庄。”

侍卫着急地说道:“公孙先生,是公主的贴身侍女出事了,你还是赶快过去看看吧。”

公孙瑛打了个激灵,站起身对萧泓奕说道:“请殿下在这里等候太子殿下,我去去就来。”

公孙瑛跟在侍卫后面小跑着来到内殿,走进侍女的卧房,只见两个侍女躺在地上,已然死去了。公孙瑛顿时面色苍白,惊慌失措,他搓着双手来回踱步,眉头紧锁一言不发。侍卫问道:

“公孙大人,出人命了,要不要马上报告京兆尹府?”

公孙瑛说道:“不,不能让京兆尹府知道,你赶快出庄,骑马到官道上迎接太子殿下,请太子殿下赶快进庄。”

侍卫拱手说道:“是,公孙大人。” 说完跑出大殿。

公孙瑛蹲下,仔细察看两个侍女的尸体,没有发现任何致命伤,他思忖着,难道是昨天下手太狠、捆绑的力道太大了吗?以致侍女窒息死亡?不会呀,仇九说他有分寸,会把事情办好,可为什么过了一夜就死了呢?他暗叫糟糕,自己的计策出了严重的差错,他原本只是想让二皇子与公主乱性,然后迫使二皇子娶玲珑公主,可是现在出了人命,看来一场风波在所难免。

公孙瑛心事重重地回到外殿,与萧泓奕相对而坐。萧泓奕问道:“玲珑公主的侍女出什么事了?”公孙瑛忿忿地说道:

“梁王殿下,你干的好事,公主的侍女死了。”

萧泓奕听了吓了一哆嗦,大声说道:“我没杀人,一定是有人陷害我,是宝中,是那个小太监,没错,就是他。”说完,他站起身就向外面走。

公孙瑛尖声说道:“殿下且慢,你还嫌不够乱吗?你最好和我一起在这里等太子殿下到来,一切由太子殿下处置。如果你一意孤行,如果再发生更多的意外,那就更说不清楚了。”

萧泓奕停住脚步,瞪着眼睛一屁股坐下,二人谁都不再说话,也不看对方一眼。

约么晌午时分,太子在蒙三勇的陪同下来到山庄,他走进外殿,萧泓奕慌忙站起身,太子表情严肃,禀退左右,说道:

“我在路上听侍卫说了庄子里发生的事,二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让整个皇室蒙羞。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你还有什么脸面去见父皇?你杀了公主的侍女,弄不好父皇会重重惩罚你,把你终身监禁。”

萧泓奕哭丧着脸、跪在太子哥哥面前说道:“大哥,我错了,可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喝了太监拿来的酒,酒里有毒,让我乱了性,铸成大错。大哥,你快把那个叫宝中的太监抓起来,审问他,问他给我喝了什么酒。可是我真的没杀侍女,我冤枉呀!”

“是吗?宝中在酒里下毒?”太子装模作样地向殿外高声喊道:“来人呀,你们去找宝中,把他绑来见我。” 蒙三勇在殿外答应。

太子转回头对泓奕说道:“二弟,你站起来,兄弟之间不要下跪,咱们坐下谈。”

二人面对面坐下,太子说道:“二弟,你为人随和,虽然有时任性,但做事有分寸,我从没见过你好色,可是这次为什么会做出这样龌龊的事呢?你仔细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泓奕把进入山庄后与玲珑公主在后花园相遇、一起谈箫论曲和醉酒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太子说道:

“你放心,我一定会彻查此事,如果有人陷害你,看你的笑话,我一定严惩不贷。可是就算太监在酒里下了药,让你犯了错,你也不应该杀人呀,杀了公主的侍女,可怎么收场呢?公主出了这样的事,我不能再娶她,你让父皇如何向滑国交代?”

萧泓奕带着哭腔说道:“大哥,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没有杀人,我去向玲珑公主赔罪,任她打骂,我们瞒着父皇,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呀!”

太子说道:“你说得轻巧,公主被你侵犯,她还有什么脸面嫁给我?她一定会不依不饶。你杀了他的侍女,她怎肯善罢干休?滑国的送亲使臣一定会奏报父皇。”

萧泓奕说道:“我真的没杀人,我真是倒霉透顶,去年被罚外放,今年又出事,我压根就不应该从梁州回来,请大哥给我出出主意吧。”

太子说道:“公主失身是天大的丑事,你要想赎罪,弥补过失的唯一的办法就是你来娶她。我可以劝说她,让她答应嫁给你,你毕竟是大梁的皇子,与公主也般配。我想滑国和父皇都会顾及颜面,顺水推舟,虽然如此姻缘差强人意,可总比丢人现眼、受父皇责罚好多了。你娶了公主,她就不会因为侍女的死而揪着你不放,你仔细考虑一下,这样的安排你能否接受?”

萧泓奕沉默不语,太子催促道:

“二弟,你大祸临头,要当机立断,不可犹豫,听见了吗?”

萧泓奕抬眼看了看太子,无奈地说道:“难道只能这样吗?看来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听大哥的。”

太子一拍大腿,站起身说道:“好,你别哭丧着脸,好歹你也是个王爷,遇事要沉着冷静,你随我来,我们去见玲珑公主。”

萧泓奕赶忙摆手说道:“我昨晚如此对她,她一定对我恨之入骨,还是大哥单独去见她吧。”

太子假装无奈地摇了摇头,背着手走出大殿。他来到庭院里,环顾四周,吩咐从宫里带来的两个宫女去接替蔡嬷嬷照顾玲珑公主,然后拉着公孙瑛走到庭院的一个僻静处说道:

“二弟已经同意娶玲珑公主,你的计策成功了。可是你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呢?弄死了公主的侍女,这不是节外生枝吗?”

公孙瑛回答道:“我没杀她们,我只是把她们捆绑起来,免得她们坏了我们的计策。我原打算当着玲珑公主和泓奕的面放了她们,然后把责任推到泓奕身上,可是今天一早却发现她们都死了。我检查过了,看不出死因。”

太子焦急地说道:“出了人命,滑国公主怎会善罢甘休?宝中呢?”

公孙瑛说道:“我给了他一笔银子,他昨晚办完事就离开了山庄,这时候已经跑远了。”

太子说道:“不会是宝中杀了侍女吧?死了人事情就闹大了,就掩盖不住了。你随我来,先探探玲珑公主的口气再说。”

太子在庭院的长廊里见到了玲珑公主,只见她倚着廊柱坐着,两个新来的宫女陪伴在身边。见太子走过来,一名宫女说道:“公主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玲珑公主微微抬起头,睁开哭红了的双眼看着太子,太子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公主受惊了,我是萧泓麒,刚到山庄,已经听说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我一定会为公主主持公道。”

玲珑公主还在惊恐和悲伤之中,她泣声说道:“我要见我们的潘大人,请你把他找来。”

太子说道:“潘大人在金陵城里,我这就派人去请他来山庄。”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玲珑公主,哭红的眼睛并没有掩盖姣好的容颜,蔡嬷嬷的围裙还搭在她肩上,两只雪白的胳膊露出来,丰满圆润。

太子继续说道:“如果潘大人来了,公主准备对他说什么呢?”

玲珑公主哭着大声说道:“彩衣跟了我快十年了,青衣也跟了我五年,她们都被人害死了,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害死了她们,为什么要害死她们。”

太子抬手示意两个宫女退到一边,然后小声说道:“我二弟昨天是不是对你做了不敬之事?你不要害怕,也不要害羞,实话实说,我一定会为你做主。”

玲珑公主把头扭向一旁,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大声哭着说道:“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了,可是为什么要害死彩衣和青衣呢?”

太子说道:“杀人偿命,我一定会追查到底,还公主一个公道,公主可曾亲眼见到杀人凶手?”

玲珑公主摇了摇头,太子继续说道:“你是滑国的公主,冰清玉洁,我二弟做了错事,理应受到惩罚,可是此事不能张扬,公主你说对不对?”

玲珑公主没有做声,太子继续说道:“等潘大人来了,希望公主只说侍女被害,要求缉拿惩办凶手,暂时不要提及我二弟的事,等我禀明皇上,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看如何?”

玲珑公主抬眼看了看太子,问道:“你说的满意答复是什么?”

太子说道:“公主既然离开滑国来到大梁,就是我大梁皇家的媳妇了,我二弟做了错事,你我恐怕就不能成婚了。我二弟心地善良,封王在外,请公主原谅他一时糊涂,让他娶你,弥补过失,你看可好?”

玲珑公主沉默不语,太子又说道:“虽然不能嫁给太子,可是作为王妃也不至于辱没了公主,这样总比闹得满城风雨要好。如果此事传了出去,我们两国都要丢人现眼。”

玲珑公主忽然充满怒气地问道:“如果是梁王或者他的手下杀了彩衣和青衣呢?那你会怎么办?”

太子说道:“我二弟昨天独自一人住在庄子里,他的随从都住在庄外,除非是他亲手杀死了你的侍女,不然他和侍女的死就没有任何关系。我问过他了,他说他昨天也喝醉了,和你一样,不然也不会乱了性。如果真是他杀了你的人,我就把他交给你,任凭你处置,如何?”

玲珑公主没有做声,太子说道:“那就请公主不要向潘大人提起我二弟的事,等查清楚侍女的死因再说,你看好吗?”

玲珑公主微微点头,太子说道:“你衣衫不整,让宫女先扶你回房休息,等潘大人到了,我带他来见你。”

两个宫女上前搀扶公主,公主推开宫女说道:“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请太子殿下带我进城见潘大人。”

太子说道:“这里出了命案,当事人谁都不能离开,我理解公主现在的心情,斗胆请公主看开些,人死不能复生。如果我二弟与命案无关,只是一时糊涂做了错事,那么你与他在此相遇,就是缘分。”

玲珑公主好像被说动了,她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走进内殿。太子对公孙瑛说道:“你这就快马加鞭回城,把这里的命案告诉礼部陈大人,请陈大人立刻奏报皇上,让父皇派人来处置凶杀案。”

公孙瑛说道:“只提命案,不说泓奕与公主的事吗?”

太子说道:“先不要说泓奕与公主乱性的事,等我回城后亲自禀告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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