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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缘起》第03章: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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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大山庄——六界中都闻名的存在,只因为他们各自守护着灭灵八剑:水命水寒剑、火命火阎剑、风命风曲剑、雷命雷行剑、天命天穹剑、地命地阳剑、山命山阴剑、泽命泽华剑。

传言,八位庄主和现在的荼蘼峰掌门混元仙尊关系匪浅,常常是一方有难,互相支援,因此即使有八剑在手,各方势力也不敢轻易来抢夺,只不过偶尔会有不怕死的来骚扰,还是很令庄主们头疼的。

八大山庄呈包围之势坐落在虞都城八个方位,水寒山庄位于虞都以东,守着水寒剑,现任庄主姓蓝名辰逸,是八名庄主中最年长者。

蓝兮瑶一觉睡了个大天亮,起来时,桃青村民在农忙,楚客尘也不见了人影。

“这人,要走怎么也不说一声,真是……”

蓝兮瑶不满地嘟囔,去拿桌子上的佩剑,谁知刚把剑拿起,自剑内传出楚客尘的声音:“要事缠身,不多逗留,后会有期。”

听完,蓝兮瑶心里这才平衡不少。不过转念一想,更添几分惊悸!

听爹讲,自己的佩剑水月曾与水寒剑共放于一座剑鼎之中,受水寒剑气淬炼,水月已非一般俗器,宝剑有灵,只许主人用,旁人使唤不得,可是他竟能把声音留在剑上,实在不容小觑。

但紧接着,更大的惊悸就来了!蓝兮瑶猛然意识到,她一个出门散心已散了一天一夜。这下,她似乎已经看到了爹那张铁青的脸!

蓝兮瑶抱着赴死的心进庄,谁知打开庄门那一刻,爹并没有守在门口等着她,一片平静,完全没有想象中的惊风暴雨!

整整一天,什么事也没发生,蓝兮瑶在自己的房间里躲了一天,很快,夜幕降临,一天没有吃没有喝,她又难受起来了。

“算了,要死也不能做个饿死鬼!”

兮瑶一路往厨房跑,进去就是一阵大快朵颐,吃饱喝足了,舒舒服服出门,不知不觉走到了花园。见这里花草丰茂,景致宜人,便跳到泥丛花海里仰面躺下了。

迷迷糊糊,兮瑶隐约看到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只能看清这是一位红衣女子,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面容,只见她缓缓向自己走来,轻声细语道:“不要害怕……其实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现在听我讲,快快睡去,但凡听到任何响动,都千万不要去听,也不要去看……”

也不知躺了多久,就在她快要睡着之际,忽然听到一声极其隐忍的咳嗽声!蓝兮瑶猛然醒来,随之那个声音也戛然而止,眼前的红衣女子同一时间也消失不见。

在夜的寂静中,这一声咳嗽显得格外刺耳,蓝兮瑶又是修炼的,五识之灵敏非常人可比,就是想不听到也难。

乍一听,好像还是爹爹的声音!于是连忙趴好隐于高大的花间草丛里,轻轻探出两只眼来仔细观望。

果然,一身黑衣,面目极其凶煞冷酷,正急匆匆往哪里赶着的,可不就是爹爹嘛。他神色慌张,行路甚是惶急。

蓝兮瑶心道:“奇怪,这么晚了,爹为何如此行径?他要去干什么?反正闲来也无事,莫不如跟去看着再说。”

蓝兮瑶是个急性子,说干就干!至于刚才那红衣女子一番嘱托,早被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悄咪咪,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就这样,被蓝辰逸带着东绕西转,来到了一处她以前从来没来过的地方。

一处极小,极破败,极偏僻的庭院,不知几年没来过人了,院子里满地落叶,各处房檐上结满蜘蛛网,好生萧瑟凄凉!最扎眼的还是院子中央那一座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却挂满锁链,贴满符咒的阁楼。其上有匾,依稀可见是“水寒阁”三字。

远远见爹爹两手比划了一阵,阁楼周围一圈蓝色结界一闪而逝,他了走进去,约摸两个时辰之后才走出。

爹身形不稳地离去,嘴角流着血,看着比来时更虚弱了。

蓝兮瑶一肚子疑问:“这里面到底是什么?难道这些天爹爹元气大伤,法力几乎耗尽,竟与这里面的东西有关?”

受不住好奇心的驱使,蓝兮瑶轻步上前,学着蓝辰逸的手势比划了一遍,万万没想到还真起作用了,结界一闪而逝。

她兴奋地走了进去,随着木门被吱吱呀呀地推开,她的目光一触及眼前景象,却差点没失声惊叫起来!

阴暗破败的房间,只有点点烛光透着微弱的光芒,无力地从一片漆黑中透出,映出空中错综复杂的铁链,每一条都有一根柱子之粗!四面墙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咒,每一张上都画有鲜红色的人像。更奇特的是还有无数淡蓝色的符号字节发着微弱的光芒,缓缓萦绕穿梭在各条铁链之间,让原本极其普通,漆黑一片的一间房变得微光泛漾,诡异莫名。

这里处处透着诡异,但又让人感觉不到一丁点危机感。同时,蓝兮瑶还感觉到一股很强的灵气,正从屋内喷薄而出!

小心翼翼地穿过那些铁链和字纹,向灵气所在缓缓摸去。反正自己从来没来过这里,来都来了,如果不弄个清楚明白,她如何能甘心?

走近一看,里屋空旷单调得很,只有一个高高的香案摆在正中,桌面上赫然是一尊青铜巨鼎,足有两个人那么高!飞身往里看,鼎内飘着一把长剑,剑身材质是很罕见的丝丝缕缕的水波,剑身周围流动的水蓝色灵气填满了整座剑鼎。

那剑剧烈震颤狂鸣着,剑气雄厚绵长,汹涌澎湃,透着远古洪荒的气息,流入蓝兮瑶体内,她连魂魄都跟着战栗起来!

这就是他们山庄最大的宝贝,据说能创世,也能灭世的水寒剑吗?

好奇心得到满足之后,再看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蓝兮瑶又环顾四周,想瞧瞧除了水寒剑还有没有什么值得一看的,果不其然,摆在另一个墙角里的小小物件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物件是一个漆黑的木匣子,放在那么隐秘的角落里还真不易被发现。

怪异,处处都透着怪异,放在墙角,里面肯定有猫腻!

蓝兮瑶犹豫再三,在好奇心驱使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木匣。

匣子里面放着的是一块天蓝色滴露状的,完全透明的玉石,晶莹剔透,惹人喜爱!里面还有一缕淡淡的银光飞上飞下,似有生命。

如果说对刚才的水寒剑还有点了解的话,对这个东西可就完全摸不着头脑了,她见也没见过,听也没听过,最诡异的是里面还有东西在动!

蓝兮瑶干脆拿起它想要细细端详,谁想她刚把怪石头拿起,一阵刺骨的寒冷瞬间由石头传入她四肢百骸!惊魂未定中,她一阵哆嗦,下意识直接把石头扔飞出去!末了,看向自己双手,兀自还环绕着丝丝寒气……

怪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竟如此刺骨得冷!

“不好!”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急速涌入她脑海!蓝兮瑶失声惊叫,急忙伸手去接,却哪儿还来得及。“哐啷”几声,玉石掉在地上,顿时摔出丝丝裂缝!

蓝兮瑶吓得胆裂魂飞,看着大量银色气体争先恐后从石缝中流泻而出,连忙默念补字诀,欲以修补之术把玉石修复好,无奈她怎么念咒施法竟都无济于事,眼睁睁看着银色气体从石头里急速流出,着急忙慌中原地直打转!

完了完了!这块玉石和水寒剑放在一间屋子里,一定也是极其重要的东西,如今就被她这样打碎了,这个祸闯得可不小!

蓝兮瑶惊慌失措,大脑一片空白,忽然听到房门大开的声音,仓惶转身,就看到门口蓝辰逸那张铁青色的脸……

“爹……爹?”蓝兮瑶心虚小声地唤了一声,内心已做好从容赴死的准备。

“谁准你来这里的?”蓝辰逸的语气和神色竟出乎意料的平静。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为八剑在六界之中摸爬滚打,与各种各样的人明争暗斗,蓝辰逸已能很好的隐藏自己的情绪。

不过蓝兮瑶还是听出了他语气中浓浓的怒意,可想而知,他此刻该有多生气!

“我……是我自己来的。”蓝兮瑶小声嗫嚅道:“刚刚在花园里,我看见你受伤了,不放心,于是就跟了来……”

对于这样一贯冷峻而深沉的爹,蓝兮瑶从来都是不懂他的。

“你可知错?”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蓝兮瑶小声嘀咕。

“啪——”重重一巴掌打在了蓝兮瑶脸上,如此猝不及防,下手如此之重!

蓝兮瑶惊讶地瞪大眼睛。他居然打了她?一时,心里千回百转,一股无名火横生。

从小到大,她几时受过任何人的打骂?如今爹居然为了一块破石头亲手打她?!

泪水在蓝兮瑶眼眶里直打转,但就是被她强忍着不掉下来。捂着右脸,蓝兮瑶大声嘶喊:“我是犯了多大的罪过,犯得着你动手打我?你也不跟我说,我怎么知道?好,这块破石头这么重要,你让它喊你爹去吧!”说完,拔腿跑向门外!

蓝辰逸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一帘夜色之中,无奈摇头……

小心翼翼地把石头里流泻而出的银光一点点收集,又从怀中取出一颗一模一样的滴露玉石来,将银光重新注入到里面,在屋中安置好。

看向自己打了女儿的那只手,此时正在微微颤抖……

谁愿意枉顾亲伦,尔虞我诈?只是太多身不由己,让他们都无力去经营这一份亲情。也许自己错了,以后,应该好好和她相处相处,解开那诸多本不该存在的心结的。

正叹了一口气,忽然响起敲门声,随着门被推开,进来了一个人。

水寒阁是绝对的禁地,怎能让人随意擅闯?蓝辰逸欲全力戒备,谁料眼前来的是位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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