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汴梁——因为包青天的铁面无私,秉公执法、因为狗头,虎头,龙头三铡的震慑力,是一个贪官污吏不敢造次,奸佞小人不敢作乱的地方。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安全问题很有保障的地方,如今却发生了大事!
仁宗时期,嘉佑二年:
一月初四,中丞卫丰失踪。
二月初四,御史连坤失踪。
三月初四,尚书薛庄言失踪。
四月初四, 左丞相韩慕云再次离奇失踪。
…………
不知何时,汴梁城内开始人心惶惶。
城内每月都有人无故失踪,这些人就像是从人间彻底蒸发了一样,于突然之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经确认,发现这些失踪之人大多高官爵位在身,大多是一些达官显贵世家。而他们的府邸,上上下下过百口人,尽皆惨遭满门屠戮!那些被屠戮而死去的人,都是被吸干精血而亡! 在死者身上连划数刀,都不见一滴血流出!
经比较,尸体主要有囊尸、树尸和网尸三种:
囊尸全身肌肤惨白如纸,身体发瘪,皮肤褶皱,只剩了一具皮囊,但全身没有伤口,完好无损。
树尸全身皮肤变成石灰色,好似枯萎了一般,皮肉层层卷开,形同枯槁木,似灰色树皮。
网尸则是全身的皮肤里布满了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血丝网,网中有不少长条状的血红色物体在人体中缓缓游移,死者身体里还发出着叽里咕噜的啃食声音!
经计测,发现网尸占死尸中的大多数!
这件“初四命案”前前后后死了不下百人,震惊全城!仁宗皇帝是大为震怒——在天子脚下接二连三的发生了这种事情,教他如何不发怒?
于是,勒令开封府于下月初四之前必须查明并抓住凶手,解决此案,否则,开封府上上下下皆卷铺盖走人!
这一道霸道又无情的圣旨,让开封府众人这几日皆是忙里忙外,忙上忙下!可是……似乎作案者隐藏的很好,饶是大家夜以继日的查案,情况进展的还是不容乐观……
故事,便从四月初五这一天讲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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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飞扬。情,深重。
汴梁,开封府。
庭院深沉,星月交辉,四面环屋,草树林立,这是开封府里一个很偏僻的小院子。
屋内,空旷单调,只有简单的一床一桌一椅,床上是雪白的床单和被褥,桌上是一大摞一大摞叠成罗汉的书籍,还有一盏烛灯,发出微弱柔和的黄色光芒,明明灭灭的照在床上躺着的一个白衣少年身上,竟展现出一种超脱自然的美!
这位白衣少年,一袭白衣,面容俊美,神采飞扬,枕边横放着一把雪白色的龙泉长剑。
此刻的少年正四仰八叉十分不雅的躺在榻上打呼噜……但饶是如此,亦还是难掩他少年华美之气质!
“死猫……”
时不时呻吟几声,语气中洋溢着戏谑!
同时,床头一个很隐秘的角落里,突然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动了一下……
“吱吖——”
此刻,有人推门而入。
进门的人是一位红衣少年, 他一身红色官服,英气逼人,一幅刚柔并济,少年侠客的模样。腰间佩着一把巨阙宝剑。
这二人,白衣少年便是那江南五鼠之老五——锦毛鼠白玉堂。而那位红衣少年,便是南侠展昭,皇帝特赐封号“御猫”的便是。
…………
红衣人一进门,目光即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床上那白衣人身上,看见此景,微微蹙眉,俊朗的脸上写着说不出的焦忧!便上前几步,轻拍床上之人的肩头,正想着要把他叫醒,却在一个不经意的瞥眼间,从离白衣人不远的床头瞅见了一抹血红色……
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红衣人眉眼间焦虑之意更甚,不由分想就对着白衣人儿不轻不重的拍了几拍,“玉堂!快醒来!”
床上人哼哼了几声,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也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耍小任性来着。
展昭心念一转,已有了主意。“玉堂,卢夫人来看你了!你说我应不应该跟她说你在这儿呢!”
“不要!”白玉堂登时一坐而起,非常精神地问道:“大嫂呢?在哪儿?”
展昭一本正经道:“她在陷空岛呢!”
“你……”白玉堂气急败坏,“耍我呢!”
“展某没耍你!不信你自己看!”说着,展昭指了指床头。
“什么?”白玉堂好奇的望过去,竟见到床头是一滩鲜血!
“哇呀!”白玉堂一声惊叫,“臭猫你是吸血鬼来着?”
“今天本来没有,这滩血是今晚刚刚染上去的。”
“这……”白玉堂眼珠一转,一言不发就直接了当的掀开被褥和床铺来看,展昭也不由得凑了过去。但见床头那滩血,隐隐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二人凑近了仔细观看——好么!这哪里是鲜血!分明就是一大片虫子?!
原来,所谓的那一滩血其实是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血红色虫子爬在一起而形成的,因那些虫子体长不过一寸,通体又是红到滴血的那种颜色,二人第一眼看完之后也没能再仔细看之,竟将它们看成了鲜血!
白玉堂一阵作呕,以最快最快的速度跳下床,直往门外跑,还不忘大喊道:“臭猫!爷以后再也不来你猫窝了!”
“玉堂,别出去!外面……”展昭很想把外面的事情解释给白玉堂听,但是……到底还是他嘴快不如玉堂脚快!
于是,在白玉堂出去没过多久之后,预料之中的白色身影果然又出现在了视线之内……
“猫儿,外面……外面……”白玉堂的脸色很难看。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叫你的!”展昭叹息道。
“这……人还救得了么?”
展昭叹气,摇摇头,“来不及了……”
于是,二人相继出门。
门外,场面很血腥!
只见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四名躺在地上惨叫的家丁,他们的身上、嘴巴和鼻孔里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层血红色虫子,而且从四面八方还有虫子不断争相涌来,不断爬上他们的身体。很快!四人就被虫子重重包裹,完全不见其身体!
展昭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眉头紧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一想到这几日的命案,就心乱如麻。
白玉堂看着眼前的这一切,眉头几乎已经纠结成麻花了,各种恶心,不忍涌上心头,然后爆满!一想到床上那一小片虫海,就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片刻之后……
虫子们陆续爬走,然后只剩下那四个家丁,确切的说应该是四具尸体,更确切的说应该是四具骨架。
没错,是骨架!
当虫子全部走光,那四人的身体已经被蚕食殆尽,无论血肉,甚至衣服,都被啃的精光,留下的,只有骨架!
这一切,发生的如此之快,让人猝不及防!
白玉堂和展昭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这些虫子数量如此惊人,就算二人武功再高想有所行动,也好比大象打蚊子,徒劳无功。
看来,京城要出现第四种“尸”了……
正当二人正在兀自出神之际……
忽然!
“展护卫!白义士!”
一声呼哨从不远处传来。
二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见包公带着公孙策,王朝,马汉,张龙,赵虎等几人正向这边儿赶来。
好一个包公!只见他方面大耳,阔口微须,黑漆漆满面生光,闪灼灼双睛暴露,生成福相,长成威颜!真乃是“丹心耿耿冲霄汉,黑面沉沉镇鬼神”的存在!
开封府府尹包青天!真真是非同凡响!
身旁的公孙策,面白如玉,清秀文雅,身着普通的书生服,但自有一股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气质!
再观那四大护卫,各个都是威风凛凛,精神抖擞,威严忠义,不可侵犯!
双方碰面,展昭非常礼仪周周的行礼,白玉堂也只有应付应付了。
展昭问道:“公孙先生,你可知这四人是什么人?”
公孙策叹气,说道:“他们是京城太尉府李怵一的人。”
白玉堂插话道:“这几日凡是京城发生命案的府邸,过不了几日府主总会离奇失踪,我看这一次,这个李怵一是难逃此劫啊!”
几人并不回话,但都在心里默认。
“展护卫!”包公上前几步,“本府命你不日便带一些人马前去太尉府保李大人之安危,勿要尽快!”
展昭有些犹豫,“大人,若属下走了……”
“本府安危你自不必挂在心上。如今李大人的人死在咱们开封府,于情,我们应该设法慰勉他才是;于理,咱们同位宦场中人,更应互相帮忙,尔等只管去就好!”
“属下明白了!”
“展护卫,记得去了之后随时与本府联络!”
“属下知道。”
“好!那你先去歇息!几日之后动身!”
“遵命!”
二人说完话,包公即叫人好生打理那四人的后事,又分别支配了银两托人给死者家人送去,这才回去了。
展昭望向一边白玉堂,却见他抬头望天,似乎在苦想着什么,半晌之后,方道:“猫儿,听闻江湖上有个七虹教,里面高手如云,最近有些不安分,你可以查一查哦!”
“多谢白兄提醒!”
“跟我还客气啥呢!”白玉堂十分潇洒的挥挥手,复凑近展昭耳边,“猫儿,和你商量个事儿呗!”
“哦?”展昭看白玉堂神色有异,难得十分不近人情的拒绝了一次,“白兄,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棉花店失火——免弹(谈)?